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琪的跑車停在小區(qū)門口,低調(diào)的銀灰色。
我拉開車門坐進去,皮革座椅冰涼。
"安全帶。"她簡短地說,眼睛藏在墨鏡后面。
車子駛?cè)朐绺叻宓能嚵?,楚琪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敲打,暴露出她表面的鎮(zhèn)定下隱藏的緊張。
"你確定你爸去開會了?"我再次確認。
"董事會九點半開始,他一般提前一小時到。"楚琪看了一眼手表,"現(xiàn)在八點四十,他應(yīng)該剛到公司。"
"家里有保鏢嗎?"
"兩個,在前門。"她咬了咬下唇,"我們從后花園進去。"
車子拐進一條林蔭道,兩旁的梧桐樹高大挺拔。
越靠近楚宅,我的心跳越快。
"你家的安保系統(tǒng)..."
"我知道密碼。"楚琪打斷我,"但只有十分鐘窗口期。"
"什么意思?"
"九點到九點十分,系統(tǒng)會自動重啟。"她解釋道,"那段時間所有監(jiān)控和警報都會關(guān)閉。"
精心規(guī)劃的漏洞。
富人總是給自己留后門。
車子停在一座歐式別墅前,紅磚外墻,黑色鐵藝大門。
楚琪沒有走正門,而是繞到側(cè)面一條隱蔽的小路。
"這里。"她示意我跟上。
我們穿過灌木叢,來到一扇不起眼的小門前。
楚琪輸入密碼,門鎖發(fā)出輕微的"咔噠"聲。
"快,還剩八分鐘。"
我們溜進去,眼前是一條狹窄的走廊,盡頭是廚房。
廚房空無一人,但能聽到前廳傳來電視的聲音。
"保鏢。"楚琪耳語道,"他們一般在前廳看監(jiān)控,現(xiàn)在系統(tǒng)關(guān)閉了,他們改看電視。"
"書房在哪?"
"二樓,跟我來。"
我們躡手躡腳地爬上樓梯,木制臺階在腳下發(fā)出輕微的吱呀聲。
二樓走廊鋪著厚實的地毯,吸收了腳步聲。
楚琪停在一扇雕花木門前。
"就是這里。"
她推開門,一股雪茄和皮革的味道撲面而來。
楚槐安的書房。
深色實木家具,整面墻的書柜,一張巨大的紅木辦公桌。
"保險箱在哪?"我環(huán)顧四周。
"書柜后面。"楚琪走向一面書架,"需要指紋解鎖。"
"你的能用嗎?"
"不行,只有我爸和..."她頓了頓,"我叔叔的。"
我的心沉了下去:"那我們怎么打開?"
"也許不需要。"楚琪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裝置,"指紋復制器。"
我瞪大眼睛:"你從哪里..."
"大學實驗室。"她露出一個短暫的微笑,"我是電子工程系的。"
她走到書桌前,拿起楚槐安的鋼筆,輕輕刷上一層透明凝膠。
"他每天都會用這支筆。"她解釋道,"上面有他的指紋。"
等待凝膠凝固的幾分鐘里,我檢查了書桌抽屜。
上鎖。
"找這個?"楚琪遞給我一把小鑰匙。
"你怎么..."
"小時候經(jīng)常偷看爸爸的文件。"她聳聳肩,"習慣了。"
我打開最下面的抽屜,里面是一疊文件夾。
快速翻閱后,我發(fā)現(xiàn)了一份標著"槐寧"的檔案。
"楚琪,看這個。"
她湊過來,我們一起查看文件。
里面是楚槐寧車禍的調(diào)查報告復印件,警方結(jié)論是"意外"。
但有一頁被撕掉了。
"奇怪。"楚琪皺眉,"這頁應(yīng)該是現(xiàn)場照片。"
我繼續(xù)翻找,在文件夾最下面發(fā)現(xiàn)一張小紙條:
"記錄已銷毀,勿憂?!n"
韓東陽?
"時間到了。"楚琪看了一眼手表,"系統(tǒng)馬上重啟。"
她拿著復制的指紋走向書柜,按下一個隱藏按鈕。
書柜無聲地滑開,露出墻上的保險箱。
"老天..."我輕聲感嘆。
楚琪將指紋膜貼在掃描區(qū),保險箱發(fā)出"滴"的一聲。
"開了。"她松了口氣。
保險箱里有兩層。
上層是一疊文件和幾個U盤,下層是一個黑色小盒子。
楚琪拿出小盒子打開,里面是一個老式的行車記錄儀存儲卡。
"找到了!"她聲音發(fā)顫。
我檢查上層文件,發(fā)現(xiàn)一個密封的牛皮紙袋,上面寫著"桑綺羅"。
"這是什么?"我拿起紙袋。
"不知道,打開看看。"
我拆開封口,里面是一份出生證明和...另一份DNA報告。
出生證明上寫著我的名字,父親一欄是"桑明"。
而DNA報告顯示,楚槐安與我沒有血緣關(guān)系。
"這..."我大腦一片空白,"怎么回事?"
楚琪拿過報告看了看:"日期是五年前的,和銀行保險箱里那份一樣,但結(jié)論相反。"
"所以...哪份是真的?"
