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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成了靈界通緝犯 歲月一壺酒 112476 字 2025-08-26 08:1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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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三區(qū),司命的核心實驗室內(nèi),空氣仿佛凝固成了琥珀,將時間與絕望封存在其中。但現(xiàn)在,這塊琥珀的中心,有什么東西,碎了。

司命依舊坐在那張古樸的書桌前,但他的坐姿,卻與之前截然不同。他的背脊挺得筆直,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曾經(jīng)盤踞在他眉宇間的頹唐與恐懼,被一種近乎燃燒的專注所取代。

他的雙手,懸停在虛擬鍵盤之上,十指修長,穩(wěn)定得不帶一絲顫抖。它們不再是屬于一個絕望書生的手,而是一雙準備解剖整個世界的手術(shù)刀。墻上,母親的肖像畫依舊溫婉,但在司命此刻的眼中,那不再是責備,而是一種期許,一種無聲的囑托。

他沒有再去看那畫像一眼。

他所有的心神,都沉浸在了眼前那片由無數(shù)數(shù)據(jù)流構(gòu)成的瀑布之中。

【“幽靈”協(xié)議,重新激活?!?/p>

【開始構(gòu)建‘虛假指令集’,命名為……‘天罰’。】

【開始構(gòu)建‘特洛伊木馬程序’,命名為……‘守護者’?!?/p>

一行行指令,在他的意識中無聲地流淌。他不是在編寫代碼,他是在編織一張前所未有的巨網(wǎng)。這張網(wǎng)的每一根絲線,都由他父親的智慧、他自己的才華,以及那深入骨髓的仇恨淬煉而成。

“天罰”計劃的偽造,是整個計劃的第一步,也是最精妙的一步。它需要完美地模仿出“牧天”的風格——那種隱藏在絕對冷靜之下的、視眾生為螻蟻的傲慢與殘忍。計劃的每一個字,每一個邏輯節(jié)點,都必須經(jīng)得起囚師那多疑心性的反復推敲。

【加密協(xié)議是最大的難題?!克久诩用芡ㄓ嵵?,向林云淵發(fā)出了第一條信息。他的語氣,冷靜得像是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牧天”的加密方式,我通過底層數(shù)據(jù)流的碎片分析過。它不是單純的算法,其中……蘊含著法則的韻律。一種……死寂的,抹除一切的法則。我能模仿其形,但無法模仿其神。只要囚師用他的意志去感知,就能發(fā)現(xiàn)是贗品?!?/p>

廢棄的機械維修中心,林云淵靠在冰冷的齒輪上,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卻異常明亮。他看著司命發(fā)來的信息,嘴角微微上揚。

【那就對了。你負責‘形’,我來注入‘神’?!?/p>

林云淵閉上眼睛,腦海中,再一次浮現(xiàn)出“信”的身影。那個男人抬起手指,輕輕一點,堅硬的合金貨架便無聲分解為黑色塵埃的畫面,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記憶深處。

那不是單純的能量,而是一種概念的覆寫。

【聽好了?!苛衷茰Y的聲音,通過加密通道,在司命的腦海中響起,【那不是一片死水,而是一個黑洞。它不發(fā)出聲音,因為它吞噬聲音。它不發(fā)光,因為它吞噬光。它的核心,不是‘靜’,而是‘無’。你構(gòu)建算法的時候,不要試圖去‘創(chuàng)造’一個加密,而是要去‘抹除’信息本身。讓數(shù)據(jù)流經(jīng)過你的協(xié)議后,不是被隱藏,而是仿佛……從未存在過?!?/p>

司命的身體,猛地一震。

從未存在過!

一語驚醒夢中人!他之前的思路,一直停留在如何“加密”,如何“隱藏”,但林云淵的描述,卻為他打開了一個全新的維度!

是啊,“牧天”的力量,是“抹除”!他的加密方式,又怎么會是簡單的“隱藏”?

司命的眼中,爆發(fā)出駭人的光芒。他手指的動作,陡然加快!無數(shù)復雜的邏輯回路,在他的指尖下重新排列、組合。他不再是模仿者,而是以一個挑戰(zhàn)者的姿態(tài),用他父親留給他的技術(shù),去解構(gòu)那神祇般的“權(quán)能”!

