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解協(xié)議簽訂的第七天,臨江府的清晨被一陣急促的銅鑼聲撕裂。正在新水道工地巡查的趙忠,看到西南方向升起的狼煙時,手指瞬間攥緊了腰間的佩刀。那是燕家在各碼頭約定的緊急信號 —— 漕運(yùn)遇襲。
“快回府報信!” 趙忠對身邊的護(hù)衛(wèi)嘶吼,同時翻身上馬,“告訴少主,是黑石灘方向!”
燕文剛在賬房核對完新鹽引的賬目,聽到消息時,手中的算盤 “啪” 地掉在地上。黑石灘是新水道連通大運(yùn)河的關(guān)鍵節(jié)點,昨天剛有三船精煉鹽起運(yùn),帶隊的正是傷愈歸隊的燕風(fēng)。
“備船!” 燕文抓起掛在墻上的玄色披風(fēng),沖出房門時正撞見匆匆趕來的祖母黃氏。老夫人手里攥著一串紫檀佛珠,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讓護(hù)衛(wèi)營的老兄弟們跟你去,帶上祖父留下的那箱‘鐵彈子’?!?/p>
燕文腳步一頓。他知道祖母說的 “鐵彈子” 是什么 —— 那是祖父早年從西域商人手里換來的火藥,一直藏在祠堂的密室里。不到生死關(guān)頭,老夫人絕不會允許動用。
“祖母放心?!?燕文屈膝行了個禮,轉(zhuǎn)身時眼神已淬成寒冰。
快船在水道上劈開浪濤,兩岸的蘆葦飛速后退。燕文站在船頭,望著遠(yuǎn)處越來越濃的黑煙,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他想起三天前與司徒家簽訂協(xié)議時,司徒弘那只搭在他手腕上的手,指腹有層厚厚的繭子 —— 那是常年握刀才會有的痕跡,絕非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世家子弟該有的。
“少主,前面發(fā)現(xiàn)漂浮的貨箱!” 瞭望的護(hù)衛(wèi)大喊。
燕文俯身看向水面,那些被劈開的木箱里散落的并非尋常鹽粒,而是閃著瑩白光澤的精煉鹽 —— 正是燕風(fēng)押送的貨物。水面上還漂浮著幾具穿著燕家護(hù)衛(wèi)服飾的尸體,咽喉處都有整齊的刀傷,顯然是被高手一刀斃命。
“加速!” 燕文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船行至黑石灘時,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燕家的三艘貨船已燃起熊熊大火,船體斷裂成幾截,岸邊的蘆葦叢中躺著更多尸體,有燕家的人,也有穿著黑衣的殺手??諝庵袕浡鯚熍c血腥味,混雜著海鹽被灼燒后的刺鼻氣味。
“二小姐呢?” 燕文跳上岸,一把揪住一個奄奄一息的護(hù)衛(wèi)。
護(hù)衛(wèi)咳著血,指向西北方向:“他們…… 他們抓了二小姐…… 往黑魚寨去了……” 話音未落便咽了氣,手指還保持著指向的姿勢。
黑魚寨?燕文瞳孔驟縮。那是司徒家豢養(yǎng)水匪的巢穴,位于三不管的沼澤地帶。他忽然明白,和解協(xié)議不過是司徒家的緩兵之計,他們真正的目標(biāo)從來都是這批能與北狄交易的精煉鹽,以及…… 燕家的人。
“趙忠,帶一半人清理現(xiàn)場,收攏尸體?!?燕文的聲音冷得像冰,“剩下的跟我走,去黑魚寨?!?/p>
“少主不可!” 趙忠急忙阻攔,“黑魚寨地勢險要,沼澤里遍布陷阱,我們貿(mào)然進(jìn)去就是送死!”
燕文轉(zhuǎn)頭,目光掃過那些燒焦的船體和死去的護(hù)衛(wèi),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我妹妹在里面,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必須去?!?/p>
就在這時,一個渾身是血的少年從蘆葦叢里爬出來,正是燕風(fēng)身邊的親衛(wèi)小豆子。他懷里緊緊揣著一塊染血的麻布,見到燕文便哭喊道:“少主!二小姐讓我把這個給您!她說…… 說這是從殺手身上搜下來的!”
燕文顫抖著展開麻布,里面包著半片撕裂的衣襟,上面用鮮血寫著三個模糊的字:“賬…… 司徒…… 京……” 字跡潦草,顯然是在極度危急的情況下寫就的。更令人心驚的是,衣襟角落繡著一個小小的 “司” 字徽記,與司徒家賬房文書上的印記一模一樣。
賬簿?燕文猛地想起趙忠提過的傳聞 —— 三年前巡鹽御史林清被滅門,據(jù)說他手里藏著一本記錄司徒家走私的賬簿,從此下落不明。難道燕風(fēng)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小豆子,二小姐還有什么話?”
