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六點半，姜小滿到達(dá)新的工位。她特意提前到達(dá)，穿了正式的職業(yè)套裝，頭發(fā)一絲不茍地扎成馬尾。
二十分鐘后，電梯門打開，顧沉舟走了出來。
他穿著深灰色三件套西裝，沒系領(lǐng)帶，整個人散發(fā)著冷冽氣息?？吹浇M，顧沉舟怔了下：36樓，以后不再是他每天第一個到崗了。
他略一點頭：“咖啡，不加糖?！?/p>
姜小滿趕緊去茶水間準(zhǔn)備。當(dāng)她端著咖啡回到辦公室時，顧沉舟已經(jīng)在批閱文件。
“放旁邊?！?他頭也不抬。
姜小滿放下咖啡，安靜地站在一旁。
十分鐘過去了，顧沉舟始終沒理她，咖啡一口沒動。
“顧總，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嗎？”她終于忍不住問。
顧沉舟抬眼：“等安排。”
就這樣，姜小滿站了一上午。
中午十二點半，顧沉舟終于合上文件：“午餐?！彼ь^看著姜小滿，頓了頓道：“不錯，耐得住性子?！?/p>
姜小滿無語。減掉中間去茶水間、洗手間的時間，整整5小時！
“我認(rèn)為這樣的考驗是在浪費成本！”她小聲說道。
顧沉舟有些意外：“你這點兒人力成本，我還浪費得起?！闭f完起身往外走。
“可你浪費的是我的時間！我……”
顧沉舟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了姜小滿一眼，姜小滿立馬閉嘴。
“跟上?！鳖櫝林廴酉聝蓚€字后，轉(zhuǎn)頭就走。
雙腿有些發(fā)麻，但姜小滿還是迅速跟上了顧沉舟的腳步。
到達(dá)員工餐廳，顧沉舟所到之處，大家自動讓路。走在身后，姜小滿頗有種狐假虎威的感覺。但她明顯感受到了來自周圍人同情的目光！
午餐時，顧沉舟接了三通電話，幾乎沒怎么吃東西。
“下午三點董事會，準(zhǔn)備材料。”說完他起身離開。
姜小滿匆忙扒了幾口，趕回辦公室。
剛到辦公室，收到林雨的短信：【感覺如何？】
姜小滿回復(fù)：【活閻王】
林雨回復(fù)：【伴君如伴虎，保重！】
姜小滿再顧不上回復(fù)……
接下來的日子，像一場場高強度訓(xùn)練。
各類會議，各種加班。顧沉舟工作節(jié)奏快得驚人，16小時是常態(tài)，周末也不例外。
他要求姜小滿在極短時間內(nèi)，掌握復(fù)雜的數(shù)據(jù)分析，記住所有重要客戶背景資料；甚至能在他說出第一句話時，就遞上正確文件。
他還要求姜小滿，每天下班前必須向他報備。起初，姜小滿每天詢問，結(jié)果都是加班。索性，姜小滿也不問，只要他在36樓，她就不下班。
“低級錯誤和重復(fù)犯錯，零容忍。”這是他最常說的話。
一個月后，姜小滿瘦了五斤，眼圈發(fā)黑，但她的專業(yè)能力突飛猛進(jìn)。顧沉舟雖然嚴(yán)苛，卻從不吝嗇指導(dǎo)，每次批評都直指要害。
又過了一個月。
周末加班。顧沉舟在辦公室審核姜小滿做的項目分析報告。
姜小滿在泡茶。剛走出茶水間，收到林雨發(fā)給她的短信，是條八卦鏈接：《顧氏總裁情史揭秘：從名媛到影星，誰才是總裁夫人？》
姜小滿看了眼顧沉舟辦公室緊閉的大門，鬼使神差的點開鏈接。篇幅有些長，文章里羅列了顧沉舟過去幾年的緋聞，每段都配有模糊的合影。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與當(dāng)紅影星的“戀情”，兩人曾共進(jìn)晚餐。
