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我給裴衍強行指婚后,他就開始躲著我。
一連好幾天,他都以“籌備大婚”為由,沒來上朝,只是把批閱好的奏折讓下人送到宮里。
我樂得自在,每天的生活就是吃喝玩樂,順便聽聽宮里關于丞相大婚的八卦。
據(jù)說,蘇家小姐蘇小冉,是個奇女子。她才情卓絕,棋琴書畫樣樣精通,而且性格獨立,不是那種傳統(tǒng)的大家閨秀。
圣旨剛下到蘇家時,她還鬧著要抗旨,說自己的婚姻要自己做主。
結果,在宮里見過裴衍一面后,回去就沒聲了。
看來,英雄難過美人關,才女也一樣。
我一邊嗑著瓜子,一邊感慨,自己真是個優(yōu)秀的媒人。
“陛下,北方八百里加急軍報!”
我正享受著悠閑的午后時光,一個傳令兵突然連滾帶爬地跑了進來。
我皺了皺眉,接過軍報一看,臉色沉了下來。
北方草原的蠻族,趁著我們前段時間黃河決堤、國力空虛,集結了十萬鐵騎,突然南下,已經(jīng)連破我大夏三座邊關重鎮(zhèn),兵鋒直指京城。
【叮!觸發(fā)終極危機任務:御駕親征!率兵擊退蠻族,揚我國威!任務獎勵:壽命+365天,獲得‘戰(zhàn)神光環(huán)’!】
系統(tǒng)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激動。
御駕親征?
開什么玩笑!
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社畜,上戰(zhàn)場不是去送人頭嗎?
我立刻召集了文武百官,在太和殿緊急議事。
大殿之上,人心惶惶。
武將們一個個喊著要打,但問誰愿意當主帥,又都縮了回去。
蠻族鐵騎,兇名在外,這次又是傾巢而出,誰去誰都覺得心里沒底。
文官們則哭著喊著要議和,割地賠款,只求能保住自己的榮華富貴。
我看著底下這群酒囊飯袋,第一次感覺到了當皇帝的煩躁。
“夠了!”我一拍龍椅。
大殿瞬間安靜。
“一群廢物!”我毫不客氣地罵道,“外敵當前,戰(zhàn)不敢戰(zhàn),和不敢和,朕養(yǎng)你們何用!”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
“陛下息怒?!?/p>
裴衍來了。
他穿著一身大紅的喜袍,顯然是從婚禮現(xiàn)場直接趕過來的。
繁復的禮服穿在他身上,非但不顯喜慶,反而襯得他整個人愈發(fā)清冷,像一團即將燃燒的冰。
他一來,整個大殿的溫度都仿佛降了幾度。
“愛卿來了?!蔽铱吹剿?,心里頓時有了主意。
“蠻族入侵,愛卿有何高見?”
裴衍走到大殿中央,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最后落在我身上。
“戰(zhàn)。”
他只說了一個字。
但這個字,卻擲地有聲,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好!”我撫掌道,“朕也是此意。那主帥一職……”
我的話還沒說完,一個老將軍就站了出來:“陛下,裴相雖有治國之才,卻從未上過戰(zhàn)場,恐難當此重任??!”
“是啊陛下,領兵打仗,非同兒戲,還請三思!”
一群人紛紛附和。
他們不是擔心打不贏,他們是怕裴衍借此機會,徹底掌握兵權。
到時候,就真的沒人能制得住他了。
我冷笑一聲。
現(xiàn)在才想起來制衡?晚了!
我從龍椅上走下來,一步步走到裴衍面前。
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我親自解下了掛在墻上,代表著大夏最高兵權的“帥印”,和一把象征著“如朕親臨”的尚方寶劍。
然后,我把這兩樣東西,鄭重地交到了裴衍的手里。
“裴衍,”我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從現(xiàn)在起,你就是三軍主帥。大夏所有兵馬,任你調遣。”
“朕,在京城,等你凱旋。”
裴衍握著冰冷的帥印和寶劍,身體繃得像一張拉滿的弓。
他看著我,眼神里翻涌著我看不懂的驚濤駭浪。
【他……把兵權……都給了我?】
【他難道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只要我愿意,我現(xiàn)在就能帶著這支大軍,踏平皇宮,坐上那個位置!】
【他究竟是瘋了,還是……對我信任到了這個地步?】
“去吧?!蔽遗牧伺乃募绨?,“別讓朕失望。也別讓……你的新婚妻子,獨守空房太久?!?/p>
我故意提到了蘇小冉。
我看到,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良久,他單膝跪地,聲音沙啞,卻無比堅定。
“臣,裴衍,領旨!”
“定不負陛下所托,將蠻族逐出大夏!”
他拿著帥印和寶劍,轉身,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他沒有回家,沒有去見他的新娘。
而是直接去了城外的軍營。
當天,京城所有兵馬集結,在裴衍的率領下,浩浩蕩蕩地開赴北方戰(zhàn)場。
我站在城樓上,看著那遠去的軍隊,長舒了一口氣。
【宿主,您……您這是徹底放棄治療了嗎?】系統(tǒng)有氣無力地問。
“什么叫放棄治療?”我反問,“我這叫風險投資?!?/p>
“賭贏了,他帶著勝利和無上的威望回來,到時候我直接禪位,一步到位,功成身退?!?/p>
“賭輸了……”我頓了頓,看著北方灰蒙蒙的天空,“那蠻族打到京城,大家就一起完蛋。反正我也不虧?!?/p>
【……】
系統(tǒng),第三次,為我獻上了它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