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煊雖然丟了工作,名聲臭了大街,但我知道他家里底子還算厚實,他自己以前工資高,消費也高,可能沒什么積蓄,但或許有點家底能支撐他熬過一陣子。妘婺接不到活兒,收入基本斷了,但以前做插畫師應該也攢下了一些錢,省著點花也能撐一段時間。
這怎么行?我得讓他們的經(jīng)濟鏈徹底斷裂,嘗嘗什么叫一分錢難倒英雄漢,什么叫真正的絕望。
我從之前的信息收集中知道,晟煊這人極其愛慕虛榮,講究生活品質(zhì)。租著市中心高檔公寓,開著貸款買的入門級豪華品牌轎車,衣柜里全是潮牌和輕奢,隔三差五就呼朋引伴去高消費場所。雖然他之前收入不菲,但絕對是月光族,甚至可能還有不少信用卡賬單和小額貸款要還。突然失業(yè),對他的經(jīng)濟絕對是毀滅性打擊。
妘婺相對節(jié)儉一些,但自由職業(yè)收入不穩(wěn)定,抗風險能力極差。斷了合作渠道,就等于斷了生計。
我的目標很明確:精準打擊,讓他們徹底破產(chǎn)。
對于晟煊,我動用了點特殊手段。通過一些灰色地帶的網(wǎng)絡渠道和線下打聽,我摸清了他主要債務來源——幾家針對他這種“優(yōu)質(zhì)客戶”的小額貸款公司和信用卡套現(xiàn)的窩點。然后,我換了個無法追蹤的虛擬號碼,匿名向他最大的那個債主(一個名聲不太好的財務公司)的催收頭目“透露”了一個消息:晟煊最近失業(yè)了,工作黃了,名聲也臭了,正在偷偷聯(lián)系二手車商準備賤賣他那輛還沒還完貸款的車,好像還在打聽怎么快速辦理移民手續(xù),看樣子是準備撈一筆就跑路,壓根沒打算還你們錢。
這種放貸的公司,最怕的就是欠債人跑路。消息放出去沒多久,我就通過一些旁門左道的消息源聽說,晟煊被那家公司的人“請”去“喝茶”了。具體“喝茶”的過程我不關心,無非是威脅恐嚇、肢體“教育”那一套。但結(jié)果是,他被狠狠“修理”了一頓,下了最后通牒,限期連本帶利還錢,否則下次就不是“喝茶”這么簡單了。
走投無路之下,晟煊被迫以遠低于市場價的價格,急吼吼地賣掉了心愛的車和那些收藏的限量版球鞋、潮玩,湊來的錢卻連還利息都不夠。巨大的窟窿根本填不上。他被逼得沒辦法,只好硬著頭皮,低聲下氣地回家找父母幫忙擦屁股。
他父母雖然最后幫他解決了債務,但也對他這個兒子失望透頂。據(jù)說家里爆發(fā)了前所未有的激烈爭吵,他母親氣得住了院,父親揚言要和他斷絕關系。經(jīng)濟來源徹底斷了,家庭關系也瀕臨破裂,晟煊徹底陷入了眾叛親離、窮困潦倒的絕境。聽說他最后連市中心的高級公寓也租不起了,搬到了一個破舊的老小區(qū)合租。
對于妘婺,我用了更“文明”但同樣有效的方式。她之前能接到活兒,很大程度上依賴幾個關系不錯的編輯、設計公司中間人和幾個固定合作的文創(chuàng)品牌老板。我再次動用匿名手段,偽裝成“圈內(nèi)知情人”,用無法追查的網(wǎng)絡電話和臨時郵箱分別聯(lián)系了這幾個人。
我的說辭經(jīng)過精心設計,聽起來像是“好心提醒”:
“王編輯/李總您好,冒昧打擾。跟您提個醒,您之前合作的那個插畫師妘婺,最近聽說惹上了大麻煩,私生活方面挺亂的,好像還欠了不少網(wǎng)貸和高利貸,現(xiàn)在為了搞錢什么都豁得出去,有點不擇手段了。您再跟她合作得多留個心眼,小心被她纏上或者坑了,到時候影響您的項目和聲譽就不值當了。我也是聽圈里朋友說的,具體不便多說,您自己斟酌?!?/p>
這種話,不需要任何真憑實據(jù),只要在關鍵人心里種下一顆懷疑的種子就夠了。在這個圈子里,名聲比能力更重要。那些老板和編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紛紛徹底切斷了和妘婺的合作關系,甚至還“好心”地提醒其他相熟的人“注意一下那個妘婺”。
妘婺的收入來源被徹底斬斷。她投出去的簡歷和作品集如同石沉大海,沒有任何回音。之前的積蓄在支付了房租和生活費后迅速見底。她租的房子剛好到期,房東太太似乎也“偶然”從某個渠道聽說了她的一些“風流韻事”和“經(jīng)濟糾紛”,堅決不肯再把房子租給一個“可能帶來麻煩”的租客,委婉但堅定地請她到期搬走。
她被迫拖著行李箱,在城市里輾轉(zhuǎn)找了很久,最后才在一個距離市區(qū)極遠、環(huán)境臟亂差的城中村般的老舊小區(qū),租到了一個巴掌大的單間,還是和人合租,共用衛(wèi)生間和廚房。生活環(huán)境一落千丈。
聽說她為了活下去,不得不放下所有驕傲,去接一些價格被壓到極低、要求卻極其苛刻的散活,比如給低俗小說畫封面,幫一些山寨小廠畫產(chǎn)品包裝圖,甚至匿名給一些工作室當槍手,拿最微薄的酬勞。日子過得捉襟見肘,毫無尊嚴可言。
我曾經(jīng)有一次“偶然”開車路過她租住的那個片區(qū)附近(當然是故意的),遠遠看到過她一次。她穿著一件明顯不合身、顏色黯淡的舊外套,手里拎著一個廉價的環(huán)保袋,里面裝著蔫了的打折蔬菜,低著頭,步履匆匆地走在臟亂的小巷里,整個人縮著肩膀,早已沒了當初的靈動和光彩,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老了十歲不止,像一個被生活重擔徹底壓垮、麻木絕望的中年婦女。
而我, meanwhile,事業(yè)卻如同開了掛?;蛟S是因為將所有的算計和冷靜都投入到了工作中,我負責的項目一個個完成得極其出色,效率驚人,為公司帶來了巨額利潤。老板對我青睞有加,不僅在例會上大肆表揚,更是直接給我開了綠燈,連續(xù)加薪升職,讓我獨立負責更重要的核心板塊,前途一片光明,錢也賺得越來越多。
這種云泥之別的強烈對比,讓我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愉悅和滿足。我知道他們現(xiàn)在一定每天都在為下一頓飯、下一個月房租發(fā)愁,在絕望和恐懼中掙扎。
但這還不夠。精神和社會層面的摧毀,經(jīng)濟上的扼殺之后,該輪到最直接的肉體痛苦了。我要讓他們真切地體會到,什么叫痛入骨髓,什么叫生理上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