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習慣了用表情包、快捷短語、AI生成內容來表達一切。

真實的、面對面的、無目的的交流……技能早已退化。沉默了很久。林默的目光落在窗臺上。

那里放著一個簡陋的小花瓶，

插著一支快要枯萎的康乃馨——大概是某個“舊時代”朋友送的。

他忽然想起陳姐給綠蘿噴水的情景?！盎ā旄闪??！绷帜钢ㄆ?，聲音有些干澀。

陳姐的眼睛亮了一下，費力地眨了眨，表示同意。林默起身，找到水壺，給花瓶加了點水。

水流的聲音在寂靜的病房里格外清晰。他坐下來，看著那支吸飽了水的花，似乎精神了一點。

“我以前……有個小院子，”林默看著花，沒頭沒腦地開始說，更像是自言自語，“小時候，

外婆種的。有月季，有茉莉……夏天晚上，香氣能飄進來。

”他描述著那些早已被摩天樓和虛擬花園取代的景象，描述著泥土的潮濕氣息，

描述著外婆粗糙但溫暖的手。陳姐靜靜地聽著，渾濁的眼睛里慢慢蓄起了淚水，

順著眼角滑落。那不是悲傷，更像是一種……被喚醒的共鳴。她沒有“環(huán)宇通”的情感優(yōu)化，

這淚水真實、滾燙。林默看著那滴淚，像在數(shù)字荒漠中看到了一滴珍貴的水。

他忽然明白了自己長久以來的空洞感從何而來。他失去的，不是效率，不是便利，

**——泥土的溫度、陽光的溫度、外婆手掌的溫度、人與人之間笨拙卻真實的連接的溫度。

AI能模擬笑容，能分析情緒，但它永遠無法理解一滴眼淚為何而流。

(四) 離線宣言陳姐的眼淚像一顆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林默心中激起了持續(xù)擴散的漣漪。

回到那個冰冷的公寓，他看著窗外虛假的繁華，第一次對“完美時代”產(chǎn)生了強烈的質疑。

他打開“環(huán)宇通”，瀏覽著信息流：“最新‘視界’沉浸式體驗《極樂天堂》上線，

逃離現(xiàn)實煩惱！”“‘親情維系助手’升級！AI代寫家書、代選禮物、代撥視頻，

一鍵解決情感維護難題！”“社會貢獻分低于80者，

將限制進入中心城區(qū)部分高端虛擬社區(qū)……”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