時間,在兩人這種奇特的合作中,飛速流逝。

一個,是身處囚籠、心懷血仇的技術(shù)天才。

一個,是亡命天涯、洞悉法則的瘋狂賭徒。

他們一個提供最精準的“骨架”,另一個則為其注入最真實的“靈魂”?!疤炝P”計劃,在這兩個同樣瘋狂的男人手中,被一點點地打磨、完善,逐漸散發(fā)出令人心悸的、屬于“牧天”的真實氣息。

【差不多了。】林云淵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僅僅是回憶和描述“信”的權(quán)能力量,就讓他消耗了巨大的心神。

【還差最后一步。】司命的聲音傳來,【一份完美的計劃,需要一個完美的動機?!撂臁癁槭裁匆F(xiàn)在動手?我們需要一個導火索,一個能讓囚師毫不懷疑,并立刻相信的理由?!?/p>

林云淵沉默了。

確實,一個完美的謊言,需要九成九的真話來包裹。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對零下令道:“零,調(diào)出丁四區(qū)倉庫爆炸后的所有公開報告,特別是關(guān)于能量殘留分析的部分?!?/p>

【正在調(diào)取……分析完成。報告結(jié)論:現(xiàn)場殘留著兩種極高烈度的法則能量。一種是高度不穩(wěn)定的雷暴,另一種……是精純的‘本源真火’。】

林云淵笑了。

【導火索,我有了。】他將零的分析結(jié)果,發(fā)給了司命?!灸憔驼f,‘牧天’通過這次爆炸,確認了我這個‘實驗品’的價值。他認為我體內(nèi)的‘本源真火’與‘引雷神木’的結(jié)合,是完善他‘死寂’權(quán)能的關(guān)鍵。他擔心夜長夢多,怕我被囚師捷足先登,所以決定提前動手,搶奪‘陽炎之心’,也順便……將我這個‘完美的容器’,收入囊中?!?/p>

這個理由,簡直天衣無縫!

它完美地解釋了“牧天”的動機,將林云淵自己也變成了計劃中的一環(huán),一個誘人的“戰(zhàn)利品”。這不但不會引起囚師的懷疑,反而會加深他的危機感和……貪婪。

司命看著這條信息,久久沒有說話。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面對的,究竟是一個怎樣可怕的“合作者”。這個男人,能將自己都當成棋子,冷靜地擺在棋盤上,引誘敵人入局。

【……你真是個魔鬼?!苛季茫久贸鲞@幾個字。

【過獎。跟真正的魔鬼打交道,不變的比他更魔鬼,怎么活?】林云淵不以為意地回了一句,順便吐槽道,【倒是你,我讓你當個程序員,你別把自己搞得跟個索命的怨靈一樣。工作熱情太高,小心猝死。】

司命沒有理會他的垃圾話,只是將最后一段動機,冷靜地寫入了“天罰”計劃的核心邏輯中。

嗡——

當最后一行代碼完成閉環(huán),一份完美的“虛假指令集”,終于構(gòu)建完成。整個文件,散發(fā)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冰冷的“死寂”氣息,仿佛它真的誕生于那位神祇的意志。

【搞定?!克久鲁鰞蓚€字,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這不僅僅是一份文件,這是他遞出的,刺向仇人心臟的第一刀。

【很好。現(xiàn)在,是時候打造那把刀了。】林云淵的聲音,重新變得嚴肅。

“守護者”程序。

包裹著“休克療法一號”病毒的特洛伊木馬。

如果說“天罰”計劃是藝術(shù),那么“守護者”就是純粹的技術(shù)。它需要繞過“陽炎之心”的所有防御機制,將病毒精準地植入核心。這項工作,只有繼承了玄機子衣缽的司命能完成。

司命沒有絲毫停歇,立刻投入到了新的工作中。他的神情,比之前更加專注,更加狂熱。

然而,就在他調(diào)動實驗室底層權(quán)限,準備鏈接一個模擬的“陽炎之心”數(shù)據(jù)庫時,整個實驗室的警報燈,突然無聲地閃爍起刺目的紅光!

【警告!檢測到A級安全巡查協(xié)議!來源:中央控制塔!預計三秒后抵達本區(qū)域數(shù)據(jù)節(jié)點!】

零的警告,如同警鐘,在林云淵腦海中炸響!

囚師!

這個多疑的混蛋,在他最意想不到的時候,發(fā)動了一次突擊檢查!

【快斷開!】林云淵急喝。

【來不及了!】司命的聲音,第一次出現(xiàn)了焦急,【我的操作,會留下無法抹除的邏輯痕跡!一旦被掃描到,我們就全完了!】

三秒!

生死一線!

司命的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的大腦,在這一刻,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zhuǎn)。放棄?不!他好不容易才看到一絲復仇的曙光,絕不能在這里功虧一簣!