小豆子抹了把臉,血和淚混在一起:“二小姐說,那些殺手的箭簇是軍制的,不是水匪能弄到的…… 她還說,讓您千萬別沖動,要保住燕家……”
軍制箭簇?燕文的心沉到了谷底。這意味著司徒家不僅動用了私兵,很可能還勾結(jié)了軍中勢力。他深吸一口氣,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趙忠,你立刻回府,讓祖母動用所有暗線,查清楚林清舊部的下落,還有…… 黑魚寨的布防圖?!?/p>
“那您呢?”
“我去附近的鎮(zhèn)子打探消息。” 燕文將血書貼身藏好,“記住,對外只說二小姐遇襲失蹤,不要提黑魚寨,更不要提賬簿的事?!?/p>
趙忠知道事態(tài)嚴(yán)重,重重一點頭,轉(zhuǎn)身安排人手去了。燕文望著黑魚寨的方向,握緊了腰間的佩刀。他知道,這一次,他面對的不僅僅是司徒家的水匪,更是一張盤根錯節(jié)的黑暗網(wǎng)絡(luò)。
三天后,臨江府最大的茶館 “迎客樓” 里,一個穿著青色長衫的書生正臨窗而坐,面前攤著一張棋盤,獨自對著空座位落子。此人正是喬裝打扮的燕文。
“這位公子,可否借個座位?” 一個穿著粗布短打的漢子走過來,手里提著個酒葫蘆,腰間別著柄銹跡斑斑的短刀。
燕文抬頭,看到漢子耳后有個小小的燕隼刺青 —— 那是燕家暗線的標(biāo)記。他不動聲色地落下一子:“請坐?!?/p>
漢子坐下后,給自己倒了杯茶,低聲道:“黑魚寨四周都是爛泥塘,只有一條棧道能進(jìn)去,寨門有兩百人把守,里面還有重弩?!?/p>
“林清的舊部呢?” 燕文執(zhí)棋的手頓了頓。
“找到了三個,都在鄉(xiāng)下務(wù)農(nóng)。其中一個老卒說,林御史死前,確實把賬簿交給了女兒林婉兒,那姑娘當(dāng)年只有八歲,被一個漕幫頭目救走了,現(xiàn)在可能在蘇州府一帶?!?/p>
燕文眼中閃過一絲光亮。如果能找到林婉兒,或許就能找到賬簿的下落,到時候就能掌握司徒家的罪證。他剛想再問,就聽到鄰桌有人在議論。
“聽說了嗎?司徒家的大公子司徒浩,昨天帶著一隊親兵去了京城,說是要給御史臺送什么重要東西?!?/p>
“什么東西這么急?我看八成是跟最近查的鹽稅案子有關(guān)?!?/p>
“噓!小聲點,小心禍從口出!”
燕文端起茶杯,遮住嘴角的冷笑。司徒浩進(jìn)京,十有八九是為了銷毀賬簿的線索??磥硭仨毤涌煨袆恿?。
“幫我備一匹快馬,還有…… 一套禁軍的服飾?!?燕文對漢子說。
漢子一愣:“公子要去……”
“黑魚寨。” 燕文落下最后一子,棋局已成死局,“既然正門進(jìn)不去,那就只能從內(nèi)部突破了?!?/p>
當(dāng)天夜里,黑魚寨的后門悄悄打開一條縫。一個穿著禁軍服飾的 “哨兵” 提著燈籠走了進(jìn)來,腰間掛著的令牌在月光下閃著銀光 —— 那是燕文讓人仿造的司徒家親兵令牌。
“例行巡查。” 燕文壓低聲音,模仿著禁軍的腔調(diào)。
守門的水匪醉醺醺地看了看令牌,嘟囔了一句:“又是你們,半夜三更的查什么查?!?/p>
燕文沒理會,徑直向寨內(nèi)走去。黑魚寨建在沼澤中央的高地上,四周是密密麻麻的木屋,只有中央一座塔樓最為顯眼,燈火通明,顯然是關(guān)押重要犯人的地方。
他避開巡邏的守衛(wèi),借著夜色的掩護(hù)來到塔樓腳下。剛想往上爬,就聽到上面?zhèn)鱽硎煜さ穆曇?—— 是燕風(fēng)的怒罵聲。
“司徒浩!你這個卑鄙小人,有本事放我出去單挑!”
“小美人,別白費力氣了?!?一個輕佻的聲音響起,“只要你告訴我賬簿藏在哪里,爺就放了你,還能讓你做我的壓寨夫人,不比跟著燕文那個窮酸強(qiáng)?”
“呸!你做夢!”
