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宇公司的正式崩塌發(fā)生在一個雨天。
我站在醫(yī)院休息室的窗前，看著雨水順著玻璃滑落，手機里正播放著他公司最后的股東大會現(xiàn)場錄音。
這是我送他的又一份“禮物”——一個竊聽器，藏在他常戴的那條領帶夾里。
“周總，我們必須申請破產(chǎn)了。”
“銀行拒絕延期，債權人明天就會上門?！?/p>
“員工們都在等著發(fā)工資，已經(jīng)拖了兩周了...”
他的聲音沙啞而疲憊：“我知道了，按程序辦吧?！?/p>
電話響起，是我特意設置的特殊鈴聲。我關掉錄音，接起電話。
“林醫(yī)生，他來了?！鼻芭_小張的聲音傳來。
“按計劃進行?！蔽液喍痰鼗卮?，整理了一下白大褂。
周明宇出現(xiàn)在醫(yī)院時渾身濕透，失魂落魄?；颊吆屯聜兒闷娴乜粗@個曾經(jīng)意氣風發(fā)的男人，如今像個游魂一樣穿過走廊。
我正好從手術室出來，看到他時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訝：“明宇？你怎么來了？還淋得這么濕...”
他抓住我的手臂，力道大得發(fā)疼：“完了，清婉，全完了。”
我把他帶進我的辦公室，關上門，遞給他干毛巾和一杯熱茶。他機械地接過，卻沒有用，只是盯著地面。
“破產(chǎn)了，一切都沒了?！彼哉Z，“那些人，那些稱兄道弟的人，現(xiàn)在連電話都不接...”
我蹲在他面前，握住他冰冷的手：“沒關系，我們從頭再來。我還在這里?！?/p>
他突然抬頭，眼睛布滿血絲：“那棟老宅...你祖父留下的那棟宅子，應該還能抵押一些錢...”
我的心沉了下去。到了這個時候，他想到的還是我的遺產(chǎn)。
但我臉上卻綻放出溫柔的笑容：“當然，那是我們的共同財產(chǎn)啊。明天我就去辦手續(xù)?！?/p>
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緊緊抱住我：“清婉，只有你對我是真心的?！?/p>
是啊，真心的想毀掉你。我心里想著，輕輕拍著他的背。
那天晚上，我等他睡熟后，悄悄起身。書房電腦里，有他所有非法交易的記錄，足夠他在監(jiān)獄里度過余生了。
但我不會這么快就交給警方。
死亡太簡單，監(jiān)獄太輕松。我要讓他嘗嘗真正絕望的滋味——活著，卻一無所有；被所有人拋棄，包括那個他曾經(jīng)以為掌控在手中的妻子。
我輕輕走回臥室，站在床邊看著他沉睡的臉。月光下，他眉頭緊鎖，即使在夢里也不得安寧。
“很快就不會痛苦了，”我輕聲說，“因為會更痛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