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晴在晨光精神病院的第一個夜晚，被走廊盡頭傳來的尖叫聲驚醒。
她蜷縮在病床上，聽著金屬推車碾過地板的聲響，以及醫(yī)護人員壓低嗓音的交談。某個病房的門被打開，又重重關(guān)上，隨后是電流的嗡鳴，和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那聲音像是被硬生生掐斷，只剩下斷續(xù)的抽泣。
姜雨晴死死攥著被角，直到掌心被指甲掐出月牙形的紅痕。
“規(guī)則一：不要問別人為什么在這里?！?/p>
宋星辰的話在她腦海里回響。
她忽然意識到，在這座白色的牢籠里，“治療”本身才是最可怕的刑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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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護士用指節(jié)叩響她的房門，機械地遞來一杯水和兩粒白色藥片。
“早餐前服用?！?/p>
姜雨晴盯著掌心的藥片，想起昨晚的尖叫聲，胃里泛起一陣酸澀。她假裝吞咽，卻在護士轉(zhuǎn)身的瞬間，將藥片藏進了袖口。
“規(guī)則二：不要拒絕服藥?！?/p>
但她已經(jīng)決定——她不會再吞下任何一顆來歷不明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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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沈默的座位空著。
直到第一節(jié)課過半，他才被一名護工押送進來。他的臉色比昨天更加蒼白，右手指節(jié)上有新鮮的擦傷，走路時左腿微微拖沓，像是經(jīng)歷了某種“治療”后的后遺癥。
姜雨晴忍不住偷瞄他，卻正對上他冰冷的視線。
“看什么？”他壓低聲音，語氣里帶著警告。
“你昨晚……”
“規(guī)則三：不要打聽別人的‘治療’內(nèi)容?！彼驍嗨?，眼神陰郁，“除非你想親身體驗?！?/p>
姜雨晴閉了嘴，但心里那股不安卻越發(fā)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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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時，宋星辰神秘兮兮地湊過來。
“你昨晚聽到聲音了吧？”他壓低嗓音，眼睛卻亮得嚇人，“那是‘電療室’的聲音?！?/p>
姜雨晴心頭一跳：“電療？”
“對，不聽話的病人，都會被帶去‘調(diào)整’?！彼涡浅缴窠?jīng)質(zhì)地咬著指甲，“沈默是?？汀驗樗偸遣豢铣运??！?/p>
姜雨晴猛地想起自己藏在枕頭下的藥片，后背沁出一層冷汗。
“為什么？”她問，“那些藥……到底是什么？”
宋星辰忽然笑了，那笑容讓她毛骨悚然。
“規(guī)則四：不要問藥片的成分?！彼嶂^，像個天真的孩子，“因為知道答案的人……最后都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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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后，姜雨晴在走廊拐角撞見了沈默。
他正靠在窗邊，指尖夾著一根偷偷點燃的煙，煙霧繚繞中，他的側(cè)臉像一尊冰冷的雕塑。
姜雨晴本該繞開他，但某種沖動驅(qū)使她走了過去。
“你昨晚被電擊了？”她直接問道。
沈默吐出一口煙，沒回答。
“那些藥……到底是什么？”她繼續(xù)問，聲音發(fā)緊。
他終于轉(zhuǎn)過頭，黑沉沉的眼睛盯著她，半晌，忽然扯出一個譏諷的笑。
“規(guī)則五：不要試圖反抗?！彼鐭燁^，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否則，下一個被拖進電療室的就是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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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姜雨晴再次被尖叫聲驚醒。
但這一次，聲音離她的房門越來越近……
她屏住呼吸，聽見護工的腳步聲停在了她的門前。
“23號，姜雨晴。”門外的人念著她的編號，聲音冰冷，“……該‘治療’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