燕文的拳頭瞬間握緊,指甲幾乎嵌進(jìn)肉里。他深吸一口氣,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小的瓷瓶,里面裝著宇文玥之前送給他的迷藥。他撬開窗戶,將迷藥吹了進(jìn)去,然后屏住呼吸等待。
片刻后,里面?zhèn)鱽碇匚锏沟氐穆曇?。燕文迅速爬上塔樓,推開房門,只見燕風(fēng)被綁在柱子上,頭發(fā)散亂,嘴角帶著血跡,但眼神依舊凌厲。司徒浩和兩個護(hù)衛(wèi)則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哥!” 燕風(fēng)看到他,眼圈瞬間紅了。
“別說話,我救你出去。” 燕文解開繩索,剛想扶她走,就聽到外面?zhèn)鱽砑贝俚哪_步聲。
“不好,被發(fā)現(xiàn)了!” 燕文拉著燕風(fēng)躲到門后,抽出了佩刀。
門被一腳踹開,十幾個手持弓箭的護(hù)衛(wèi)沖了進(jìn)來,為首的正是獨眼龍的副手,臉上帶著猙獰的笑容:“燕家的小崽子,果然來了!兄弟們,拿下他們,大公子有賞!”
箭矢如雨點般射來,燕文用刀格擋,拉著燕風(fēng)向窗口退去?!疤氯?!” 他大喊著,一腳踹碎窗戶。
兩人從塔樓跳下,落在柔軟的沼澤地里。燕文背起燕風(fēng),深一腳淺一腳地向記憶中的棧道跑去。身后傳來追兵的呼喊聲和箭矢破空的聲音。
“哥,我有東西給你。” 燕風(fēng)趴在他背上,從懷里掏出一塊沾著血污的羊皮紙,“這是…… 從司徒浩身上搜下來的,好像是黑魚寨的布防圖,還有…… 賬簿的藏匿地點……”
燕文心中一喜,剛想接過,就聽到 “咻” 的一聲,一支冷箭從斜刺里射來,直奔他的后心。
“小心!” 燕風(fēng)猛地推開他,自己卻被箭射中了肩膀,慘叫一聲倒在泥地里。
燕文轉(zhuǎn)身,目眥欲裂,揮刀斬斷射來的第二支箭,抱起燕風(fēng)就跑。他知道,現(xiàn)在不是戀戰(zhàn)的時候,必須盡快離開這個鬼地方。
就在這時,遠(yuǎn)處傳來一陣號角聲,接著是喊殺聲。燕文回頭一看,只見火把如長龍般從沼澤外涌入,為首的正是趙忠,他身后跟著燕家的護(hù)衛(wèi)和一群穿著漕幫服飾的漢子。
“少主,我們來了!” 趙忠大喊著,揮刀砍倒一個追兵。
原來趙忠擔(dān)心燕文的安全,聯(lián)合了與燕家交好的漕幫,一同趕來救援。
局勢瞬間逆轉(zhuǎn)。有了漕幫的支援,燕家的人如虎添翼,很快就擊退了黑魚寨的守衛(wèi)。燕文抱著受傷的燕風(fēng),看著眼前的混亂場面,心中卻沒有絲毫喜悅。他知道,這只是開始,司徒家絕不會善罷甘休,而那本神秘的賬簿,將是引爆一切的導(dǎo)火索。
回到燕府,燕文立刻請來了最好的大夫為燕風(fēng)治傷??粗妹蒙n白的臉,他心中充滿了愧疚。如果不是他執(zhí)意要運(yùn)送這批精煉鹽,就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
“哥,別自責(zé)?!?燕風(fēng)虛弱地說,“司徒家早就想對我們動手了,就算沒有這批鹽,他們也會找別的借口?!?/p>
燕文點點頭,拿起那塊從燕風(fēng)手里接過的羊皮紙。上面用朱砂標(biāo)注著黑魚寨的布防,還有一個打叉的地點,位于京城的一處宅院。
“看來我們得去一趟京城了?!?燕文說。
“去京城?” 燕風(fēng)驚訝地看著他,“可是我們現(xiàn)在……”
“賬簿在京城?!?燕文打斷她,眼神堅定,“只有找到賬簿,掌握司徒家的罪證,我們才能真正安全,才能為死去的兄弟們報仇?!?/p>
燕風(fēng)沉默了。她知道哥哥說的是對的,但京城是司徒家的地盤,去那里無異于羊入虎口。
“我跟你一起去。” 燕風(fēng)說。
“不行,你傷得太重,需要靜養(yǎng)。” 燕文否決了她的提議,“我會帶上趙忠和幾個得力的護(hù)衛(wèi),你放心,我們會小心的?!?/p>
燕風(fēng)還想說什么,卻被燕文按住了肩膀:“好好養(yǎng)傷,等我回來。燕家不能沒有你。”
看著哥哥堅定的眼神,燕風(fēng)點了點頭。她知道,這是他們唯一的出路。
第二天一早,燕文帶著趙忠和幾個護(hù)衛(wèi),喬裝成商人,踏上了前往京城的路。他們沒有走大運(yùn)河,而是選擇了陸路,避開了司徒家的耳目。
