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送阮婉他們回去后何越整個人魂不守舍，神游天外，心緒難寧。
煩躁的抽了幾根煙，打開聊天軟件才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添加阮婉，他皺眉，給秦源打了通電話。
秦源剛下班準備離開辦公室，接到了何越的電話，對方半天不說話。
“阿越？”他很奇怪，雖然他們也經(jīng)常聯(lián)系，但很少打電話半天不吱聲。
何越的聲音有些疲憊，像是對某件事情的妥協(xié)：“秦源，能不能麻煩你……”頓了一下，他的聲音恢復(fù)正常，含笑有禮：“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查個人，阮婉?！?/p>
秦源挑了下眉，慢慢笑了：“可以幫你問問。”
讓秦源去找再合適不過，他的嘴巴最嚴實。
“麻煩你。”那邊聲音溫和而堅定。
掛了電話，秦源激動的全身發(fā)抖。他有種預(yù)感，一個驚天八卦即將從自己手里拉開序幕——他作為一個富二代生活也很無聊啊，他也是需要看八卦的好嗎？特別是另外一個超級富二代的八卦。
晚上八點何越開車回家途中，手機響起來。
“阿越，你之前讓我查阮婉的事有結(jié)果了，”
嘎——
車輪猛地摩擦地面發(fā)出聲響。
“要現(xiàn)在說？”巖谷老板的獨子，他的好兄弟，要是就這么嘎了會不會怪罪到他頭上？另外，他只是想聽八卦，吃瓜群眾而已，要不要這么拼。秦源激動的情緒緩和了一些，故作成熟的試探性的說。
何越：“說吧?！?/p>
“阮婉23歲和一個49歲的男人領(lǐng)證結(jié)婚的，同年生下孩子取名阮悅……”
“發(fā)過來給我。”何越可沒耐心聽他在這念書。
秦源很爽快的掛電話，把資料發(fā)給他。
所以，他嘴欠的說她離婚帶孩子，還真給他說中了。
心臟好像被揪著，狠狠的抽了一根煙，依舊緩和不了情緒。
彭小溪被當(dāng)眾挨了一巴掌，氣得咬牙切齒，回到家后又被彭家禁足了。
因為這段時間彭廣盛想談下巖谷擴建廠房的事，當(dāng)下是關(guān)鍵時期，剛才看到何越對阮婉的態(tài)度，以及自家妹妹睚眥必報的心理，他不得不跟父母提這件事。
家族利益擺在眼前，孰輕孰重彭家人也會掂量。
彭小溪恨得牙癢癢的，在家砸了許多東西。
臨睡前，阮悅小聲的說：“媽咪，我不是拖油瓶。”
阮婉心酸，：“對不起啊，讓你受委屈了?！?/p>
她氣，當(dāng)時那一巴掌打少了。
阮悅：“媽咪，我們還會再見到何叔叔嗎？”
何叔叔好厲害，一只手就可以很輕松的抱起他，他的手臂好強壯，阮悅舉起手臂看看自己的肌肉，嘆息的放下來。
阮婉面不改色的回答：“他很忙，不在S市上班，可能以后都不會再見到了。你很想他……”
最后一句是試探，說不出來是什么心理。
阮悅點頭：“他好厲害，有兩臺奔馳，何叔叔還送給我一輛奔馳。”
阮婉嘴角一抽，：“你就惦記這些？”
阮悅搖頭：“不是，何叔叔還救了我們?！?/p>
阮婉：“所以你很喜歡他？”
阮悅猛的點頭，生怕晚一秒媽媽就看不出來他的喜歡。
她暗暗感慨，難道這就是血緣的關(guān)系？天生自帶親近感？
“快睡吧。”她和何越再無可能。
“媽咪晚安?！?/p>
“晚安”
……
那次“施舍”的邀約本就是彭小溪精心設(shè)計的羞辱陷阱。
那晚的夜店，空氣粘稠渾濁，混雜著廉價香水、酒精與汗味。迷幻的光束切割著煙霧，映照在彭小溪精心描畫的臉上，顯出幾分刻薄。