他想起了父親日志中的一段話。

“靈霄殿的系統(tǒng),如同一座精密的迷宮。而任何迷宮,都存在觀察者無法同時看到的……死角。制造一個死角,將自己藏進去?!?/p>

【有了!】

司命眼中閃過一抹瘋狂。他沒有選擇斷開鏈接,反而雙手如電,在鍵盤上敲出了一段匪夷所思的指令!

他沒有去刪除或隱藏自己的操作記錄,而是反其道而行之,在瞬間,又創(chuàng)建了數(shù)萬個一模一樣的、但毫無意義的“虛假操作記錄”,并將自己那條真正的記錄,像一滴水一樣,融入了這片數(shù)據(jù)的海洋!

與此同時,他利用父親留下的一個隱藏權(quán)限,對自己實驗室的某個監(jiān)控探頭,下達了一個“過載”指令。

庚三區(qū),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一盞照明燈突然“啪”的一聲,爆出一團火花,整個區(qū)域的電路都出現(xiàn)了零點一秒的紊亂。

而在中央控制塔,負責監(jiān)控的執(zhí)事,只看到庚三區(qū)的數(shù)據(jù)流出現(xiàn)了一瞬間的異常暴增和信號紊亂,緊接著就恢復了正常。

“怎么回事?”

“報告大人,可能是庚三區(qū)線路老化,導致了一次小型能量脈沖,觸發(fā)了數(shù)據(jù)冗余保護。不是什么大事?!?/p>

“嗯,記錄在案?!?/p>

那道A級的安全巡查協(xié)議,在這片數(shù)據(jù)的海洋和微不足道的“電路故障”面前,稍作停頓,便略過了司命所在的節(jié)點,繼續(xù)向其他區(qū)域巡查而去。

實驗室的紅光,悄然熄滅。

司命癱在椅子上,大口地喘著粗氣,后背已經(jīng)被冷汗?jié)裢浮?/p>

剛才那短短的幾秒鐘,比他過去半輩子經(jīng)歷的風險加起來還要驚心動魄。

【……干得漂亮?!苛衷茰Y的聲音,帶著一絲由衷的贊嘆。這個書呆子,在絕境中爆發(fā)出的智慧和膽色,超出了他的預期。

司命沒有回應,他只是扶著桌子,緩緩地,重新坐直了身體。眼中,那份狂熱的光芒,不僅沒有消退,反而燃燒得更加旺盛。

劫后余生的刺激,讓他更加確信,自己正走在一條正確的,通往復仇的道路上。

【繼續(xù)?!克孟聝蓚€字,再次將雙手,放在了鍵盤上。

不知過了多久,當“守護者”程序那完美無瑕的偽裝外殼,終于構(gòu)建完成時,司命整個人像是從水里撈出來一樣。

【完成了。】

兩份足以打敗整個靈霄殿的“杰作”,靜靜地躺在他的數(shù)據(jù)庫中。一份是引誘魔鬼的“毒餌”,一份是刺殺魔鬼的“毒藥”。

萬事俱備。

【現(xiàn)在,問題來了?!苛衷茰Y的聲音,打破了沉默,【我們怎么把這份‘天罰’計劃,送到囚師的辦公桌上?而且,必須讓他覺得,是自己‘無意中’發(fā)現(xiàn)的?!?/p>

這是一個核心難題。

他們不能直接發(fā)送。任何形式的主動泄露,都會引起囚師的警覺。

司命被軟禁,不可能。

林云淵是頭號通緝犯,更不可能。

【我們需要一個信使?!苛衷茰Y沉吟著,【一個身份夠高,能接觸到囚師。一個足夠愚蠢,不會懷疑計劃的真?zhèn)巍R粋€足夠貪婪,會為了利益鋌而走險。最重要的是,這個人,必須是囚師信任的……蠢貨?!?/p>

司命皺起了眉頭,在腦海中快速篩選著人選。

靈霄殿的高層,大多是人精,狡猾無比。要找一個同時滿足“高位”和“愚蠢”這兩個矛盾特性的人,并不容易。

【零,交叉對比靈霄殿所有高級官員的資料?!苛衷茰Y下令道,【篩選條件:忠誠度高,智力評估低,有貪腐記錄,并且……行為模式,極度可預測?!?/p>

零的核心數(shù)據(jù)庫,開始飛速運轉(zhuǎn)。無數(shù)的人事檔案和行為數(shù)據(jù),被交叉對比、篩選、建模。

幾秒鐘后,一個名字,被零用紅色的高光標記了出來。

【目標鎖定:甲一區(qū)總管,賈路,人稱……賈大人?!?/p>

看到這個名字,連一直處在緊繃狀態(tài)的司命,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賈大人。

