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是假的，但離開這座城市是真的。
我確實買了機票，飛往海南。在朋友圈發(fā)了幾張海灘照片，配文：“工作之余的小憩，陽光正好?！?/p>
照片里，我穿著泳衣披著紗巾，背影婀娜，面前擺著一杯色彩艷麗的雞尾酒。任誰看了都會以為我正在度假享受。
陳默果然點了贊，還評論道：“注意防曬，想你?！?/p>
我冷笑一聲，放下手機。他當然會想我，畢竟“想念”是最好的障眼法。
事實上，我只在海南待了一天就悄悄返回了。飛機落地時是凌晨兩點，我拖著行李箱直接去了陳默公寓對面的一家酒店。
房間是提前訂好的，正對著他的臥室窗戶。我拉上窗簾，只留下一條縫隙，架好高倍望遠鏡和長焦相機——這些設備花了我不少錢，但很值得。
第一天晚上，沒有任何動靜。陳默按時下班回家，點了外賣，看電視到十一點左右熄燈睡覺。
看來他還在試探階段，不敢輕舉妄動。
第二天依舊如此。
直到第三天晚上，轉機來了。
晚上八點，一輛熟悉的紅色跑車停在公寓樓下。林薇從駕駛座下來，精心打扮過，一身亮眼的紅色連衣裙仿佛在宣告勝利。
我舉起相機，連續(xù)按下快門。很好，獵物入網了。
林薇有陳默公寓的門禁卡，直接刷卡進門。十分鐘后，陳默臥室的燈亮了。透過望遠鏡，我能清晰地看見兩人擁抱的身影。
他們似乎發(fā)生了爭執(zhí)，林薇推開陳默，情緒激動地說著什么。陳默試圖安撫她，把她拉入懷中...
我放下望遠鏡，不想再看下去。這些畫面讓我惡心，但又是必要的證據。
取出手機，我撥通了陳默的電話。
望遠鏡里，他明顯嚇了一跳，推開林薇，猶豫了幾秒才接起電話。
“曉冉？”他的聲音有些慌張，“怎么突然打電話？海南那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沒什么，”我語氣如常，“剛剛夢見你了，有點想你，就打個電話。你沒睡吧？”
“當然沒有，”他立刻說，同時做手勢讓林薇保持安靜，“我正在看文件，明天有個重要會議?！?/p>
“真辛苦，”我體貼地說，“那你忙吧，我不打擾你了?！?/p>
“等等！”他急忙叫住我，“你...什么時候回來？”
“大概還要三四天吧，”我故意說，“項目遇到點問題，比預期要久一點。怎么了，想我了？”
“當然想，”他聲音溫柔下來，“你一個人在外面，我擔心你?！?/p>
虛偽的關心。若不是親眼看見他懷里還摟著另一個女人，我?guī)缀跻嘈帕恕?/p>
“我挺好的，”我說，“就是酒店空調有點冷，睡得不太踏實?！?/p>
“要不要我過去陪你？”他假惺惺地問。
望遠鏡里，林薇明顯不滿地捶了他一下。
“不用了，你工作那么忙，”我善解人意地說，“而且機票很貴，別浪費錢了。”
我們又聊了幾句，我才掛斷電話。整個過程，我的聲音始終溫柔體貼，沒有一絲異樣。
結束通話后，陳默顯然松了一口氣，轉身去擁抱林薇，卻被她生氣地推開。兩人爭吵起來，我能看見林薇指著門口，似乎在要求什么。
陳默搖頭，試圖摟她，再次被推開。最后林薇抓起包包，怒氣沖沖地離開了公寓。
好極了。內訌比預期來得還要早。
我放下望遠鏡，滿意地笑了。第一道裂痕已經出現，接下來只需要輕輕推一把...
