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傍晚,夕陽的余暉映入教室,伴隨著放學鈴聲的響起,孫浩楠緊繃一下午的神經(jīng)終于放松了下來。前桌姜楠同學身上的惡鬼已經(jīng)盯了他一下午,這期間因為是在教室所以容不得他出手,要是惡鬼暴走傷及無辜就不好了。
孫浩楠在等待所有的同學走出教室,期間丁一恒來邀請他一起出去吃飯,他拒絕了。他一直等到最后的陳開源走出教室才開始行動,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最近陳開源像是丟了魂一樣,臉色很差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
一般被惡鬼附身的人只要惡鬼沒有暴走還是能隨意行動的,但姜楠這家伙一個下午都坐在位置上,這一度讓孫浩楠懷疑他到底會不會上廁所。
孫浩楠離開位置,走到姜楠面前,看到姜楠面色陰沉整個人在不停的顫抖。
“原來是這樣啊,不會搞意思啊中午睡覺時我以為你是在抖桌子,還踹了你一腳?!?/p>
孫浩楠仔細的檢查著姜楠的狀況,可他馬上就后悔自己做出低下頭的動作了,他看到姜楠的褲子已經(jīng)全濕透了,黃色的液體止不住地往下滴,他想姜楠可能已經(jīng)危在旦夕了。雖然還有救但是幾率很低。
“不好意思啊,對我來說成功率太低了?!?/p>
“沒辦法了連人帶鬼一起殺了吧,要是鬼暴走將其吞噬就難殺了?!?/p>
把人殺掉后鬼會跟著一起死,很簡單的道理。就在孫浩楠準備動手時兩只纖細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他沒有被這突如其來的搭肩動作給驚到,他能感覺的出來這是他姐姐的手。
XX:“遇到點問題就放棄,真受不了你啊?!?/p>
“不過你一定會為了日后不再發(fā)生此事而更加努力,正因為如此你才會如此強大?!?/p>
孫浩楠:“姐,你怎么來了?”
XX:“我說過了這種事不需要你處理,你先走吧,這里就交給我處理。”
孫浩楠:“哦?!?/p>
見孫浩楠走后,她見到眼前的姜楠陷入了沉思,她不是會為陌生人的不幸而傷心的人,讓她傷心更讓她憤怒的是,自己的弟弟竟然做出了對自己的同學見死不救這樣不可愛的事,她心里早就有了答案,是因為敗壞的意識,都是因為這該死的家伙才將自己的弟弟扭曲成這般不可愛的樣子。
既然屠宰人鬼是對敗壞最好的反抗,那么她當仁不讓的要把蟄伏在自己弟弟身邊的人鬼盡數(shù)鏟除。
她看著眼前的姜楠,確實有人鬼的氣息,但姜楠所敗壞的形式就和被惡靈附身了一般。如果只是被惡靈附身那還好說,可這是人鬼化,從人敗壞成人鬼的那一刻起就沒救了。
“要提前做好防護,如果被敗壞扭曲了意志就麻煩了?!?/p>
人鬼就是規(guī)則上強大的人類而已,被世界加以“正確”的規(guī)則,她能暫且不受到敗壞的影響,還是多虧孫浩楠的存在。
就在XX處理姜楠的時候,不久前離開教室的陳開源突然返回,看到了眼前的一幕,兩人眼神對視了好一段時間。陳開源看著蓄勢待發(fā)要殺死姜楠的XX,XX也看向手里拿著小刀準備殺死姜楠的陳開源。
陳開源:“滾開!我的同學我來殺!”
XX沒有說話,讓開了位置,她知道眼前的男人并不是在和他開玩笑,可是僅僅只是用小刀真的可以殺死人鬼嗎?