整個靈大殿,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著名草包。

此人溜須拍馬的功夫,早已登峰造極,對囚師的忠誠,更是到了令人發(fā)指的地步。但其辦事能力,和他的智商一樣,常年穩(wěn)定在靈霄殿的平均水準之下。唯一的愛好,就是搜刮各種奇珍異寶。

【就是他了?!苛衷茰Y的嘴角,勾起一抹狐貍般的笑容,【準備一下,我們要給這位賈大人,送一份他這輩子都拿不起的……大禮?!?/p>

靈霄殿,甲一區(qū)。

與庚三區(qū)那種冰冷的、充滿機械感的風格不同,這里瓊樓玉宇,雕梁畫棟,奢華得如同天宮仙境。這里是靈霄殿最高級別官員的居所和辦公區(qū)域,而其中最氣派的一座府邸,便屬于甲一區(qū)總管,賈路,賈大人。

此刻,賈大人正邁著他那標志性的八字步,哼著不成調(diào)的小曲,走在回府的路上。他今天心情極好,因為在早上的例會上,他又一次憑借著對囚師大人長達一刻鐘的、滔滔不絕的贊美,而獲得了囚師大人一個“贊許”的眼神。

對賈大人來說,這比得到任何賞賜都讓他感到滿足和安全。

他的人生哲學很簡單:能力不重要,忠誠最重要。而表達忠誠最好的方式,就是讓領導開心。

他肥碩的身體,像一個滾動的肉球,沿著一條鋪滿了白色玉石的小徑前行。這條路,是他每天往返中央控制塔和自己府邸的必經(jīng)之路,風雨無阻,精準得如同設定好的程序。

他絲毫沒有察覺到,在他頭頂數(shù)百米的高空,一雙無形的眼睛,正冷冷地注視著他。

“目標行為模式與數(shù)據(jù)庫匹配度,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绷愕穆曇粼诹衷茰Y腦中響起,“他會在三分鐘后,經(jīng)過前方那座假山。假山旁邊的九曲回廊,是監(jiān)控的絕對死角。行動窗口,十七秒?!?/p>

“足夠了?!绷衷茰Y靠在齒輪上,閉目養(yǎng)神,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司命,準備好了嗎?”

“隨時可以。”司命的聲音,冷靜而穩(wěn)定。

他們的計劃,聽起來簡單,卻充滿了對細節(jié)的極致把控。

司命利用他對靈霄殿物流系統(tǒng)的了解,找到了一個負責向甲一區(qū)運送“清心玉露”的低級機械傀儡。他黑入了傀儡的短期指令,讓它在經(jīng)過賈大人頭頂?shù)倪\輸管道時,會出現(xiàn)一個微小的、幾乎無法察覺的“封裝失誤”。

一枚特制的、包裹著“天罰”計劃數(shù)據(jù)核心的晶片,就會從管道的縫隙中,“不經(jīng)意”地掉落。

這枚晶片,被司命精心偽裝過。它的外殼,用的是一種名為“幻光琉璃”的稀有材質(zhì),在光線下會散發(fā)出七彩的光暈,看起來就像是什么了不得的寶貝。晶片的表面,還被他刻上了一套看似復雜、實則簡單的符文謎題。

這種程度的謎題,對于真正的聰明人來說,一眼就能看穿是陷阱。但對于賈大人這種自作聰明、又總覺得自己懷才不遇的蠢貨來說,簡直就是為他量身定做的“機遇”。

他會以為,自己撿到了某個失落的上古秘寶的鑰匙。他會為自己能“解開”這個謎題而沾沾自喜,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里面藏著什么驚天財富。

而當他“解開”謎題的那一刻,就是“天罰”計劃,在他面前展開的時刻。

“三……”

“二……”

“一……”

“行動!”

隨著林云淵一聲令下,司命的手指在鍵盤上輕輕一敲。

高空中,那個運輸傀儡的機械臂,出現(xiàn)了一個零點零幾秒的微小抖動。一枚核桃大小、流光溢彩的晶片,悄無聲息地,從管道縫隙中墜落。

它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精準地,落在了九曲回廊入口處的一叢蘭花之中,半隱半現(xiàn),散發(fā)著誘人的光芒。

一切,完美得如同劇本。

然而,意外,總是在最意想不到的時候發(fā)生。

就在賈大人距離那叢蘭花還有不到十米的時候,另一個身影,從回廊的另一頭,走了過來。

那是一名身穿銀色制服的年輕執(zhí)事,神情冷峻,步履匆匆,看樣子是有緊急公務。他的路線,恰好也會經(jīng)過那叢蘭花!

