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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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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老宅?"姜雨晴的聲音在車內(nèi)陡然升高,"沒人告訴我周末要去見你家人!"

程景深的目光依舊停留在手中的平板上:"現(xiàn)在你知道了。"

黑色邁巴赫平穩(wěn)地行駛在郊區(qū)的林蔭道上,陽光透過樹葉間隙在車內(nèi)投下斑駁的光影。姜雨晴攥緊了安全帶,感覺胃里有一群蝴蝶在撲騰。這比商務(wù)晚宴可怕多了——晚宴上她只需要應(yīng)付陌生人,而現(xiàn)在,她要面對的是程景深的家人。

"至少給我點背景資料,"她咬著下唇,"你父母喜歡什么?討厭什么?家里有什么禁忌?"

程景深終于放下平板,轉(zhuǎn)頭看她:"父親去世了,母親喜歡安靜,討厭吵鬧。至于禁忌,"他嘴角勾起一個幾不可見的弧度,"別碰書房里的古董就行。"

姜雨晴皺眉:"就這樣?你至少得告訴我家里有哪些人,該怎么稱呼——"

"到了。"程景深打斷她。

車子駛?cè)胍粭l私人車道,兩旁是修剪整齊的灌木。盡頭處,一棟灰白色的歐式別墅靜靜矗立,爬滿藤蔓的石墻和尖頂設(shè)計讓它看起來像從古老童話里搬出來的城堡。

姜雨晴倒吸一口涼氣:"這是你家?"

"老宅而已。"程景深語氣平淡,仿佛這棟價值數(shù)億的豪宅只是間普通公寓。

車門剛打開,一位穿著黑色制服的中年男子就迎了上來:"少爺,夫人已經(jīng)在客廳等了。"

程景深點點頭,轉(zhuǎn)身向姜雨晴伸出手。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手放了上去。他的手掌溫暖而有力,穩(wěn)穩(wěn)地包裹住她的手指。

"記住,"他低聲說,"我們是相愛結(jié)婚的。"

姜雨晴剛要反駁,別墅大門開了。一位穿著墨綠色旗袍的婦人站在門口,頭發(fā)一絲不茍地盤在腦后,面容保養(yǎng)得宜卻掩不住眼角的細紋。她的目光像X光一樣掃過姜雨晴全身。

"媽,"程景深上前一步,"這是雨晴。"

程母微微頷首:"進來吧,茶要涼了。"

客廳里的氣氛比姜雨晴想象的還要壓抑。深色實木家具、厚重的窗簾和墻上那些看起來就價值連城的油畫,無一不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氣息。她小心翼翼地坐在沙發(fā)邊緣,背挺得筆直。

"聽說你們結(jié)婚一年多了?"程母將茶杯推到姜雨晴面前,聲音不冷不熱,"怎么現(xiàn)在才帶回家?"

姜雨晴的指尖在杯沿上輕輕顫抖。茶水的熱氣氤氳而上,模糊了她的視線。她下意識看向程景深——他正接過管家遞來的文件簽字,似乎沒注意到她的窘境。

"是我的主意,"程景深頭也不抬地說,"雨晴剛進公司不久,公開關(guān)系會影響她的職業(yè)發(fā)展。"

程母冷笑一聲:"職業(yè)發(fā)展?程家的媳婦不需要工作。"

姜雨晴胸口一緊,茶水差點灑出來。程景深終于放下文件,走過來自然地摟住她的肩膀:"雨晴喜歡工作,我尊重她的選擇。"

這個突如其來的親密動作讓姜雨晴渾身僵硬。程景深的手指在她肩頭輕輕摩挲,像是在安撫,又像是在提醒她配合演戲。

"景深哥!"一個歡快的男聲打破了緊張的氣氛。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大步走進客廳,穿著時髦的休閑西裝,頭發(fā)染成淺棕色,"抱歉來晚了,剛打完高爾夫。"

程景深點頭示意:"我堂弟,程遠。"

程遠的目光立刻鎖定了姜雨晴,眼中閃過一絲姜雨晴讀不懂的情緒:"這就是傳說中的嫂子?久仰大名。"

他熱情地伸出手,姜雨晴剛要握住,程景深卻突然插到兩人中間:"雨晴,我?guī)銋⒂^一下老宅。"

沒等其他人反應(yīng),程景深就拉著姜雨晴離開了客廳。穿過一條長廊后,他推開一扇雕花木門:"書房,我父親生前最喜歡的地方。"

姜雨晴跟著他走進這個充滿木質(zhì)香氣的大房間。四壁都是高至天花板的書架,中間是一張巨大的紅木書桌。落地窗外是精心修剪的花園,陽光透過玻璃灑在復(fù)古的地毯上。

"你剛才太失禮了,"姜雨晴壓低聲音,"那是你堂弟!"