第二天一早，我去了陳默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館。九點左右，果然看見林薇的車停在公司樓下。她拎著早餐下車，顯然是來討好陳默的。
我提前結賬離開，繞到后街的一家精品店。我知道陳默的母親今天會來這里參加一個插花活動——這是我之前幫她報名的。
“阿姨！”我假裝偶然遇見，驚喜地打招呼。
陳媽媽見到我很驚訝：“曉冉？你不是在出差嗎？”
“提前結束了，”我笑著挽住她的手臂，“項目進展順利，就早點回來了。正想給您個驚喜呢?！?/p>
我們聊了一會兒，我自然地提到：“剛才路過陳默公司，看見林薇給他送早餐呢。真是個好閨蜜，知道我這幾天不在，還特意去關心他?！?/p>
陳媽媽皺起眉頭：“林薇？她怎么...”
我假裝沒察覺她的疑慮，繼續(xù)說：“是啊，有這么好的朋友真是幸運。不過我也得趕緊去看看陳默了，幾天不見，真想他?！?/p>
告別陳媽媽后，我知道種子已經種下。陳媽媽一直不太喜歡林薇，覺得她太過張揚。如今聽說她單獨給自己兒子送早餐，肯定會心生疑慮。
下一步，該讓陳默自己跳進坑里了。
我撥通了他的電話：“親愛的，驚喜！我提前回來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慌亂的聲響，像是有人匆忙整理東西。
“你已經回來了？現在在哪？”他強裝鎮(zhèn)定。
“剛下飛機，正要去你家給你個驚喜，”我故意停頓一下，“不過如果你在忙的話，我就晚點再去？”
“不！不忙...”他急忙說，“不過我馬上要開會，可能得一小時左右。要不你先回家休息，晚上我去接你吃飯？”
如我所料，他需要時間清理“犯罪現場”。
“好吧，”我假裝失望，“那晚上見。愛你?！?/p>
“我也愛你?！彼掖覓鞌嚯娫挕?/p>
我冷笑一聲。一小時，足夠我做很多事了。
一小時后，我站在陳默公寓門口，手里拎著他最愛吃的甜品，臉上掛著無懈可擊的微笑。
按下門鈴，門開了。陳默站在門口，頭發(fā)微濕，像是剛洗過澡。公寓里散發(fā)著清潔劑的香味——顯然是大掃除過了。
“曉冉！”他夸張地張開雙臂擁抱我，“怎么不讓我去接你？”
“想給你個驚喜嘛，”我走進公寓，目光掃過每一個角落，“哇，家里這么干凈，你打掃的？”
他有點尷尬：“是啊，想著你要回來，就收拾了一下。”
我把甜品放在桌上，假裝突然想起什么：“對了，我給阿姨買了條絲巾，落在你臥室了吧？我去拿?！?/p>
“等等！”他急忙攔住我，“我...我去拿吧，你坐下休息?！?/p>
太遲了。我已經推開臥室門，徑直走向床頭柜。陳默跟在我身后，緊張得幾乎同手同腳。
我拉開抽屜，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那確實是我放的絲巾，但旁邊還有別的東西。
“這是什么？”我拿起一個閃亮的耳釘，故作驚訝，“這不是林薇的嗎？上次她來我們家落下的？”
陳默的臉色瞬間蒼白：“可能吧...我不記得了...”
我仔細觀察耳釘，忽然表情一變：“等等，這是新款，上周才發(fā)布的。林薇上周來過我們家？”
他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可能...可能是她之前來拿文件時落下的...”
“但這是右耳釘，”我輕聲說，“林薇只打左耳洞，從不戴右耳釘。這是誰的？”
致命一擊。陳默僵在原地，張口結舌。
我看著他慌亂的樣子，心里冷笑。這個耳釘當然不是林薇的——它是我今早剛買的，趁打掃阿姨開門時溜進來放在抽屜里的。
“陳默，”我的聲音顫抖，演技堪比奧斯卡影后，“你是不是...有別人了？”
“不！當然不是！”他急忙否認，“這可能是...是客戶的！對，上周有個客戶來談合作，可能是她落下的！”
拙劣的謊言。但我沒有戳穿，只是用受傷的眼神看著他：“真的嗎？”
“千真萬確！”他急切地保證，抱住我，“曉冉，我只愛你一個人，你怎么能懷疑我呢？”
我依偎在他懷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很好，陳默。你現在撒的每一個謊，都是將來插回你心中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