”“況且，他非庸人?！崩罘獠[起眼睛，緩緩踱步至燈下，忽問：“你當年，為何不報此案？

”柳冉不語。李封淡淡道：“你那時已是文房副主，雖不在倉署，但有察賬之權(quán)。

”“你為何一直沉默，三年未動？”柳冉抬頭看他，眼中多出幾分警覺：“大人意欲何指？

”李封盯著他良久，忽而笑了：“我只是在想，若真有人想借你我之手，

翻案定罪……那他究竟圖什么？”“為一病質(zhì)子的生死？為三百石的舊賬？還是另有圖謀？

”柳冉神情微斂。李封坐回席位，緩緩開口：“讓他繼續(xù)查。

”“但——我要親眼看他查出什么?！薄安槌龊螅襾矶ㄒ灰獎诱聺?。

”柳冉拱手：“謹遵郡守令?！崩罘庥值溃骸按送猓俗与m病，終歸是齊人質(zhì)子。

一旦魏都問責(zé)，若我將他留活，或可作緩沖?！薄霸偻先眨冶闵蠄蟠俗由写?，身病未死，

待遣回齊都。”“這三日，你我共賭一局。”柳冉點頭：“三日足矣?！闭讼拢?/p>

忽聽李封低聲追問一句：“你為何信他？”柳冉頓住，輕聲一笑：“因為他知自己命賤，

卻仍愿入局?！薄斑@種人，要么瘋，要么，真的要翻身。”李封望著他，半晌無言。

門外風(fēng)起，夜色如墨。遠處雷鳴滾動，烏云壓城，一場真正的風(fēng)雨，已悄然逼近江陽。

?次日一早，江陽郡署的偏閣，天光才破，阿彤便悄然歸來，臉色蒼白，唇邊微顫。

“蘇公子，我...我回來了?！碧K硯正坐于案前復(fù)查賬本，聽見聲音，立刻抬頭?！叭绾危?/p>

他可曾說什么？”阿彤咬了咬唇，將昨日之事一一道來：“奴婢依公子所言，

找到了那位秦信。他見我，大驚小怪了一會兒，似乎很怕被人看見，急忙將我拉到巷子里。

”“我便問了——‘當年冬月，章大人對你說了什么？’”“他愣了一下，

說：‘章大人何曾跟我說話？你聽誰說的？’然后就變了臉色，罵我多事，還說再敢來打聽，

就讓人攆我出郡?！薄拔遗卤蝗烁櫍@了幾條巷子才回來的?！彼f完，聲音已帶哭腔，

明顯驚魂未定。蘇硯卻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