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在燕清歡纏著繃帶的手臂上打轉(zhuǎn)。“我表妹?！崩钫寻蜒嗲鍤g往身后帶了帶，

聲音故意放得輕快，“老家鬧饑荒，走散了半個月。”他摸出懷里最后半塊鍋盔塞過去，

“都散了啊，沒見過大姑娘？再看我把你們的夜壺全扔井里！“士兵們哄笑起來，卻沒真走。

李昭眼角瞥見隊正張九從伙房方向過來，喉結(jié)動了動——張九是蕭將軍親兵營調(diào)過來的，

平時看誰都像看奸細?！袄畛夂??！睆埦诺穆曇粝駢K冰碴子，“總旗官讓你去前營問話，

現(xiàn)在。”他掃了眼燕清歡，“姑娘留下，軍醫(yī)處有帳篷?！崩钫训氖种冈谘g短刀上蹭了蹭。

系統(tǒng)鐲子在腕間發(fā)燙，他能清晰感知到周圍情緒：好奇+50，懷疑+80，

還有股若有若無的惡意在張九身上翻涌?！氨砻媚懶?，我?guī)?。”他扯出個笑，

“軍醫(yī)處味兒大，她聞著要吐。”張九沒接話，轉(zhuǎn)身就走。李昭扶著燕清歡跟上，

路過伙房時，看見王二牛端著飯盆從里面沖出來，褲腿還沾著灶灰?！罢炎?！

”王二牛大嗓門震得房梁落灰，“你跑哪去了？昨天夜巡沒見人，

伍長急得要扒了我的皮——哎這位是？““我表妹?！崩钫褯_王二牛使眼色，“家里遭難了。

”王二牛撓了撓后腦勺，突然把飯盆往李昭手里一塞：“你先帶妹子去我?guī)づ裥?/p>

我去跟伍長說！”他拍著胸脯，布甲被震得嘩嘩響，“就說你救了我遠房表妹，

我王二牛作證！”李昭差點沒繃住笑——王二牛的遠房表妹能從幽州排到?jīng)鲋荩?/p>

上回還說在驛站救過個賣糖葫蘆的表妹。他剛要應下，張九已經(jīng)停下腳步：“總旗官等急了。

”前營議事帳里點著三盞牛油燈，火苗被穿堂風扯得直晃。李昭剛掀簾進去，

就見副將陳平坐在主位，靴底踩著張地圖，正是他們上個月偵查的趙家村地形?！袄钫?。

”陳平的聲音像生銹的刀，“你這月往趙家村跑了七趟。”他屈指敲了敲地圖上的紅點，

“前天半夜還帶著個女人出營——那女人是誰？

”李昭把燕清歡的藥囊往桌上一放：“游醫(yī)蘇晚照，給我治過箭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