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吹進車窗，帶著一絲涼意，卻吹不散沈聿川心里的暖意。他看著蘇晚房間的燈光，
嘴角終于勾起一絲久違的笑意。路還很長，但他不怕。只要她肯給機會，
他愿意用余生的時間，慢慢走。舊街區(qū)的改造方案最終定版那天，
蘇晚在工作室待到了后半夜。林浩和同事們早就走了，只有她還在核對最后一遍施工圖紙，
指尖劃過那些被沈聿川建議修改的角落——老郵筒旁加了感應燈，
綠化帶里混種了居民們提過的梔子花，甚至連便民長椅的傾斜角度，
都按他筆記里寫的“老人坐起來更省力”做了調整。窗外的月光透過百葉窗，
在圖紙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蘇晚拿起筆，在角落輕輕畫了個小小的郵筒圖案，筆尖頓了頓，
又添了片飄落的梔子花瓣。手機在這時震動了一下，是沈聿川發(fā)來的信息，
只有三個字：“睡了嗎？”蘇晚盯著那三個字看了很久，指尖在屏幕上懸停，
最終還是回了：“還在工作室，核對圖紙?！睅缀跏敲牖兀骸拔以跇窍隆?/p>
”蘇晚的心猛地一跳，快步走到窗邊。樓下的路燈下，沈聿川的車停在老位置，他倚在車邊，
手里拿著個保溫杯，抬頭望著工作室的方向。夜里的風有些涼，他裹了裹風衣，卻沒上車。
她抓起外套下樓，走到他面前時，呼吸還有些亂：“你怎么來了？這么晚了。
”“猜你可能還在忙?！鄙蝽泊ò驯乇f給她，杯壁溫溫的，“張媽熬的銀耳羹，
放了蓮子，你上次說熬夜后喝這個舒服?！碧K晚接過保溫杯，指尖碰到他的手，
他的指腹有些涼。她低頭看著杯身上印的小熊圖案，是她以前用的那個，
上次裝餛飩時磕掉的漆還在?！皥D紙核對完了？”他問，目光落在她手里的文件夾上?！班?，
明天就能交了?！碧K晚擰開杯蓋，銀耳羹的甜香漫開來，蓮子燉得糯糯的，是她喜歡的火候。
“我看了最終版的效果圖?！鄙蝽泊ǖ穆曇艉茌p，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驕傲，
“比初稿好太多，尤其是街角那塊，很有溫度?！薄岸嗵澚四憬o的資料。
”蘇晚喝了口銀耳羹，暖意順著喉嚨滑下去，熨帖了熬夜后的干澀?！笆悄阕约鹤龅煤?。
”他看著她，眼底的光在夜色里很亮，“我只是……幫了點小忙?！眱扇瞬⒓缯驹诼窡粝?，
沒再說話。風吹過老巷的梧桐葉，沙沙地響。蘇晚看著他風衣上沾的落葉，伸手想幫他拂掉，
指尖快碰到時又猛地收回，假裝整理文件夾的邊角。沈聿川的目光落在她縮回的手上，
喉結動了動：“下周項目啟動會，你……會去吧？”“當然，我是主設計師。
”蘇晚抬頭看他，撞進他帶著期待的眼里，心跳漏了一拍，“沈總作為甲方代表，
肯定也會去的吧？”她刻意用了“沈總”這個稱呼，像在劃清界限。沈聿川卻笑了笑，
是那種很淡、卻真實的笑意：“嗯，我會去。到時候……能請你吃飯嗎？就當慶祝方案通過。
”蘇晚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好?！彼劾锏墓馑查g亮了，
像落了星星：“那我明天給你發(fā)時間地點?！彼粗男?，心里某個地方輕輕軟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