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鐵門在我身后沉重地合攏,發(fā)出一聲悶響,隔絕了樓上所有的光線和聲音??諝饫飶浡还傻?、混合著灰塵和混凝土的冰冷氣息,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霉味。慘白的LED燈光從天花板上直射下來,照亮了這個空曠、陰森、沒有任何多余物品的空間。四面都是粗糙的水泥墻,冰冷堅硬,只有角落里放著一把金屬椅子,旁邊有一個同樣冰冷的金屬小推車。
林薇被兩個保鏢像丟垃圾一樣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她蜷縮著身體,濕透的衣服緊貼著皮膚,帶來刺骨的寒意,讓她控制不住地劇烈顫抖。額頭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血水混著污泥凝固在臉上,狼狽不堪。她驚恐地環(huán)顧著這個如同牢籠般的地方,眼神里充滿了最原始的恐懼。
“你們……你們想干什么?”她的聲音嘶啞破碎,帶著哭腔,“放我出去!陳默!陳默!你讓他們放我出去!”她掙扎著想爬起來,但凍僵的身體根本不聽使喚,只能徒勞地在地上蠕動。
阿強和另一個保鏢像兩尊鐵塔一樣守在門口,面無表情,對她的哭喊充耳不聞。
沉重的腳步聲從樓梯上傳來,不疾不徐,每一步都像踩在林薇緊繃的神經上。她猛地抬起頭,看到我出現(xiàn)在樓梯口,手里拿著一個絲絨盒子。我換了一身黑色的休閑裝,步伐沉穩(wěn),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處翻涌著令人膽寒的冰冷風暴。
“默默!默默你來了!”林薇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手腳并用地朝我爬過來,眼淚洶涌而出,“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放過我!我什么都答應你!我以后再也不見周濤了!不,我誰也不見了!我只愛你!我以后只對你一個人好!求求你……放我出去……”她爬到我的腳邊,沾滿污泥的手死死抓住我的褲腳,卑微地祈求著。
我停下腳步,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她的頭發(fā)黏在臉上,妝容早已花掉,露出蒼白憔悴的底色。曾經讓我著迷的漂亮眼睛里,此刻只剩下恐懼、慌亂和乞求。這副凄慘可憐的模樣,若是以前,足以讓我心碎。但現(xiàn)在,我只覺得無比諷刺和……骯臟。
“愛?”我輕輕重復了一遍這個字,嘴角勾起一個毫無溫度的弧度,像是在品味一個極其荒謬的笑話。“林薇,你的愛,可真夠廉價的。一個周濤不夠,還要加上那個禿頂?shù)耐蹩??還是說,你的愛是按錢包厚度來衡量的?”
林薇的身體猛地一僵,抓住我褲腳的手像被燙到一樣縮了回去,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她知道我都知道了!關于王總!巨大的羞恥和恐懼瞬間淹沒了她,她癱軟在地,嘴唇哆嗦著,卻再也說不出任何辯解的話。
“站起來。”我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林薇顫抖著,掙扎著想站起來,但雙腿發(fā)軟,試了幾次都失敗了。
阿強上前一步,粗暴地抓住她的胳膊,像拎小雞一樣把她提起來,按在了那把冰冷的金屬椅子上。椅子腿與水泥地摩擦,發(fā)出刺耳的聲響。林薇被這粗暴的動作嚇得尖叫一聲,身體抖得像風中的落葉。
