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宸離開后的日子,我一度陷入消沉。
盡管他給我留下了足夠幾輩子生活的財富,但巨大的空虛感無法填補。畫室里到處都是他的影子:他送我的畫具,他提過的建議,甚至他偶爾不小心沾上的顏料痕跡。
林薇勸我放下:“既然他選擇放手,你就應(yīng)該好好生活,這才是對他最好的回報?!?/p>
我知道她說得對,但心上的傷口需要時間愈合。
轉(zhuǎn)折點發(fā)生在一個雨天。我整理舊物時,發(fā)現(xiàn)了顧宸的一本舊日記——應(yīng)該是他匆忙離開時遺漏的。
鬼使神差地,我翻開了它。
日記跨度很長,從我們相識前直到三個月前。我一頁頁讀著,淚水一次次模糊視線。
原來,他對我是一見鐘情。那天在畫廊,他并非偶然看到我的畫,而是早就注意到那個“專注畫畫的女孩”,特意找借口搭訕。
原來,他堅持“圈養(yǎng)”我,是因為早年商業(yè)仇家曾綁架他的前女友致其傷殘,他害怕歷史重演。
原來,他每次加班到深夜,都會悄悄來看我,只是我早已熟睡。
日記的最后一頁,寫著這樣一段話:
“晚晚說想要自由。我該放手嗎?母親施加壓力,商業(yè)對手虎視眈眈,這個時候離開她也許是保護。愛是成全,不是占有。如果飛翔是她想要的,我愿做那個剪斷線的人,哪怕她會恨我?!?/p>
日期正是我們開始冷戰(zhàn)的三個月前。
我合上日記,淚如雨下。原來他早就計劃放手,卻還是努力挽回了三個月;原來他的冷漠背后,藏著如此深沉的愛。
那一刻,我做出了決定:不能辜負他的犧牲。我要真正飛起來,飛得又高又遠,讓他無論在哪里都能看到我的光芒。
我重新拿起畫筆,將所有的情感傾注在創(chuàng)作中。半年后,我舉辦了個人畫展“自由的代價”,引起巨大反響。許多評論家說我的作品有了靈魂的深度,那是在痛苦中淬煉出的光芒。
畫展最后一面墻,只掛了一幅畫——《放手》。畫中是男人遠去的背影,手中斷線的風(fēng)箏飛向朝陽。
只有我知道,那是寫給顧宸的情書。
畫展成功后,我成立了藝術(shù)基金會,資助那些被迫放棄夢想的女性。顧宸給我的財富,我用來幫助更多人追尋自由。
偶爾,我會從林叔那里聽到顧宸的零星消息。他離開顧氏后去了西部,投資了幾個環(huán)保和教育項目,生活簡單充實。
我們就像兩條平行線,再無交集,卻朝著相似的方向延伸。
三年后的一個春天,我在巴黎舉辦國際巡展的最后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