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鏡子，伸手輕輕剝開這一層干裂的皮膚。我剝出來了一只眼睛。

一只和我眼睛完全不一樣的眼睛。它更大更亮，甚至眼皮上還帶著我夢寐以求的折痕。

我眨了眨眼，它也眨了眨眼。它很漂亮，就像是電視里那些男明星的眼睛，

但可惜它的眼角處黏連著我真正的眼睛。我現(xiàn)在看起來就像是個擁有三只眼的怪物。

“刺啦——”我又聽到一聲皮膚開裂的聲音，我慌忙把鏡子扣在床上。我不敢看，也不想看，

我怕自己會變成怪物，我更怕自己一輩子連臉都不能露出來。我縮進被子里，閉上眼睛，

假裝剛剛都只是我的一場夢。是的，這是一場夢，一場荒誕的夢，只要我再睜開眼睛就好了。

一定，一定……“叮咚！”手機震了一下，我攥著手機，縮在被窩里打開了新消息，

是小雪發(fā)來的。她說：“對了，你可以發(fā)一張照片給我嗎？這樣的話，

就算你換了衣服我也能認出你了。”衣服？我慢慢探出頭，看向扔在床邊的灰色外套。

是這個灰色外套嗎？我的心抽了一下，原來是因為我穿了跟程陽一樣的外套，

所以才會被認錯啊。我伸手拽過那個灰色的外套，幾乎想要將它撕個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