程景深走到書架前,抽出一本皮質(zhì)封面的相冊:"程遠不是我親堂弟,他父親是我父親的合伙人。十年前那場車禍后,我父親去世,他父親癱瘓,程家收養(yǎng)了他。"

姜雨晴瞪大眼睛。這是程景深第一次向她透露私人信息,而且聽起來如此沉重。

"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

程景深沒有回答,只是將相冊遞給她:"看看這個。"

姜雨晴疑惑地翻開相冊,隨即倒吸一口冷氣——里面全是她的照片。大學時代的她,在圖書館看書的,在食堂吃飯的,甚至還有幾張是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拍的校園街景。

"這...這是什么?"她的聲音顫抖起來。

"我父親派人拍的,"程景深平靜地說,"十年前他就在物色合適的聯(lián)姻對象,你是候選人之一。"

姜雨晴感到一陣眩暈,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照片邊緣——那里有明顯的磨損痕跡,像是被人反復(fù)撫摸過。

"為什么是我?"她艱難地問。

程景深的目光落在照片上,眼神復(fù)雜:"因為你足夠優(yōu)秀,家世又不會太顯赫,容易控制。"

這句冷酷的評價像一盆冷水澆在姜雨晴頭上。她猛地合上相冊:"所以現(xiàn)在這場戲,是你父親計劃的延續(xù)?"

"不,"程景深搖頭,"我父親已經(jīng)去世了?,F(xiàn)在的選擇,是我做的。"

他向前一步,距離近得姜雨晴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她的心跳突然加速,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別的什么。

"少爺,"管家在門外輕聲說,"午餐準備好了。"

程景深后退一步,恢復(fù)了平常的疏離:"走吧,別讓他們等太久。"

午餐是一場安靜的折磨。程母時不時拋出一個尖銳的問題,程遠則一直用探究的目光看著姜雨晴。程景深像個盡職的"丈夫",為她夾菜、倒水,甚至在她嘴角沾上醬汁時,親自用手帕為她擦拭。這個親昵的動作讓程母皺起眉頭,程遠則意味深長地笑了。

"聽說嫂子是斯坦福畢業(yè)的?"程遠突然問道,"我也是,不知道你是哪一屆的?"

姜雨晴的手指僵在餐叉上——她根本不是斯坦福商學院畢業(yè)的,那是程景深在記者面前編的謊。

"2016屆,"程景深面不改色地接話,"比你早兩年。"

程遠挑眉:"是嗎?那我應(yīng)該聽說過嫂子。商學院的中國學生不多,尤其是像嫂子這么漂亮的。"

姜雨晴感到一陣窒息。這個謊言隨時可能被拆穿,而程景深卻表現(xiàn)得如此鎮(zhèn)定,仿佛他們真的共同編造了一個完美故事。

"景深,"程母放下餐巾,"下午董事們要來開會,你準備好了嗎?"

程景深點頭:"資料都在書房。"

"什么會議?"姜雨晴小聲問。

"公司的事,"程母冷冷插話,"女人不需要過問。"

姜雨晴的臉瞬間燒了起來。程景深在桌下輕輕握住她的手:"媽,雨晴現(xiàn)在是我的特別助理,公司事務(wù)她都有參與。"

程母的眼神變得銳利:"景深,你變了。"

午餐后,程景深被叫去書房開會,姜雨晴則被留在客廳"陪程母聊天"。這所謂的聊天,更像是一場審訊。程母的問題一個比一個私人,從她父母的職業(yè)到她的月經(jīng)周期,無所不包。

"你用什么方法勾引我兒子的?"程母突然直白地問,"他從不帶女人回家。"

姜雨晴差點被茶水嗆到:"我們沒有...我是說,這不是..."

"夫人,"管家適時出現(xiàn),"花園里的玫瑰開了,要不要去看看?"


更新時間:2025-08-26 23:17: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