小刀當然不能隨意的殺死人鬼,但是寄宿著陳開源殺意的小刀絕對可以。
陳開源:“對不起,我不討厭你,但是成為人鬼的你我不喜歡?!?/p>
手起刀落,鮮血飛濺,姜楠人頭落地。
與此同時,已經(jīng)離開學校的孫浩楠遇見了躲在角落的周繆錦,那標志的橘黃色頭發(fā)一眼就能認出。孫浩楠見她神神秘秘的蹲在墻角落不知道在做什么,畢竟人家智力有問題他也不能多說什么。
周繆錦看到了孫浩楠,像是受到了某種驚嚇,偷偷瞄著著孫浩楠,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孫浩楠對這個家伙沒什么興趣,他感覺這家伙神經(jīng)兮兮的。因此孫浩楠就簡單的打了聲招呼,見對方?jīng)]有回應(yīng)就離開了。
在孫浩楠走后,周繆錦小聲的說了一句:“嗯,你好?!?/p>
孫浩楠覺得今天自己就和腦子抽風了一般,平時放假回到自己在狹川的房子,可是有一個小時的車程,今天為什么覺得自己能徒步走回家。
更何況,這次是要回廣陵鶴汀。
眼看天色漸黑,霎時烏云密布,下起了大雨。放眼望去平時擁擠的馬路此時竟然如此的寬敞,七點的路上竟然沒有一點車輛,路的兩邊甚至沒有一家店開著。
孫浩楠只能頂著大雨往家的方向走。
“我已經(jīng)走了一個多小時了,應(yīng)該離家不遠了?!彼沁@么想著的,可是這話他連自己都不信。
既然全身已經(jīng)被淋濕了,那也不用太過于在乎了。至于濕透的書包,反正里面也沒裝書無所謂的。
他抬頭看向天空,任由雨水打進眼睛里,他感覺這場雨和這景象是有人故意設(shè)計的一樣。
秋天下的暴雨,還伴隨著細微的雷聲,很不對勁。
“小心點。”
孫浩楠立刻環(huán)顧四周,這是陳開源的聲音,可陳開源并不在這。孫浩楠跑了起來,在暴雨中視野變得異常模糊,他警覺著四周可能發(fā)生的意外,但腦子里的回憶陸陸續(xù)續(xù)地浮現(xiàn)出來。
陳開源:“對我來說概率不為零,那就是百分之百?!?/p>
孫浩楠:“偷看個小說,還要裝一波?”
李越:“那只是壞事的概率吧?!?/p>
丁一恒:“沒事,我來把風,老師來了我會提醒你的,你放心看吧?!?/p>
“躲開!”
突然,雷霆暴力而下,勢要將天地具裂,巨大的威力將其落點的一切都化為灰燼。
可孫浩楠躲開了這一擊,他相信了自己的同伴,選擇奔跑后一躍而起躲避攻擊,他看著一秒前自己所在的地方,也就是雷霆的落點,他剛剛的跨越有足足九之遠。
就像是氣急敗壞,天空又降下好幾道雷霆,落雷將街道摧殘的滿目瘡痍,可唯獨沒有傷及孫浩楠分毫。
敗壞的意志如同瘋了似的,他根本不會明白,為什么即使被修改了記憶,他們還是選擇走到了一塊。
孫浩楠抬頭直視天空,這位怒雷的神明已經(jīng)徹底激怒了他。
“我似乎忘記了什么,是你干的嗎?”
天空電閃雷鳴,仿佛要將積蓄著的怒氣在下一個瞬間釋放。
“沒讓你噼里啪啦,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轟鳴的雷霆在空中炸裂,將城市上空的烏云與不斷墜落的暴雨一同轟散,在云霧被驅(qū)散萬里無云的瞬間,雷霆與那刺眼的陽光一同落下,猶如萬箭齊發(fā)的箭矢,也如萬軍沖鋒的長矛,無數(shù)雷霆的箭矢勢要將大地摧殘殆盡。
孫浩楠來不及躲閃,實打?qū)嵉某韵铝诉@一擊,雷電貫穿了孫浩楠的身體,在即將炸開的一瞬間,仿佛空間被禁錮一般,雷電不斷徘徊在孫浩楠的四周宛如屏障。
天上的神明派遣了他的使者降入凡間,一個身纏閃電的人狀物。它沒有多加思考,它可能也不會思考,只見手中的雷霆凝聚成長槍,果斷地向?qū)O浩楠射去。
孫浩楠的意識由模糊逐漸變得清醒,他看到了陳開源等人站在他面前,他很奇怪這些家伙今天是抽什么風,為什么要穿著古裝站在自己的面前。
“不對,這是哪?”