林云淵的心,猛地提了起來。

“零!分析對方身份和路線!”

“目標:丙二區(qū)巡查官,白術(shù)。目的:前往中央控制塔匯報工作。他有百分之七十三的概率,會發(fā)現(xiàn)那枚晶片!”

“媽的!”林云淵忍不住低罵一聲。

這個白術(shù),以鐵面無私、觀察入微著稱,是個硬茬。如果被他撿到,他絕不會私藏,而是會立刻上報。那樣一來,他們的計劃就會以最愚蠢的方式,提前暴露!

“司命!能干擾他嗎?”

“不能!任何針對高級執(zhí)事的系統(tǒng)干擾,都會被瞬間記錄在案!”司命的聲音也帶上了一絲急切。

眼看著,那個叫白術(shù)的執(zhí)事,距離蘭花越來越近。而另一邊的賈大人,還在慢悠悠地晃蕩著。

千鈞一發(fā)之際,林云淵的腦中,閃過一道光。

“零!賈大人府邸的防御系統(tǒng),有沒有什么……無傷大雅的漏洞?”

“正在檢索……有。他府邸門口的迎賓噴泉,其水壓控制模塊,存在一個輕微的邏輯缺陷。如果受到特定的微弱能量刺激,會導致水壓瞬間失控?!?/p>

“就它了!”林云-淵眼中閃過一抹狠色,“司命,聽我指揮!用你那個‘數(shù)據(jù)海洋’的法子,給我朝那個模塊,扔一個……數(shù)據(jù)小石子!”

司命瞬間明白了林云淵的意圖。

他立刻分出一小股幾乎無法追蹤的數(shù)據(jù)流,如同一只狡猾的泥鰍,繞過層層監(jiān)控,精準地,撞向了賈府門口那個噴泉的水壓控制模塊。

下一秒。

“噗——”

一聲沉悶的異響。

賈府門口那個原本噴灑著優(yōu)雅水花的麒麟石雕,突然像是得了前列腺炎一樣,猛地噴出了一股又黃又濁的、高達十米的水柱!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正要路過蘭花叢的白術(shù),下意識地停下腳步,皺眉望向那沖天的黃色水柱,臉上露出了嫌惡和不解的神情。

而賈大人,則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炸了毛!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他指著自家的噴泉,氣得渾身肥肉亂顫,“哪個不長眼的東西干的!我的‘天一神水’!我花了大價錢買來的‘天一神水’??!”

他的注意力,瞬間被那失控的噴泉完全吸引。他甚至顧不上儀態(tài),提著袍子,邁開小短腿,就朝著自家大門沖了過去。

就在他沖過那叢蘭花旁的瞬間,他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一抹七彩的光暈。

賈大人的腳步,猛地一頓。

他先是警惕地看了一眼還在研究噴泉的白術(shù),然后,用一種做賊般的、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彎下腰,一把將那枚晶片從花叢里撈了出來,飛快地塞進了自己的袖子里。

做完這一切,他才裝作若無其事地清了清嗓子,繼續(xù)朝著大門走去,嘴里還罵罵咧咧的,仿佛剛才什么都沒發(fā)生。

成了!

林云淵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整個過程,有驚無險,卻比正面硬撼一支青銅守衛(wèi)小隊還要耗費心神。

與此同時,靈霄殿的最高處,囚師的意志,正籠罩在整個中央控制塔內(nèi)。

他的心情,很不好。

丁四區(qū)倉庫那場莫名其妙的爆炸,像一根刺,扎進了他敏感的神經(jīng)。他反復勘察過現(xiàn)場,那股狂暴的雷霆之力,讓他感到了不安。而更讓他不安的,是那股一閃而逝的、精純的“本源真火”的氣息。

林云淵!

那個該死的實驗品,不僅沒死,反而似乎變得更難對付了。

他感覺,有什么東西,正在脫離自己的掌控。這種感覺,讓他想起了多年前,那個讓他如芒在背的名字——玄機子。

“牧天那邊,還是沒有動靜嗎?”他用冰冷的聲音,詢問著身邊的親信。

“回稟大人,牧天大人一如既往,深居簡出。他所管轄的區(qū)域,沒有任何異常?!?/p>

“沒有異常,才是最大的異常!”囚師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暴虐,“這個家伙,就像一條盤踞在陰影里的毒蛇,你永遠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會咬你一口?!?/p>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王座的扶手。

