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伯父的“單獨”約談,最終還是變成了三個人的對峙。
顧景深不放心我一個人去老宅,或者說,他是不放心我對著他父親胡說八道。
書房里,檀香裊裊。
顧伯父坐在太師椅上,手里盤著一串佛珠,不怒自威。
他沒有看顧景深,目光如鷹隼般直直地落在我身上:“孩子,是誰的?”
這個問題,尖銳又直接。
我還沒開口,顧景深就搶先道:“爸,是我的?!?/p>
“我沒問你?!鳖櫜咐淅涞卮驍嗨?,視線依舊沒有離開我,“蘇晚,你來回答?!?/p>
我垂下眼,手下意識地護住小腹,聲音不大,卻很清晰:“是景深的?!?/p>
“好?!鳖櫜更c了點頭,似乎并不意外,“那第二個問題,你是什么時候知道景深的病的?”
我心中冷笑,果然來了。
我猛地抬起頭,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震驚和茫然:“???景深他……他有什么???”
我轉(zhuǎn)向顧景深,眼神里充滿了“擔憂”和“無措”:“景深,你生病了嗎?為什么不告訴我?”
我的演技,足以以假亂真。
顧景深看著我,眼神復雜到了極點。他大概在判斷,我究竟是真的不知情,還是在演戲。
顧伯父則瞇起了眼睛,仔細地審視著我的表情。
“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搖了搖頭,眼眶泛紅,“我只知道我自己的病……景深他,他到底怎么了?”
書房里一片死寂。
我的“不知情”,打亂了顧伯父原本的計劃。
如果我知道顧景深的病,還執(zhí)意要生下這個孩子,那我就是心機深沉,意圖用孩子來捆綁顧家。
可如果我不知道,那我就是一個單純的、即將離世、只想為愛人生個孩子的可憐女人。
性質(zhì),完全不同。
許久,顧伯父嘆了口氣,緊繃的氣場緩和了下來。
“沒什么,他身體好得很?!彼聪蝾櫨吧?,語氣里帶著一絲警告,“既然孩子是你的,婚禮就好好辦,別委屈了人家。我們顧家,不缺養(yǎng)一個孩子的錢?!?/p>
這句話,等于是在給我的孩子,一個“官方認證”。
我心中大定。
從老宅出來,顧景深一路無話。
直到婚禮前夜,他才把我堵在房間里。
他喝了酒,身上帶著濃烈的酒氣,一雙眼猩紅地看著我:“蘇晚,你最好沒騙我。如果讓我知道這個孩子有任何問題,我保證,你會后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我迎著他的目光,笑了。
“放心,你很快就會知道了?!?/p>
第二天,婚禮如期舉行。
我穿著世界上最美的婚紗,挽著他的手臂,在無數(shù)閃光燈和艷羨的目光中,一步步走向神父。
就在我們即將交換戒指的那一刻,教堂的門,被人猛地推開。
白微微穿著一身白裙,淚流滿面地跑了進來。
“等一下!”她凄厲地喊道,“景深,你不能娶她!她在騙你!那個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