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濁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點不一樣的光，但更多的是懷疑，“大人…這…這能行嗎？

祖宗傳下來的犁…用了多少代了…突然改…怕是不合規(guī)矩，

惹土地爺生氣啊…” 其他老農(nóng)也紛紛點頭附和，臉上寫滿了抵觸。

改變祖祖輩輩沿襲的耕作方式，對他們來說，是難以想象的風(fēng)險。“規(guī)矩？土地爺？

”林風(fēng)看著他們被苦難和保守思想束縛得近乎麻木的臉，心中升起一股悲涼和急切，

“活不下去的規(guī)矩，要它何用！能讓地里多打糧食，讓堡里人吃飽飯，就是最大的規(guī)矩！

土地爺也喜歡勤快人，喜歡能種出好莊稼的人！”他正要繼續(xù)說服，

后面響起：“大人…俺…俺這里有點東西…或許…或許能在咱這破地上長…”眾人循聲望去。

只見一個穿著打滿補丁、卻漿洗得還算干凈的青布棉襖的年輕女子，正怯生生地站在那里。

她約莫十七八歲，容貌清秀，只是長期的營養(yǎng)不良讓她顯得過于瘦削，臉色有些蒼白。

她叫趙靈兒，是堡里一個老軍戶的女兒，平時沉默寡言，在鹽田負(fù)責(zé)晾曬鹽粒。此刻，

她雙手緊緊攥著一個小巧的、用粗布縫制的荷包，鼓鼓囊囊的。“靈兒丫頭？你有啥東西？

”趙老蔫認(rèn)得她，疑惑地問。趙靈兒鼓起勇氣，走上前來，小心翼翼地將荷包打開，

倒出幾塊…暗紅色、表皮粗糙、形狀不規(guī)則的塊莖狀東西?！斑@…這是啥？地瓜蛋子？

”有人認(rèn)了出來，但似乎又不太確定?！笆欠恚　壁w靈兒的聲音不大，卻很清晰，

“也叫紅薯、甘薯！俺…俺娘家那邊…遭了災(zāi)…逃難前，

俺娘偷偷塞給俺的…說這東西…耐旱、耐瘠薄，

不怎么挑地…坡地、沙地、旱地都能種…產(chǎn)量…產(chǎn)量很高！蒸著吃、煮著吃都行，頂餓！

”她說到“娘家”時，眼神飛快地閃爍了一下，似乎有些躲閃。耐旱？耐瘠?。慨a(chǎn)量高？！

這幾個詞如同驚雷，瞬間在林風(fēng)腦海中炸響！他猛地一步跨到趙靈兒面前，

眼睛死死盯著她手中那幾塊其貌不揚的薯種！“你說這東西耐旱耐瘠薄？

在貧瘠的土地上也能長？產(chǎn)量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