他總覺得,牧天在謀劃著什么。但他沒有證據(jù)。

這種無力的猜忌,讓他更加煩躁。

另一邊,廢棄的機械維修中心。

在等待賈大人“解密”的間隙,林云淵并沒有閑著。

“零,幫我個忙。”他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低沉,“用‘幽靈’協(xié)議,幫我申請一個臨時的、最低級的閱覽權(quán)限。我想查一些……舊東西。”

“請指定查詢目標。”

“玄機子的……個人研究日志?!?/p>

零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評估風險。但最終,它還是執(zhí)行了命令。

很快,一份被封存了數(shù)十年,標記為“禁忌”的加密文件,出現(xiàn)在林云淵面前。

他沒有去看那些深奧的、關(guān)于法則和能量的研究數(shù)據(jù)。他直接跳到了日志的最后。

在那里,他找到了一篇不是用數(shù)據(jù),而是用文字寫成的筆記。字跡,因為情緒的波動而顯得有些潦草。

那是一封……沒有寄出的信。

收信人,是“吾兒,司命”。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或許已經(jīng)不在了。孩子,不要為我悲傷,更不要想著為我復仇。囚師,不過是時代的塵埃,而‘牧天’……才是真正深淵。他的存在,超越了我們的理解。答應我,忘掉仇恨,帶著我的‘鑰匙’,活下去?!?/p>

“我畢生的追求,是想證明‘生死循環(huán),陰陽共濟’。我看見了那扇門,卻終究沒能推開?;蛟S,我是錯的?;蛟S,這個世界,本就是一座無法逃離的,冰冷的囚籠。”

“……若有來生,我不想再做什么天才玄機子。只想當一個普通的父親,陪你長大,看你娶妻生子。吾兒,見字如面。父,絕筆。”

林云淵靜靜地看著這封信,心中,五味雜陳。

他仿佛能看到,那個被譽為萬年不遇的天才,在生命的最后時刻,寫下這封信時,心中那無盡的悔恨、不甘與……深沉的父愛。

他不是什么野心家,他只是一個走得太遠,無法回頭的……探索者。

林云淵默默地,將這封信,保存了下來。

他看著自己掌心那枚正在被修復的,屬于玄機子的銀色晶片,第一次感覺到了一種沉甸甸的,名為“傳承”的重量。

“放心吧,老先生?!彼吐曕哉Z,“你的路,沒有錯。我會帶著它,走完剩下的路。也會讓你的兒子,親眼看到……那扇門被推開的瞬間?!?/p>

就在這時,司命的通訊,突然插了進來。

【他回府了?!?/p>

林云淵收斂心神,目光重新變得銳利。

【好戲,要開場了?!?/p>

甲一區(qū),賈府。

賈路屏退了所有下人,一個人鬼鬼祟祟地溜進了自己的密室。

他激動得滿臉通紅,心臟砰砰直跳。他將那枚流光溢彩的晶片捧在手心,像是捧著全世界的財富。

“寶貝,真是個寶貝??!”他對著鏡片,露出了癡漢般的笑容。

他研究著晶片表面的符文,那符文古樸而神秘,散發(fā)著智慧的光芒。賈大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憑借著自己“過人”的才智,終于……看懂了第一行符文的意思。

“……將靈力,以三長兩短的頻率,注入其中?”

“哈哈!如此簡單的謎題,也想難倒本大人?”

他得意地笑了起來,毫不猶豫地,將自己那點微末的靈力,按照指示,注入了晶片之中。

嗡!

晶片,應聲而亮。

一道柔和的光芒,投射在密室的墻壁上,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虛擬屏幕。

賈大人激動地抬起頭,準備迎接那足以亮瞎他眼睛的金山銀山。

然而,當他看清屏幕上那一行用血色寫成的、充滿了冰冷殺意的大字時,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

【絕密:天罰行動】

賈府的密室內(nèi),空氣死一般寂靜。

賈路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變得比墻壁還要蒼白。他那肥碩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篩糠般顫抖起來,手中的晶片,變得像一塊燒紅的烙鐵,燙得他幾乎要扔出去。

天……天罰行動?

這四個字,如同一道九天驚雷,在他的腦子里轟然炸開,將他那點可憐的智商和發(fā)財?shù)拿缐簦梅鬯椤?/p>

他不是傻子,他只是蠢。他當然知道,“牧天”這個名字,在靈霄殿意味著什么。那是連囚師大人都諱莫如深的禁忌,一個盤踞在陰影中的真正主宰。

而他,竟然“撿”到了牧天大人的絕密計劃?

他看到了計劃的內(nèi)容。

“……借助玄機子遺留之系統(tǒng)后門‘鬼門’,于七日后子時,切斷囚師與‘陽炎之心’的意志烙印鏈接,奪取最高控制權(quán)……”

“……行動成功后,清除包括甲一區(qū)總管賈路在內(nèi)的,所有囚師死忠……”

當看到自己的名字赫然出現(xiàn)在“清除名單”上時,賈路兩眼一黑,雙腿一軟,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

完了!