阮婉，那個曾經(jīng)讓她如鯁在喉、視作眼中釘?shù)摹疤熘溑保丝虆s帶著一身落魄的塵埃站在她面前。
她開口借錢，聲音細弱得幾乎被震耳的音樂淹沒。
彭小溪沒讓她坐，只是慵懶地靠在沙發(fā)里，擺弄著她新款手機。她故意提高音量，聲音甜膩又淬著冰：“喲，這不是我們?nèi)畲笮〗銌?？怎么，也有求到我彭小溪頭上的時候？”
她變臉太快，好在這些天因為父親落馬，她求人辦事早就看慣了這種嘴臉。她在心里暗暗告誡自己，小溪只是語氣不好，不是要難為她什么。
再說，她是來借錢的，求人要有求人的態(tài)度，就是朋友，也要放低姿態(tài)。
周圍幾個她的跟班立刻發(fā)出心領(lǐng)神會的嗤笑，目光像探照燈一樣在阮婉身上掃視，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和獵奇。
阮婉的頭垂得更低了，指節(jié)泛白。
“借錢？行啊，”
阮婉的眼睛亮了一度，看向她。
彭小溪眼神玩味“求人嘛，總得有點誠意，打一巴掌拿一千?！?/p>
她下巴微揚，示意她，嘴角噙著惡意的笑，欣賞著阮婉瞬間變得毫無血色的臉。
阮婉咬著下唇，身體微微發(fā)抖，眼神里是絕望和最后一點倔強的掙扎：“小溪，我是來借錢，不是來乞討?！?/p>
“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么嗎？最討厭你的自視清高，裝什么?！迸硇∠氖忠呀?jīng)帶著積蓄已久的恨意，狠狠地、響亮地扇在了阮婉臉上！
“啪——！”
清脆的耳光聲甚至短暫地壓過了背景音樂。
男模們鼓掌吹起口哨。
彭小溪終于出了一口惡氣，好不得意。
阮婉被打得一個趔趄，臉頰上迅速浮起清晰的指印，火辣辣地疼。
彭小溪笑得放肆，：“忘了說，你就是打了我也沒錢給你，哈哈哈?！?/p>
“……”阮婉難以置信看向她。
彭小溪俯視著她，聲音因為激動和報復(fù)得逞的快感而微微拔高，帶著淬毒的尖利：“疼嗎？活該！這一巴掌，是還你當(dāng)年搶走何越的債！”
她沒有！何越說過他根本不喜歡彭小溪，只是把她當(dāng)成從小一起長大的鄰居。
彭小溪幾乎貼著阮婉的耳朵，狠狠的說道：“阮婉，你父親還身居高位的時候你尚且能跟我們家抗衡，現(xiàn)在你父親落馬，你母親瘋了，像你這種家庭，你拿什么跟我做朋友？呵呵呵，還找我借錢，你想什么呢，死窮鬼！”
阮婉半張臉腫了，遠遠不及心臟疼的難受。
現(xiàn)在交朋友也要分階級？當(dāng)初是誰過來像只癩皮狗硬是要跟她玩到一塊的。往事歷歷在目，多諷刺啊
“你跟我做朋友就是為了接近何越吧？呵呵呵，還說什么你跟他從小一起長大，關(guān)系最要好，現(xiàn)在看來何越根本不待見你?！?/p>
當(dāng)年她怎么把這種人當(dāng)朋友，還傻乎乎的勸何越對她態(tài)度好點，她真的是又傻又天真。
彭小溪看著阮婉臉上血色盡褪，眼中最后的光徹底熄滅，心里升起一股快感：“那又怎么樣。你以為何越喜歡你又有幾分？他不過是拿你這種‘清高’的大小姐嘗嘗鮮罷了！”
……
凌晨三點。
阮婉坐起身，喘著粗氣，太陽穴突突的跳動。
她很久都沒有再做過這個夢了，這不是夢，是實際發(fā)生過的事情。冷汗浸濕衣服，阮婉有些煩躁，起身換衣服，把粘膩的衣服丟在洗衣機里面。
阮婉站在陽臺看著灰蒙蒙的夜色，想起彭小溪說過的那句話，她跟他們這些公子哥兒早就不是一路人，現(xiàn)在的她就是個合格的牛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