我走到她面前,慢慢蹲下身子,視線與她驚恐的眼睛平齊。我甚至能聞到她身上散發(fā)出的雨水、污泥和一絲淡淡的血腥味。我伸出手,冰冷的手指輕輕撫過她沾著污跡的臉頰,動作帶著一種殘忍的溫柔。
“這張臉……”我的指尖停留在她額頭的傷口上,稍稍用力按了一下。
“?。 绷洲蓖吹玫钩橐豢诶錃?,身體猛地向后縮,卻被椅子靠背擋住。
“挺漂亮的?!蔽沂栈厥郑Z氣平淡,“可惜,心太臟了?!?我站起身,不再看她,走到那個金屬小推車旁。
小推車上蓋著一塊白布。我伸手,緩緩將白布揭開。
林薇的視線隨著我的動作移動,當看到推車上露出的東西時,她的瞳孔驟然收縮到極致,喉嚨里發(fā)出一聲短促而尖銳的抽氣聲,整個人瞬間僵住,連顫抖都忘記了。
推車上,整齊地擺放著幾樣東西:
一個銀色的、閃爍著冷光的汽油噴槍。
一套精致的、閃著寒光的牙科工具,包括鉗子、探針和幾把形態(tài)各異的小鑿子。
一個透明的玻璃罐,里面浸泡著不知名的液體。
還有……那個熟悉的、深藍色的Tiffany絲絨首飾盒。
我的目光落在那個首飾盒上,眼神變得格外幽深。我伸出手,動作緩慢而鄭重地拿起它,打開。
天鵝絨的襯墊上,那枚水滴形的鉆石吊墜安靜地躺著。純凈無瑕的鉆石在慘白的燈光下折射出冰冷、璀璨、卻又無比刺眼的光芒。它曾經是我捧在手心獻給她的愛意象征,如今卻成了她背叛最赤裸的證據(jù)。
我捏起那根細細的鉑金鏈子,將鉆石吊墜提了起來。它在我的指尖輕輕晃動,光芒流轉,美得驚心動魄,也冷得徹骨。
“喜歡鉆石嗎?”我轉過身,重新面對林薇,聲音平靜得像在討論一件藝術品的價值。我晃動著指尖的項鏈,鉆石的光芒劃過她驚恐失焦的瞳孔。
林薇像是被那光芒灼傷了眼睛,猛地回過神來。巨大的、滅頂?shù)目謶炙查g攫住了她。她明白了!她終于明白我要做什么了!比死亡更可怕的酷刑!
“不!不要!陳默!默默!求求你!不要!”她爆發(fā)出凄厲到變調的尖叫,身體在金屬椅子上瘋狂地扭動掙扎,試圖掙脫。冰冷的金屬束縛著她的手腳,發(fā)出哐當哐當?shù)拇潭胍??!拔义e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殺了我!你直接殺了我吧!求求你不要!不要這樣對我!”她的眼淚決堤般涌出,混合著臉上的污泥和血水,表情因為極致的恐懼而扭曲變形,像一張猙獰的面具。
阿強和另一個保鏢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死死按住了她的肩膀和手臂,巨大的力量像鐵鉗一樣讓她動彈不得,只剩下頭部還能絕望地晃動。
“殺你?”我輕輕搖頭,嘴角的弧度殘忍而冰冷,“那太便宜你了,薇薇。你喜歡鉆石,喜歡它的永恒和閃耀,對嗎?你說過,它代表我對你永恒不變的愛。” 我緩緩走近她,鉆石吊墜在我指尖晃動,像一顆等待擇人而噬的冰冷星辰?!凹热荒氵@么喜歡,那就讓它……永遠陪著你吧?!?/p>
“不——!??!”林薇的尖叫拔高到幾乎撕裂聲帶,充滿了最原始的、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恐怖和絕望。她看著那枚越來越近的鉆石,看著那冰冷的、閃爍著寒光的金屬工具,看著噴槍口那幽藍的、預示著地獄烈焰的微光,徹底崩潰了。
我站在她面前,無視她歇斯底里的哭喊和徒勞的掙扎,眼神專注而冰冷,像是在準備進行一場精密的手術。我拿起噴槍,幽藍的火焰“噗”地一聲噴吐而出,發(fā)出細微的嘶嘶聲,灼熱的氣浪瞬間扭曲了空氣。
“先從……哪根手指開始呢?”我的聲音低沉,如同惡魔的低語,在空曠冰冷的地下室里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