一路上,他們小心翼翼,避開了幾波司徒家的追兵。燕文知道,司徒家已經(jīng)察覺到了他們的意圖,正在全力搜捕他們。
半個月后,他們終于抵達(dá)了京城。京城繁華依舊,車水馬龍,與臨江府的緊張氣氛截然不同。但燕文知道,這繁華的表象下,隱藏著更多的陰謀與危險。
他們沒有貿(mào)然前往羊皮紙標(biāo)注的宅院,而是先在城南的一處客棧住了下來。燕文讓趙忠去打探消息,自己則留在客棧里,研究那張布防圖和血書。
他發(fā)現(xiàn),血書上的 “京” 字后面,似乎還有一個模糊的印記,像是一個碼頭的標(biāo)志。而羊皮紙標(biāo)注的宅院,正好位于那個碼頭附近。
“看來賬簿很可能藏在碼頭的某個地方?!?燕文心想。
就在這時,趙忠回來了,臉色凝重:“少主,我們被盯上了。司徒家的人已經(jīng)在京城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到處搜捕我們?!?/p>
燕文眉頭緊鎖:“看來我們的行動必須加快了。”
“可是現(xiàn)在出去太危險了。” 趙忠說。
燕文想了想,說:“我們不能坐以待斃。趙忠,你去聯(lián)系漕幫在京城的分舵,讓他們幫忙查一下那個碼頭的情況。我去見一個人?!?/p>
“見誰?” 趙忠問。
“瑞郡王,蕭玨?!?燕文說。
趙忠一愣:“瑞郡王?他可是皇族,跟我們素?zé)o往來,他會幫我們嗎?”
“我不知道?!?燕文說,“但他是少數(shù)幾個不與司徒家同流合污的皇族,或許他會愿意幫我們?!?/p>
燕文換上一身干凈的長衫,獨自一人前往瑞郡王府。他知道,這是一次冒險,但為了找到賬簿,為了燕家的未來,他必須試一試。
瑞郡王府并不像其他王府那樣奢華,反而顯得有些樸素。燕文通報了姓名后,被管家領(lǐng)進(jìn)了府里。
瑞郡王蕭玨正在花園里下棋,看到燕文,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笑道:“燕公子,久仰大名。不知今日到訪,有何指教?”
燕文開門見山:“郡王,我想向您打聽一件事?!?/p>
“哦?什么事?” 蕭玨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關(guān)于三年前巡鹽御史林清滅門一案,郡王可知曉?” 燕文問。
蕭玨的臉色微微一變,放下手中的棋子:“燕公子問這個做什么?”
“我懷疑,林清手里的賬簿,與司徒家有關(guān)?!?燕文說,“而這本賬簿,很可能就藏在京城?!?/p>
蕭玨沉默了片刻,說:“燕公子,你可知你在說什么?司徒家勢大,你這樣做無異于自尋死路?!?/p>
“我知道。” 燕文說,“但為了公道,為了死去的人,我必須這么做。我希望郡王能幫我?!?/p>
蕭玨看著燕文,眼中閃過一絲贊賞:“好一個有膽識的年輕人。好吧,我可以幫你,但你要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p>
“什么條件?” 燕文問。
“找到賬簿后,必須交給我,由我呈給皇上。” 蕭玨說,“我要讓司徒家的罪行,暴露在陽光下?!?/p>
燕文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好,我答應(yīng)你?!?/p>
蕭玨笑了:“很好。我知道賬簿在哪里。跟我來?!?/p>
燕文跟著蕭玨走進(jìn)一間密室,蕭玨從書架上取下一本書,墻壁緩緩打開,露出一個暗格。暗格里放著一個紫檀木盒子。
蕭玨打開盒子,里面果然放著一本泛黃的賬簿。
“這就是林清留下的賬簿?!?蕭玨說,“上面記錄了司徒家多年來走私鹽鐵、勾結(jié)外敵的罪證?!?/p>
燕文看著賬簿,心中激動不已。有了這本賬簿,司徒家就再也無法囂張了。
“謝謝你,郡王?!?燕文說。
“不用謝。” 蕭玨說,“這不僅是為了幫你,也是為了朝廷,為了天下百姓。”
就在這時,外面?zhèn)鱽硪魂囆鷩W聲,接著是兵器碰撞的聲音。
“不好,司徒家的人來了!” 蕭玨臉色一變。
燕文心中一緊,抓起賬簿就想藏起來。
“來不及了。” 蕭玨說,“你帶著賬簿從密道走,我來拖住他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