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晴的指尖死死摳進掌心，盯著門把手無聲轉(zhuǎn)動。
"23號？"護工的聲音像鈍刀刮過鐵皮。
她猛地翻身下床，光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迅速將枕頭下藏的藥片塞進嘴里——如果被發(fā)現(xiàn)自己藏藥，后果只會更糟。
門開的瞬間，她故作迷糊地揉著眼睛："怎么了？"
護工的手電筒光柱掃過她的臉："例行查房。"
姜雨晴松了口氣，卻在對方轉(zhuǎn)身時，瞥見他腰間掛著的電擊器。金屬電極在月光下泛著冷光，讓她想起昨晚聽到的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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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食堂彌漫著消毒水混著粥的餿味。
姜雨晴攪動著碗里的稀粥，發(fā)現(xiàn)沈默的座位依然空著。
"他進禁閉室了。"林小滿突然湊過來，神經(jīng)質(zhì)地擺正姜雨晴的餐盤，"昨晚他打碎了藥瓶。"
餐叉在瓷盤上刮出刺耳聲響。姜雨晴抬頭，看見宋星辰正用叉子在空中畫著詭異的符號，嘴里念念有詞："西區(qū)的門今晚會開...西區(qū)的門今晚會開..."
"什么西區(qū)？"
許明哲推了推眼鏡："平行宇宙的入口，但這里的版本是地獄。"
林小滿突然抓住姜雨晴的手腕，指甲幾乎掐進她的皮膚："別問！規(guī)則六——"
"不準靠近西區(qū)。"一個沙啞的聲音接話。沈默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餐桌旁，左顴骨帶著新鮮的淤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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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shù)學課上，姜雨晴在草稿紙上反復(fù)描摹著宋星辰說的"西區(qū)"。
"姜同學？"
粉筆頭砸中她的額頭。李老師站在講臺前，鏡片后的眼睛瞇成縫："解這道題。"
黑板上的公式在她眼中扭曲成鐵柵欄的形狀。當她結(jié)結(jié)巴巴回答錯誤時，全班響起詭異的笑聲——不是嘲笑，而是某種默契的、壓抑的共鳴。
沈默突然舉手："她需要去醫(yī)務(wù)室。"
沒等老師回應(yīng)，他已經(jīng)拽著姜雨晴走出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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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蕩蕩的走廊里，沈默甩開她的手。
"你找死嗎？"他壓低聲音，"在課上走神會被標記為'病情惡化'。"
陽光透過鐵窗把他的影子切成碎片。姜雨晴注意到他病號服領(lǐng)口露出的皮膚上，有電極形狀的灼痕。
"西區(qū)到底是什么？"
沈默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遠處傳來腳步聲，他突然將她推到墻角，手掌撐在她耳側(cè)，從遠處看就像在接吻。
"聽著，"他的呼吸噴在她耳畔，"今晚熄燈后，跟著老鼠走。"
護士的腳步聲停在兩米外："沈同學？"
他轉(zhuǎn)身時，姜雨晴看到他后頸上烙著一個數(shù)字編號：B-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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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姜雨晴被窸窣聲驚醒。
一只肥碩的老鼠蹲在她的床頭，眼睛在黑暗中泛著紅光。當她對上那雙眼睛的瞬間，老鼠突然竄向走廊。
她光腳跟上去，踩過冰冷的水泥地。老鼠帶著她穿過三道安全門——奇怪的是，本應(yīng)上鎖的門都虛掩著。
在拐過第四個轉(zhuǎn)角時，她撞見宋星辰正趴在地上舔食一灘污漬。他的病號服沾滿可疑的黃色粉末，抬頭對她咧嘴一笑："他們在飼料里加鋰鹽..."
姜雨晴后退時碰到了什么溫熱的東西。沈默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她身后，手里握著一把偷來的鑰匙卡。
"想看真相？"他的眼睛在應(yīng)急燈下泛著獸類的幽光，"別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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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三層的鐵門上貼著生物危害標志。
沈默刷卡時，姜雨晴注意到門禁系統(tǒng)顯示「B區(qū)實驗場-授權(quán)人員：沈博士」。
門內(nèi)傳來液體滴落的回音。黑暗中亮起一排幽藍的培養(yǎng)艙，每個艙體里都漂浮著人形生物——那些是失蹤的病患，他們的頭顱接滿了電極，太陽穴處植入著微型藥泵。
"認知重塑計劃..."沈默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用藥物和電流抹去'不合格'的記憶。"
姜雨晴的視線被中央控制臺的屏幕吸引。監(jiān)控畫面里，李老師正在給學生們分發(fā)藍色膠囊——正是每天強制服用的"維生素"。
"那不是藥。"沈默突然劇烈顫抖起來，皮膚下有什么東西在蠕動，"是納米級控制器..."
警報聲驟然響起。沈默猛地將她推向通風管道："走！記住規(guī)則七——"
"別相信任何人的眼睛。"
姜雨晴爬進管道的最后一刻，看見五個護工按住沈默，其中一人舉起裝滿綠色液體的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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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姜雨晴在病床上驚醒，渾身都是通風管道的鐵銹味。
她以為那是場噩夢，直到發(fā)現(xiàn)掌心里攥著一枚芯片——上面刻著「B-17原型機」。
更可怕的是，當她走進教室，看見沈默好端端坐在座位上，后頸的編號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轉(zhuǎn)頭對她微笑，嘴角弧度精確得像用尺子量過：
"早上好，姜同學。"
那聲音里，沒有一絲人類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