全完了!

他第一個念頭,是立刻毀掉這枚晶片,假裝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可是……萬一呢?萬一牧天大人知道自己看過這份計劃了呢?以那位大人的手段,自己怕是會死得比計劃里寫的還要凄慘一百倍!

恐懼,像無數(shù)只冰冷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嚨。

摧毀不行,私藏更不行……

思來想去,似乎只剩下了一條路。

向囚師大人告密!

對!只有囚師大人,才能對抗牧天大人!自己把這份計劃交上去,就是天大的功勞!不僅能保住小命,說不定還能官升一級!

這個念頭,像一根救命稻草,瞬間點燃了他求生的欲望。

賈路連滾帶爬地從地上起來,也顧不上儀態(tài),抓起那枚晶片,瘋了一樣地沖出密室,直奔中央控制塔而去。

……

中央控制塔,王座之上。

囚師正閉目養(yǎng)神,但緊皺的眉頭,顯示出他內(nèi)心的極度不寧。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了賈路那殺豬般的嚎叫。

“大人!囚師大人!我有天大的要事稟報!天大的要事?。 ?/p>

囚師不耐煩地睜開眼睛,看著那個連滾帶爬、涕淚橫流的蠢貨,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何事如此驚慌?再敢咆哮,割了你的舌頭。”

賈路被他冰冷的眼神一掃,嚇得一個哆嗦,直接跪倒在地,雙手高高地,將那枚晶片舉過了頭頂。

“大人!此物……此物關(guān)乎您的生死,關(guān)乎整個靈霄殿的存亡?。 ?/p>

囚師的親信上前,接過晶片,呈了上來。

囚師瞥了一眼,起初并未在意。但當他的神念,觸碰到晶片上那股冰冷、純粹的“死寂”法則韻律時,他的瞳孔,驟然收縮!

這個氣息……是牧天!絕對錯不了!

他一把奪過晶片,龐大的意志,瞬間涌入其中。

下一秒,那份名為“天罰”的計劃,在他腦海中,一字不漏地展開。

轟!

一股恐怖到極點的威壓,從囚師的身上,轟然爆發(fā)!

整個中央控制塔,仿佛瞬間被拉入了九幽寒冰地獄??諝庵械撵`氣,被瞬間凍結(jié),堅硬的地面上,凝結(jié)出了一層黑色的冰霜。那不是水汽凝結(jié)的冰,而是法則被扭曲后,物質(zhì)形態(tài)的異變!

“牧——天——!”

囚師從王座上霍然起身,口中發(fā)出的,是如同萬年寒冰摩擦般的、飽含殺意的咆哮。

他死死地盯著計劃中的每一個字。

“玄機子的后門……”

“切斷意志烙印……”

“搶奪‘陽炎之心’……”

“清除我的死忠……”

每一個詞,都像一根燒紅的鋼針,狠狠扎進他最多疑、最恐懼的地方!

這份計劃,太完美了!完美到讓他找不出一絲破綻!

它解釋了丁四區(qū)爆炸后,牧天為何毫無動靜——因為他在評估“戰(zhàn)利品”林云淵的價值!

它解釋了牧天為何選擇現(xiàn)在動手——因為他怕自己捷足先登,搶走那個“完美的容器”!

它甚至利用了他內(nèi)心深處對玄機子這個死人的忌憚!

一切都對上了!所有他想不通的環(huán)節(jié),所有他內(nèi)心的猜忌,都在這份計劃面前,得到了“完美”的印證!

“來人!”囚師的怒吼,震得整個大殿都在嗡嗡作響。

幾名技術(shù)執(zhí)事連滾帶爬地跑了進來。

“給我查!動用最高權(quán)限,給我查那個叫‘鬼門’的系統(tǒng)后門!我要知道它在哪!我要親手,把它給我堵上!!”

“可是大人……”為首的執(zhí)事面露難色,“玄機子留下的底層架構(gòu),錯綜復雜,如同迷宮,我們……”

“廢物!”囚師一揮手,一股無形的力量,直接將那名執(zhí)事扇飛了出去,撞在墻上,口噴鮮血。

“一群廢物!”

囚師在殿內(nèi)來回踱步,如同困獸。他的憤怒,幾乎要將理智燃燒殆盡。

突然,他停下了腳步。

玄機子留下的爛攤子……

誰最了解玄機子的東西?