眼前是陌生的場景,自己坐在在山的頂端,太陽從東方升起,陽光破開云霧灑在他臉上,周圍的山脈破敗不堪,就像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天地間的會戰(zhàn)。微風吹起打在他的臉上,此時此刻他感覺到異常的輕松,他想就這樣睡一覺。
丁一恒:“累死了。”
貢博弈:“確實很累,但我們好像也沒派上什么用場。”
孫浩楠輕輕的笑了笑,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
孫浩楠:“我們贏了啊。”
陳開源:“嗯,你贏了,凱旋之王?!?/p>
兩人相視一笑,陳開源拉起坐在地上的孫浩楠,四個人站在山頂沐浴陽光和微風,談天說地。
對于孫浩楠來說這是從未發(fā)生過卻又無比熟悉的場景,他也想像這樣和同伴們一同站在山頂領(lǐng)略風光,無論多高的山脈都能征服凱旋而歸。
孫浩楠:“高考結(jié)束以后和他們一起去爬山吧。”
在抵達山頂之前可不能倒下啊,不,永遠不能倒下!強者從來不在過程與結(jié)果之間做選擇。
“那就贏下這場戰(zhàn)斗,然后凱旋而歸吧?!?/p>
怒雷的長槍爆射而來,孫浩楠集聚力量迎面接下這一擊,氣場的改變讓面前這頭沒有意識的怪物都不禁膽寒。
孫浩楠沒有去感嘆這突如其來的強大力量,他腦海里第一時間想的是擊倒眼前的敵人!
巨量且模糊的記憶此刻涌入孫浩楠的腦內(nèi),他在此刻找回了自我,現(xiàn)在的他無比暢快。
根本沒等那怪物做出反應(yīng),孫浩楠瞬步至其身前一拳擊出,這雷霆的怪物自己卻無法反應(yīng)雷霆般的迅速,或許這一刻孫浩楠的速度已經(jīng)凌駕于雷霆。
孫浩楠:“用雷電干掉你。”
雷電的相性與孫浩楠實在是無比契合,就連天上那通天徹地的神明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讓雷霆去追殺它本身的君王。
金色的雷霆凝聚在孫浩楠的右手上,雷電究竟是什么顏色早就不重要了,它是金色是因為它的王想讓他是金色,僅此而已。
雷霆爆射而出,直命敵首,電光炸濺,怒雷的王者于萬鈞雷霆中凱旋。
怪物的生命消散在微風中,一切歸于平靜,風和日麗。只剩無聲哀嚎的街道滿目瘡痍。
孫浩楠抬頭看著天空,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他抬起右手卻再不能使出那不明覺厲的強大力量。還有那段他確信不屬于自己的記憶也逐漸模糊起來,盡管他想要知道更多從而試著回憶也無濟于事。
“凱旋之王,聽著不錯嘛?!?/p>
筋疲力盡的孫浩楠盤坐在地上,可根本不等他休息,那位失利的神明決定親自降下觸之必殺的審判,他要讓大地上這位代表凱旋的君王徹底消失。
如臨深淵的威壓徹地而來,敗壞的殺意已然屠入鋒芒,孫浩楠被空前的重壓壓倒在地,他的存在即將被剝奪,他感到記憶正在消失,身體也逐漸分崩離析。
人該如何去對抗這個世界?又要怎樣才能被這個世界所注意并且敵視?廣袤天地大大小小萬千生靈,蒼穹之下人類也不過細微如螻蟻。到底是鬧出了怎樣震天撼地的超大動靜才讓這個世界感到害怕而產(chǎn)生敵意?
“這里的街道之前有這么破敗嗎?”
孫浩楠聽著這熟悉的聲音,艱難的抬起腦袋說:“陳開源?”
