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S市,阮婉和房東簽了合同,等錢到賬就可以去辦理過戶手續(xù)。
前前后后請假三天,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她可以好好在家休息。
他們吃過早餐阮婉就在陽臺想著種些什么綠植。
關(guān)于綠植的問題,阮婉也是挺佩服自己的,種什么死什么,花盆堆了好多個。
摸摸兒子的腦袋,他又抗議。
老母親嘆息。
她望向客廳,:“弟弟呢?”
阮悅一臉坦然:“不知道。”
也不知道這家伙又跑到哪家蹭吃蹭喝去了。
貍花貓不比寵物貓,它們喜歡外出,有點野性。
第一次富貴不見的時候,她和阮悅挨家挨戶的敲門找過它,還把它的照片打印出來貼在小區(qū)里,有幾天不見人影了,阮婉以為是富貴已經(jīng)不會再回來,她有些傷心。那是她和阮悅從小區(qū)撿到的小奶貓,她買奶粉用奶瓶從富貴很小養(yǎng)到它成年。
當初是阮悅哭著要的,看到富貴在垃圾桶旁邊叫聲可憐,阮婉忍不住動了惻隱心,把它抱回來養(yǎng)。
阮悅還喊它弟弟,她也把它當作一家人,兩個兒子相互作伴,她養(yǎng)得辛苦也樂在其中?,F(xiàn)在讓她失去一個兒子她有些難過。只是這傷心勁還沒過去,隔了幾天貓就自己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只母貓在家里蹭吃。
母貓長得挺漂亮的,脖子上掛著純金的小掛件,一看就不是野貓。她嚇得急忙發(fā)照片給房東,讓房東發(fā)業(yè)主群里看看是誰家的小貓咪。原主過來抱走小母貓,她家的富貴在瘋狂抗議,她抱著貓的時候有一種悲哀涌上心頭。
就好像自己養(yǎng)的兒子因為她沒本事導致丈母娘看不上,對 象被強行拆散一樣。她摸著富貴的腦袋安慰它,希望它看開一點,誰談戀愛能一把通關(guān)的,作為老母親,她也沒有這么幸運。
沒過多久,貍花貓又失蹤了,原來是跑去找小母貓。
緊接著,人家母貓的主人氣勢洶洶過來,罵她家的富貴死纏爛打不要臉粘著她們家的母貓,還搞大肚子,對方不依不饒。
阮婉汗顏,自知理虧,又是道歉又是賠錢,這才平息這場戰(zhàn)爭。
因為這事,她特意去買了只有鎖的籠子平時上班就把富貴關(guān)起來,結(jié)果阮悅每天放學回來就放它出來,隔著幾天后又失蹤了,富貴有時候還外出好幾天才回來。
它帶過其它小母貓回來,阮婉趕走了對方,大罵它渣貓,讓它不要亂搞那啥關(guān)系。
那段時間真的膽戰(zhàn)心驚,生怕又有誰過來敲門讓她賠打胎費,渣貓是半點也不心疼老母親的付出,又沒過多久它帶回來一只小母貓,回到家里做出這樣、那樣的事。
阮悅還小,蹲在旁邊仔細觀察。
阮婉老臉一紅,害怕富貴把孩子帶壞了。
最后含淚決定花錢給它做絕育,富貴發(fā)現(xiàn)自己沒了蛋蛋后就徹底恨上她,一直不肯親近她,甚至有一段時間很暴躁,差點咬傷她。
那段時間貓籠的鎖也升級過,也不知道怎么,富貴總有它的辦法逃出去,也有可能是阮悅看它可憐偷偷放它出去的。
阮婉開始還會去找找它,到后來懶得找了,想著富貴已經(jīng)恨她入骨,不會再回來的。慶幸的是它已經(jīng)結(jié)扎,不會再把別的母貓搞大肚子,應(yīng)該就沒什么禍害的。
結(jié)果,富貴又自己回來,叼著一只剛咬死的老鼠給阮悅,嚇得阮婉顫抖著手用紙巾把老鼠包起來丟到垃圾桶。
教訓一頓后,富貴還不服氣。
如此反復,她現(xiàn)在裝死不理會,反正她又不在業(yè)主群里,管它呢。
前一陣子還挺好,富貴終于接受它‘不行’的事實,并且收心回歸家庭,老老實實的待在籠子里不外出修身養(yǎng)性,她又心疼又愧疚,還給貓?zhí)砑恿艘恍┩婢呱滤鼤钟簟?/p>
結(jié)果,她們?nèi)市簽約回來后,富貴又外出了。
阮婉嘆息。
這只貓越來越野。
阮婉看到微信房東發(fā)來消息,一張聊天記錄,還有兩個視頻,一個她家的富貴在別人那吃哐哐干飯,另一個富貴在跟人家的貓干架的。
完了!
