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shù)墓饩€瞬被掩蓋,黑影籠罩,蔣邵南手掌貼墻,胳膊橫在她兩側(cè),男人身上氣場強(qiáng)戾,逼得人后脊骨發(fā)涼。
她無路可退。
“怕我?”
梁喜樂聲音拔高:“蔣總說話不算話?!?/p>
下頜一陣吃痛,蔣邵南手掐著她下巴往上抬,迫使她視線上仰迎上他的目光。
他話里蕩漾開幾分威脅:“梁喜樂,你最好當(dāng)初說的都是實話?!?/p>
梁喜樂咬著牙,笑得臉僵硬又牽強(qiáng)。
她面紅脖子粗:“四年前是蔣總自己主動勾的我,如今又要來問一個根本不存在的真相,不覺得自己很可笑……”
“唔……”
男人的唇又重又澀。
蔣邵南蠻力撬開她的嘴,長舌頂入喉嚨,差點逼到她吐出來。
呼吸抽干,梁喜樂被卡住肩膀跟脖頸,食管中嗆入大量酒氣。
蔣邵南提起一口氣咬住她舌尖,肩膀上的掐力加重。
滿嘴的腥甜化開,像是一顆暴曬炸破的帶血糖果。
在力量上,男女有著天壤之別。
梁喜樂掙無可掙,她雙目大睜。
蔣邵南伸手擋住她視線,左手順著她胸口劃向肋骨,到達(dá)腰間,肌膚深層的接觸加劇了體溫。
她聽到黑暗中響起的靡靡之音。
“梁喜樂,離開這你舍得嗎?”
蔣邵南的聲音像一條極細(xì)無形的弦絲,勾住了梁喜樂的心,一點點拉扯撕碎。
嘴里的氣息混雜一團(tuán),有酸澀,苦澀,腥味,還有絲絲甜……
麻木到極致,她對蔣邵南說:“蔣總后悔了?”
“是,我后悔沒把那一票投給你,讓你跟我鬧這么大一通脾氣?!?/p>
升職她準(zhǔn)備了兩年,不辭辛勞為公司創(chuàng)收,她的努力是有目共睹的。
梁喜樂比誰都想留在KM。
票選當(dāng)晚她提出跟蔣邵南冷靜半個月,連她自己都覺得,她只是需要一個消化緩解的過渡期,等一切塵埃落定,等她心里的不平衡消退,他們還是會像以前一樣。
雖然五年里大多數(shù)都是相安無事,但也不是沒有鬧過矛盾。
現(xiàn)實是積深的矛盾跟怨氣像一把刀子。
梁喜樂笑得睫毛發(fā)顫:“所以你來是想再跟我睡一次?”
蔣邵南的那雙眼黑白得不要太分明。
她看著他:“不說話是什么意思?”
“那你睡嗎?”
這次輪到她沉默。
梁喜樂心底蒼涼,舌尖狠狠的往右臉廓頂,血溢出來嘗到甜味。
“我有個條件。”
“什么?”
她說:“我要那次評估會的真相。”
蔣邵南直勾勾:“你想證明你比Freya能力強(qiáng)不需要用這種方法?!?/p>
梁喜樂要的不是跟Freya比較能力強(qiáng)弱,她要的不過是他一句態(tài)度,付出的時間越長,人就會陷入一個怪圈,會不斷反復(fù)的求證回報,她也一樣。
“那就當(dāng)我是這樣……”
“你比她好?!?/p>
“但你還是選了她,不是嗎?”
“選她只是形勢所迫,不代表我否認(rèn)你的能力。”
一陣春潮過后,薄雨打得窗臺裹了一層霜。
懶洋洋的風(fēng)往屋里吹,涼意中不乏三四分燥悶。
蔣邵南寬厚的掌心卡在梁喜樂柔軟纖腰上,指尖陷進(jìn)白肉里,身上的汗滴下。
熟悉的感覺再次襲來。
男人歪頭親她。
身前玻璃窗上映照出彼此糾纏的身影,梁喜樂像只蜷縮無力的鵪鶉。
蔣邵南嘴唇裹挾著溫?zé)岬臍庀?,從她耳根處游移到后頸。
她動了動紅腫發(fā)木的嘴:“地板涼?!?/p>
“抱你上去。”
單手抱她上床,柔軟的空間讓梁喜樂莫名感覺到安全。
蔣邵南在她耳畔嚼音咬字:“以前沒發(fā)現(xiàn)梁秘書這么會享受。”
事實勝于雄辯,誰的感情注入得多,誰就得多付出。
她跟他的開始是蔣邵南牽頭,但過程是梁喜樂在熬。
“蔣總以前在床上也沒這么話多?!?/p>
蔣邵南用“事實”告訴她,話少的男人并不見得是“善茬”。
雨停潮熄。
梁喜樂又累又困,眼皮沉得像秤砣,她小愜的窩在粉白薄被中,臉上泛著淡淡蜜紅未退,眼白充血,腿上的痕跡猶如被刑具凌遲過,條條道道,曖昧斑駁。
她跟他這么多年,還是沒養(yǎng)成事后溫存的習(xí)慣。
蔣邵南起身去洗澡,帶走屬于他的溫度。
梁喜樂鉆下床,她不敢大弧度彎腰,用腳勾起地上的衣服。
余光撇到垃圾桶里的兩個氣球。
這是蔣邵南的一點好。
梁喜樂倒了杯水,邊喝邊等人出來。
不多時浴室水聲停緩,門從里推開。
蔣邵南圍著條藍(lán)色浴巾,上身沒穿,線條明朗的腹肌從胸下到小腹。
他皮膚白,又不是那種病嬌的嶄白,帶點粉透,身形養(yǎng)得極好,寬肩窄腰,盤正條順。
頭頂著濕漉漉的短發(fā),蔣邵南拉了條凳子坐下。
梁喜樂手邊的水杯剛碰到嘴,他說:“跟岑潔她們賭了多少錢?”
她睫毛微不可察的顫了下:“一千塊?!?/p>
蔣邵南看向她,神情微頓,轉(zhuǎn)而道:“你要是贏了拿多少?”
岑潔一千,同事A一千,錢多多三千。
梁喜樂答:“五千。”
“我讓你贏怎么樣?”
一口呼吸堵在喉嚨跟鼻腔里,緩緩從她唇縫間擠出,但她沉默。
蔣邵南拿著她的毛巾擦頭發(fā),毛巾小,蹭了半天都沒見效,水滴噠噠噠的往他后背流。
梁喜樂本不想跟他糾纏這一晚,純粹是心里那道坎過不去。
她想要個答案跟態(tài)度。
是的,就是這樣。
眼睫眨巴下:“你今晚住這?”
“回公司,有個會要開?!?/p>
蔣邵南就是這樣,忙起來不分白晝。
梁喜樂莞爾:“你的東西我?guī)湍闶帐昂茫仡^你找人來拿?!?/p>
聞聲,男人手上的動作停止,蔣邵南的目光像一簇正午的烈日投射過來:“提上褲子不認(rèn)人?”
“你酒醒了,再說咱兩過了今晚該斷則斷?!?/p>
她在提醒他。
他面目不動,卻又能看出臉下的濃墨神情。
見狀,梁喜樂解釋道:“有些事情果斷些好?!?/p>
蔣邵南若有所思的點著頭,但沒開口表態(tài)。
或許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倔強(qiáng)跟執(zhí)著,別人會覺得她犯賤,明明提了斷,反身還跟他好一晚。
反過來想,只有斷了心里的執(zhí)念,身才能得到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