“看什么呢？”
姜小滿正看的入迷，低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嚇得她差點摔手機。顧沉舟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后，目光落在照片上，正是他和當(dāng)紅影星的合照。
姜小滿慌忙鎖屏，低下頭說：“對不起，顧總。我不該在工作時間看這些。”
“你是我助理，了解這些，也算是工作的一部分。以后與工作相關(guān)的事，你可問我，不必浪費時間看垃圾。” 顧沉舟語氣平淡。
“她只是顧氏代言人，媒體過度解讀而已?！庇诸D了頓，說道：“無聊的八卦?！?/p>
顧沉舟并未責(zé)怪，他的解釋，讓姜小滿有些意外。
說完他端起桌上的茶杯，朝姜小滿示意：“跟我進(jìn)來?！鞭D(zhuǎn)身走回辦公室。
姜小滿的項目分析報告，顧沉舟已經(jīng)審核完。他指著用顏色圈出的位置說：“這里，忽略了政策風(fēng)險，其他沒問題?！?/p>
姜小滿立即湊近，仔細(xì)看了后說，“我馬上去修改?！闭f完，伸手去拿文件，顧沉舟沒松手。
“我講你記，等下直接照改?！?/p>
以往，都是顧小滿自行查找資料修改后，顧沉舟再給她講解分析。今天這份報告比較急，等她改完，估計到半夜了。于是顧沉舟發(fā)現(xiàn)問題時，順手查找了相關(guān)資料。
姜小滿心內(nèi)十分感激，急忙拿起筆邊聽邊認(rèn)真記錄。
就在顧沉舟講解快結(jié)束的時候，姜小滿破天荒的走神，她被顧沉舟手上的鉑金戒指吸引。
她想起那些八卦新聞，又看向顧沉舟。眼前這個正專注給自己講解方案的男人，怎么看都不像是隨意對待感情的人。
顧沉舟講解完，回頭看姜小滿，突然四目相對。
“都記下了？”顧沉舟拿起文件。
姜小滿心臟都快蹦出來了，連忙回過神：“記下了，我馬上修改。”
說完，趕緊接過文件，慌亂之間不小心碰到顧沉舟的手指。顧沉舟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復(fù)常態(tài)。
姜小滿，滿臉通紅，小跑著出去。
顧沉舟看著姜小滿倉皇逃跑的背影，心緒略有些復(fù)雜。
想起剛剛她盯著自己出神的模樣，低頭摸了摸手上的鉑金戒指，又看向桌角相框里的照片。陷入沉思……
走廊上，姜小滿長舒一口氣，“太尷尬了，以后絕對不能分心。少看八卦?！?/p>
姜小滿趕緊修改報告，檢查后直接郵件發(fā)電子版給顧沉舟，順便留了個言。之后，逃難似的離開36樓。
進(jìn)電梯后，姜小滿掏出手機發(fā)短信給林雨：【今晚有鬼！以后不許發(fā)八卦新聞給我?！恳膊还芩遣皇撬X了，最好睡了，吵醒她！
【咋了？你老板的新聞，你不得多關(guān)注嘛，嘻嘻……】不知是不是吵醒的，林雨回復(fù)很快。
【總之，不許再發(fā)！】姜小滿打字的時候有些咬牙切齒。
【好好好，不發(fā)不發(fā)。注意，日久會生情哦，哈哈哈……】
姜小滿恨恨地甩了一條語音過去：【林雨，別讓我在36樓看見你！】
隨后點擊打車軟件一通操作，不再理會林雨。
姜小滿逐漸適應(yīng)了顧沉舟的高壓管理和快節(jié)奏。
她發(fā)現(xiàn)，這位閻王冷酷外表下，是對工作的極度專注，和某種奇怪的……孤獨？
對，是孤獨。
這讓她時常想起，顧沉舟無名指上的鉑金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