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混著血水蹭在手上，紅得刺眼?！笆澹x你了?！蔽业吐曊f。瘸子老板嘆了口氣，

從口袋里掏出塊手帕遞給我：“擦擦吧。倆傻小子，跟他們較啥勁？一輛電動車而已，

犯不著拼命。”“不是為了車?！蔽颐摽诙?，又覺得說不清，只好閉了嘴。那天晚上，

我和李連格沒回家，在瘸子老板的小賣部后面烤火。老板找了兩件干凈的舊衣服給我們換上，

還煮了兩碗姜湯，說驅(qū)驅(qū)寒?！拔夷贻p的時候，也為了輛摩托車跟人拼命。

”老板坐在小馬扎上，往火堆里添柴，火苗映著他的臉，“那時候覺得，有了車，

就能風(fēng)風(fēng)光光，就能讓人看得起。”“后來呢？”李連格吸著鼻子問，姜湯辣得他直咧嘴。

“后來車沒搶著，腿被人砍了?！崩习逯噶酥缸约旱娜惩?，“才明白，能讓人看得起的，

不是車，是骨頭。”我沒說話，心里反復(fù)琢磨他的話。骨頭？

是剛才寧愿被打也不交錢的犟勁嗎？“那輛9號電動車，我知道。”老板突然說，

“光頭老板跟我念叨過，說有倆半大孩子天天來看，眼睛都直了。”我愣了一下：“叔，

你認識他？”“老熟人了?！崩习逍?，“他以前也混過，后來改邪歸正開了車行。

你們要是真想要，我?guī)湍銈儐枂?，看能不能便宜點?！蔽倚睦镆粍?，又趕緊搖頭：“不用，

我們自己攢錢買。”那時候總覺得，自己掙來的才踏實。老板沒再勸，

只是說：“以后放學(xué)別單獨走，我送你們一段?！睆哪且院?，

瘸子老板每天都送我們到胡同口。大義和博軒果然沒再來找事，但我知道，他們沒放棄。

博軒總在操場或者走廊里用眼神挑釁我，像只伺機而動的狼。

趙建國和李航俊倒跟我們走得近了些。趙建國總愛跟在我們屁股后面，說要“混個臉熟”，

萬一我們真買了電動車，

能讓他也騎兩圈；李航俊則是想通過我們認識瘸子老板——他聽說老板認識批發(fā)零食的渠道，

想弄點便宜的辣條在學(xué)校賣。“你說大義會不會真找人堵我們？”有天課間，

趙建國神神秘秘地問，“我昨天看見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