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說話。“進去走走？”涼默問。我點點頭。操場還是老樣子，水泥地，邊緣裂了幾道縫，

雜草從縫里鉆出來。跑道是紅色的塑膠，褪得發(fā)白，中間的草坪禿了一塊，露出底下的黃土。

涼默站在跑道邊，望著操場角落的雙杠?！叭昙壍臅r候，”她的聲音很輕，像怕被風(fēng)吹走，

“有次體育課自由活動，我在這兒跳皮筋，隔壁班的男生搶我的皮筋，還推我。

”她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尖，白網(wǎng)鞋刷得很干凈，鞋帶系成整齊的蝴蝶結(jié)?！拔夷菚r候戴眼鏡，

他們總笑我‘四眼田雞’，把我的皮筋扔到雙杠頂上，我夠不著，站在這兒哭。

”我看著那副雙杠，銹跡斑斑的，陽光照在鐵管上，晃得人眼睛疼。“然后你就跑過來了。

”涼默突然抬起頭，這次沒躲，眼睛直直地看著我，“你比他們矮半個頭，卻把我往身后拉，

說‘你們欺負女生算什么本事’。”我想起來了。那天奶奶給我穿了件紅色的背心，

被太陽曬得發(fā)燙。那幾個男生推了我一把，我沒站穩(wěn)，摔在地上，膝蓋擦破了皮。

但我爬起來又沖上去，死死拽著其中一個男生的胳膊，直到體育老師吹著哨子跑過來。

“你那天流了鼻血，”涼默的聲音有點抖，“我想給你遞紙巾，你擺擺手就跑了，

背影看著特倔?！蔽颐嗣亲?，好像還能感覺到當(dāng)時血液的鐵銹般的滋味?！霸缤?。

”“我沒忘啊?！彼拖骂^，用腳尖碾著地上的小石子，“一直想跟你說謝謝，

但總是莫名其妙的開不出口?！辈賵鲞叺奈嗤渖成匙黜?，像很多年前的風(fēng)。我們站了會兒，

誰都沒說話?？粗D(zhuǎn)身往校門口走，散發(fā)在背后輕輕搖晃，步子還是那么小，

但好像比來時穩(wěn)了點。從小學(xué)出來，陽光把影子釘在地上，短得像截粉筆頭。

我就這樣漫無目的的跟著她的腳步。“往這邊走吧，”她忽然拐進一條岔路，

“前面有個舊書店，說不定能找到以前的漫畫?！蔽腋者M去。老街道窄得很，

兩旁的老房子擠在一起，墻皮斑駁，空調(diào)外機嗡嗡地響。書店藏在巷子深處，

木門上掛著塊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