一個名字,浮現(xiàn)在他的腦海。

他眼中閃過一抹極度復雜的神色,有厭惡,有不屑,但更多的是……別無選擇。

他轉(zhuǎn)身,對著空無一人的王座,下達了一道直接送往庚三區(qū)的、最高級別的指令。

“司命!”

他的意志,如同一道驚雷,直接降臨在司命的實驗室中。

“你父親留下的一個致命系統(tǒng)漏洞,被人發(fā)現(xiàn)了!現(xiàn)在,我命令你,立刻!馬上!為我設計一個安全補丁,徹底封死這個漏洞!”

“你的性命,還有你父親最后的這點顏面,全看你這次的表現(xiàn)了!”

庚三區(qū),實驗室。

司命收到了這條來自囚師的,歇斯底里的命令。

他緩緩地抬起頭,看向墻上母親的畫像,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到極點的,殘酷的笑容。

多么諷刺。

殺父仇人,此刻,正在哀求著他,去拯救自己的性ch命。

并且,親手,將那把遞向自己心臟的屠刀,交到了他的手上。

他伸出手指,在虛擬鍵盤上,冷靜地敲下了一行回復。

【遵命,我尊敬的……囚師大人?!?/p>

然后,他調(diào)出了那個早已準備好的,名為“守護者”的程序,按下了上傳按鈕。

數(shù)據(jù),開始奔流。

一個完美的“補丁”,正通過最高級別的綠色通道,向著靈霄殿的心臟——“陽炎之心”的系統(tǒng)核心,飛速奔去。

復仇的倒計時,開始了。

林云淵的臨時藏身處,零的聲音,也同步響起了報告。

【計劃成功。‘守護者’程序已進入上傳隊列,預計將在九分鐘后,與‘陽炎之心’的核心系統(tǒng)完成對接。屆時,‘休克療法一號’將被激活。】

“九分鐘……”林云淵喃喃自語,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有了一絲松懈。

然而,就在這一刻!

異變突生!

一個最高優(yōu)先級的、猩紅色的警報,同時在林云淵和司命的系統(tǒng)界面上,瘋狂地閃爍起來!

【警告!警告!檢測到未知外部神念探針!繞過了所有常規(guī)防御系統(tǒng)!正在掃描‘守護者’程序的數(shù)據(jù)流!】

“什么?!”林云淵猛地坐直了身體,“是囚師?他發(fā)現(xiàn)不對了?”

“不!”零的數(shù)據(jù)流,第一次出現(xiàn)了劇烈的波動,“探針的法則特征,與囚師不符!它……更純粹,更隱秘,更……優(yōu)雅!”

優(yōu)雅?

林云淵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他知道這個形容詞,指向的是誰。

信!

那個優(yōu)雅的、變態(tài)的、如同死神化身的執(zhí)事!

他怎么會在這里?!他不是應該在外面滿世界地找自己嗎?!他怎么會注意到這次數(shù)據(jù)傳輸?!

不等他們反應過來,零再次發(fā)出警報。

它截獲了一段被那道神念探針加密后,準備發(fā)往未知坐標的信息。零拼盡全力,也只能破解出其中最表層的、沒有經(jīng)過法則加密的文字內(nèi)容。

那段文字,仿佛是寫給某位至高存在的報告。

> “主人,靈霄殿核心,出現(xiàn)了一個有趣的異動?!?/p>

> “一個名為‘守護者’的程序正在被安裝。它的代碼簽名……帶著那個蠢貨玄機子微弱的法則回響。但這不重要。”

> “有趣的是,我在這個‘守護者’的核心深處,感覺到了一絲……截然不同的氣息?!?/p>

> “那是一種……充滿活力的東西。就像……一道被火焰包裹著的……雷霆。”

> “……真有意思。”

林云淵看著這段被截獲的信息,渾身的血液,幾乎都要凝固了。

被發(fā)現(xiàn)了!

他們那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計劃,在即將成功的最后關(guān)頭,被那只最可怕的獵鷹,從萬米高空之上,一眼看穿!

信,正在看著他們!

他雖然可能還不知道計劃的全貌,但他已經(jīng)用他那野獸般的直覺,嗅到了“雷與火”的氣息!嗅到了林云淵的氣息!

九分鐘的倒計時,在屏幕上,冰冷地跳動著。

那是通往勝利的倒計時,也可能……是通往地獄的倒計時。

現(xiàn)在,比賽開始了。

是他們的“病毒”先一步引爆靈霄殿的心臟,還是信的“手術(shù)刀”先一步,切斷他們的所有希望?


更新時間:2025-08-26 08:17: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