追著周繆錦來到此處的陳開源像是感應(yīng)到什么一般,快速的轉(zhuǎn)過腦袋,看著被壓倒在地,身形已經(jīng)模糊不清的孫浩楠,陳開源腦袋瞬間空白,他沖向?qū)O浩楠,在接觸到孫浩楠的一瞬間,無形的重壓將他壓倒在地,陳開源掙扎著雙手奮力想要將自己撐起,巨量的殺意涌出讓那天上自以為一錘定音的神明好好地看向了地面。
威壓瞬間消失,大地開始震動,這是世界的戰(zhàn)栗。
陳開源倒在地上,方才抵擋那重壓就幾乎要了他的老命,如果那無形的力量繼續(xù)攻擊著他,結(jié)局會怎樣他根本沒敢想,所幸那股力量與惡意消失了。但這和地震一樣的鬼動靜他似乎沒有力氣去躲了。
孫浩楠向著暈倒在地的陳開源爬去,他的腦袋異常刺痛,腦中的記憶不斷發(fā)生著頻閃。他厭煩的大吼起來。為什么總是對自己的記憶做手腳???在他即將接觸到陳開源的一瞬間,整個世界都暗淡了下來。
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碰不到,什么也改變不了。
“你讓他幫我?guī)Щ貋戆?,我現(xiàn)在不好過去,蠻多的你拎得動嗎?”
“我在港口回去的比較晚,給我留個門?!?/p>
“你看看操場能找到了嗎?好像看表演去了?!?/p>
“?。刻焐鲜裁匆矝]有?!?/p>
“可是門外是你的味道啊?!?/p>
“你瘋了吧,我說了防空洞里沒有青青草原。”
“可是我剛剛?cè)ズ王U西亞求婚,抓鬮的時候看到外星人了?!?/p>
“我服了你也沒說冰山不能吃啊,你怎么不說話?是猶格斯沒有發(fā)聲器官嗎?”
“你把洗衣機也捎回來吧,輪到我長出穿越星際的大翅膀了?!?/p>
“不行蒸發(fā)太平洋代價太高了。”
“異形燒柴火,火力也不夠啊?!?/p>
“我也是,還好夏天銀河化開可以解渴?!?/p>
“那我看的是你的1984?”
“我并沒有贏,我只是太強了?!?/p>
“不知道,但是羽毛少了一根,我在冷凍室和它們玩竹籠眼呢?!?/p>
“那我去找深海的蜜蜂把爪子還我去碼字換高射炮阻擊太陽墜落”
......
孫浩楠抱著腦袋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吼叫,他在抵抗他不愿被這混亂的意識所扭曲。
“腦袋快要爆炸了,操!”
昏暗的世界隱隱約約感覺到溫暖的氣息在慢慢靠近,孫浩楠能感覺到,他鼓勵自己只要再堅持一下,一下就好。
溫暖的氣息形轉(zhuǎn)手掌,觸摸到孫浩楠的一瞬間,昏暗驅(qū)散,陰霾如寶鑒把塵揩。孫浩楠抬起頭,崩壞的房屋破敗的街道,此時周圍的一切都是灰白的,唯有眼前的握住自己雙手的少女,她那飄浮在風中橘黃色的長發(fā)無比耀眼。
在這之后,一切都變了。在孫浩楠眼里這個世界變得更加的癲狂,狹川市出現(xiàn)的裂隙聯(lián)通了其它的世界。陳開源失去了那時的記憶,他只記得那天自己放學回家,蹲下系鞋帶的時候放在地上的書包突然被周繆錦拿走,自己追著追著,在快要抓到的她的時候又被突然出現(xiàn)的裂隙傳送到了其它地方,之后的事就全然不知了。
惡瘤之家,飯點。
“我草泥馬,今天哪個傻子炒的菜?番茄炒雞蛋不放辣椒?......”陳開源說到一半被丁一恒按住了嘴,眼睛瞄了瞄從廚房端著菜出來笨手笨腳的周繆錦。
然后丁一恒又感覺到不對勁,說:“問題在這嗎?”
陳開源面露難色又吃了一口,說:“開胃了?!?/p>
周繆錦看到了剛從外頭回來的孫浩楠,于是給他盛了一大碗飯。孫浩楠說了聲謝謝后夾了一筷子回鍋肉。周繆錦看著孫浩楠吃了下去,眼里的期待像星星一樣閃爍。孫浩楠眼前一黑,看著面露期待的周繆錦。
“咸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