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親手接生了妻子情夫的孩子，而產(chǎn)婦，是我親妹妹。
我推開家門的時候，屋里一片漆黑。
"林嵐？"我喊了一聲，沒人應答。
手指摸到墻上的開關(guān)，客廳的燈亮起來，刺得我眼睛發(fā)疼。又是一個人。餐桌上放著半盒已經(jīng)冷透的炒飯，旁邊是外賣單子——"19:23送達"。
我扯下領(lǐng)帶，隨手扔在沙發(fā)上。連續(xù)三個夜班，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急診科永遠人滿為患，今天更是創(chuàng)紀錄地接診了八十二個病人。
手機震動起來，是林嵐發(fā)來的消息："今晚臨時加臺手術(shù)，可能要很晚，你先睡別等我。"
我盯著屏幕看了幾秒，回了個"好"字。這已經(jīng)是這周第三次了。我走進浴室，鏡子里的男人眼睛布滿血絲，下巴上冒出一片青黑的胡茬。三十二歲，看起來像四十。
熱水沖在背上，我試圖沖走疲憊和那絲若有若無的不安。林嵐是手術(shù)室護士，加班是常事，但最近未免太頻繁了些。
第二天早上七點，我頂著亂糟糟的頭發(fā)走進醫(yī)院食堂。
"周醫(yī)生，又值夜班?。?打飯的阿姨已經(jīng)認識我，多給我盛了一勺粥。
我端著餐盤找了個角落坐下。咖啡燙嘴，我吹了吹，抬眼看見走廊對面，林嵐正和外科的張維副主任站得很近。張維說了什么，林嵐笑起來，手指不經(jīng)意地搭在他手臂上。
我僵住了。張維，三十五歲，醫(yī)院最年輕的外科副主任，離過一次婚，風流倜儻是全院皆知的事。
就在這時，林嵐轉(zhuǎn)頭看見了我。她的笑容凝固了一秒，然后迅速拉開與張維的距離，朝他點點頭就快步走開了。
"哥！"
我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差點打翻咖啡。轉(zhuǎn)頭看見我妹妹周莉燦爛的笑臉。
"你怎么來了？"我驚訝地問。
"來城里辦事，順路看看你唄。"周莉在我對面坐下，從包里掏出一個保鮮盒，"媽讓帶的，你最愛吃的腌蘿卜。"
我打開蓋子，熟悉的酸辣味撲面而來。"這么早，吃早飯了嗎？"
"吃過了。"周莉擺擺手，眼睛卻瞟向我身后，"剛才那是嫂子吧？怎么看見我就走了？"
我回頭，林嵐已經(jīng)不見蹤影。"她可能趕著去交班。"
周莉撇撇嘴，"你們還好吧？"
"挺好的啊。"我低頭喝粥，避開她的目光。
"那就好。"周莉猶豫了一下，"其實...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嗯？"
"我懷孕了。"她小聲說。
我猛地抬頭，"什么？什么時候的事？男朋友是誰？"
周莉咬著嘴唇，"現(xiàn)在還不想說...等穩(wěn)定點再告訴你。"
我盯著她看了幾秒，突然發(fā)現(xiàn)她眼下有淡淡的青色。"多久了？"
"十一周。"她低頭玩著手指，"哥，別告訴爸媽，我還沒想好怎么辦..."
我伸手握住她冰涼的手指，"需要我做什么？"
她搖搖頭，突然眼眶紅了，"我就是...有點害怕。"
我起身坐到她旁邊，摟住她的肩膀。周莉比我小五歲，從小就是家里的小公主?，F(xiàn)在她靠在我肩上，像個迷路的孩子。
"沒事，有哥在。"我輕聲說，心里卻升起一團疑云——為什么她不愿意說孩子的父親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