阮婉抖著手發(fā)信息給房東:麻煩您把他的微信推給我,謝謝。
希望富貴沒把人家的貓給打死。
房東很快就把對方的微信推給她。
阮婉立馬添加對方,生怕晚一秒,她家的貓又在人家的家里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對方頭像是個漫畫人物,添加成功。
阮婉點開聊天窗口,發(fā)信息過去:非常抱歉,貓是我的,我現(xiàn)在就過去。
對方很高冷的回了個嗯,并甩出房號。
別墅區(qū)業(yè)主!
好家伙,闖禍升級了。
小區(qū)是別墅加洋房,這里地段還不錯,一個站就到地鐵口,所以房價也高,她用她T市144平米才換得現(xiàn)在的56平方小二房6層首付。
別墅區(qū)她沒去過,就是以前帶著阮悅散步的時候經(jīng)過。
囑咐好阮悅自己在家,阮婉簡單收拾自己出門了。
報上房號和名字,保安亭內(nèi)很快確認了訪客身份。
閘門開啟,她步入這片寧靜的領(lǐng)地。
陽光慵懶地灑在靜謐的聯(lián)排別墅區(qū),修剪整齊的常青樹散發(fā)著清新的草木氣息,繡球花種得很漂亮,還有一些不知名的名貴花草,羅漢松等。
一棟棟風格相似的房子在精心打理的花園掩映下,透著低調(diào)的奢華。
S市,曾經(jīng)的小漁村一躍成了現(xiàn)在的一線城市,這一切多得某位偉人在地圖上畫了個圈,以及它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臨近港區(qū),想不富貴都難。
幾乎一模一樣的外墻和深色鐵藝院門,她前迷失了方向。數(shù)字標識似乎跟她玩起了捉迷藏,越找心越慌,尷尬的薄汗悄悄爬上她的額角。正當她猶豫著是否要再次求助保安亭時,口袋里的手機響了。
“喂?你人呢?”電話那頭的聲音清朗,帶著一絲詢問。
“呃……”阮婉臉頰微熱,窘迫地坦白,“不好意思啊,我……有點路癡,還在找……”
“哦?這樣啊,”對方似乎輕笑了一下,語氣溫和,:“你旁邊的門號是多少?”
阮婉:“寶格麗25幢”
“你現(xiàn)在往回退兩戶人家,”
阮婉沒掛電話,跟著退后:“到了。”
“看到那個種滿繡球花的小岔路沒?左拐進來?!?/p>
阮婉依言左拐,走過兩幢別墅,終于找到。
而就在那扇敞開的雕花院門前,一個少年隨意地倚靠著門框。
他穿著寬松的灰色連帽衛(wèi)衣,破洞牛仔褲勾勒出修長的腿型,整個人沐浴在金色的陽光里,顯得格外清爽。聽到腳步聲,他抬起頭,目光精準地捕捉到她,隨即,一個明朗又帶著點驚喜的笑容在他臉上綻開,像陽光瞬間穿透云層。
阮婉的心臟,毫無預(yù)兆地漏跳了一拍。
同樣的,何瑾程眼底也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艷。電話里的聲音溫婉,但他沒料到本人竟是這樣一位氣質(zhì)出眾的美女。
先前因她家的貓偷吃自家貓糧還“霸凌”了他的貓而產(chǎn)生的那點小芥蒂,此刻莫名地煙消云散,心情甚至輕快起來——有時候,賞心悅目的美麗,確實能成為被輕易原諒的小小“通行證”。
“你好,我是阮婉,麻煩你了。”阮婉定了定神,走上前打招呼。
“何瑾程。進來吧,你家那位‘小霸王’在里面可自在了?!彼麄?cè)身讓開,笑容依舊。
這么巧也姓何,幾乎是下意識的她笑容有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