"這份有官方印章。"楚琪指著新發(fā)現(xiàn)的報告,"應(yīng)該是真的。"
也就是說,銀行保險箱里的那份是偽造的。
母親為什么要這么做?
"有人來了!"楚琪突然壓低聲音。
樓下傳來腳步聲,不止一個人。
"不可能啊..."楚琪臉色煞白,"爸爸應(yīng)該在公司..."
我們手忙腳亂地把文件塞回去,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
"躲起來!"楚琪推我。
我迅速將出生證明和DNA報告塞進口袋,把"桑綺羅"的紙袋放回保險箱。
楚琪關(guān)上保險箱門,書柜緩緩合攏。
我們剛躲到厚重的窗簾后面,書房門就被推開了。
"我說了,文件在桌上。"是楚槐安的聲音。
"但財務(wù)報告不在。"另一個男聲回答,聽起來像秘書。
"去保險箱拿。"
我的心跳幾乎停止。
書柜再次滑開,保險箱被解鎖的聲音。
"奇怪..."楚槐安喃喃自語,"有人動過。"
"不可能吧,先生。"秘書說,"除了您沒人能打開。"
"韓東陽可以。"楚槐安的聲音變冷,"用我弟弟的指紋。"
一陣翻找聲。
"行車記錄呢?"楚槐安突然提高音量。
"您不是說已經(jīng)銷毀..."
"閉嘴!"楚槐安厲聲喝道,"有人來過。"
我和楚琪屏住呼吸,窗簾的縫隙能看到楚槐安走向窗戶。
就在他即將拉開窗簾的瞬間,樓下突然響起刺耳的警報聲。
"怎么回事?"楚槐安轉(zhuǎn)身。
"不知道,先生。"秘書慌亂地說,"可能是系統(tǒng)故障。"
"去查!"楚槐安命令道,"還有,封鎖所有出口,任何人不得離開!"
他們沖出門去,腳步聲漸遠。
楚琪長出一口氣:"差點..."
"我們得離開。"我從窗簾后鉆出來。
"等等。"楚琪走向書桌,拿起一個小巧的U盤,"財務(wù)報告,可能有用。"
我們悄悄溜出書房,聽到樓下嘈雜的人聲。
"后門。"楚琪示意。
剛走到樓梯口,一個黑影突然從側(cè)面撲來。
我本能地揮拳,被對方輕松格擋。
"噓,是我。"韓東陽壓低聲音。
他穿著保安制服,但沒戴墨鏡,眼神銳利如鷹。
"你!"我后退一步。
"沒時間解釋。"韓東陽抓住我的手腕,"跟我來。"
楚琪猶豫了一下,也跟了上來。
韓東陽帶我們穿過一條狹窄的傭人通道,下到地下室。
"這里暫時安全。"他鎖上門,"但只能躲十分鐘。"
地下室堆滿雜物,唯一的光源是一盞昏黃的應(yīng)急燈。
"為什么幫我們?"我警惕地問。
韓東陽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楚琪:"你拿到行車記錄了?"
楚琪下意識捂住口袋:"沒有。"
"別裝了。"韓東陽冷笑,"警報是我觸發(fā)的,給你們爭取時間。"
"你到底站在哪邊?"我質(zhì)問。
"正義這邊。"他直視我的眼睛,"楚槐寧是我戰(zhàn)友,也是我恩人。"
"我爸爸說你不認識我叔叔。"楚琪插嘴。
"你爸爸撒謊。"韓東陽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憤怒,"我和你叔叔在同一個特種部隊服役五年。"
他從內(nèi)袋掏出一張照片,上面是年輕時的韓東陽和另一個軍人。
那人眉眼間與楚槐安有幾分相似,但更加溫和。
"楚槐寧。"韓東陽指著照片,"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救過我命的人。"
"所以...你潛伏在我爸身邊是為了..."
"收集證據(jù)。"韓東陽接過話頭,"二十年前的車禍不是意外,是謀殺。"
"我們有行車記錄。"我拿出那個小盒子。
韓東陽的眼睛亮了起來:"終于..."
"但有個問題。"我打斷他,"楚槐安說你不認識楚槐寧,是你一直在監(jiān)視我母親。"
"部分屬實。"韓東陽承認,"我確實監(jiān)視過桑綺羅,但那是為了保護她。"
"保護?"
"楚槐安懷疑她知道真相。"韓東陽解釋道,"事實上,她確實知道。"
"什么真相?"
"楚槐寧死前把證據(jù)交給了她。"韓東陽看向我,"就是你母親。"
我回想起銀行保險箱里的物品:"那張照片..."
"不只是照片。"韓東陽搖頭,"還有行車記錄的副本。"
"但母親為什么..."
"她計劃了三十年。"韓東陽的聲音低沉,"等待時機成熟,讓楚槐安付出代價。"
時機成熟...
是指我長大成人嗎?
"那為什么偽造DNA報告?"我拿出剛發(fā)現(xiàn)的出生證明。
韓東陽看了一眼:"這不是偽造的。"
"但銀行保險箱里那份..."
"你母親做了兩手準備。"韓東陽解釋道,"如果直接指控失敗,就利用你的身份接近楚槐安。"
"我的身份?"
"作為他'女兒'的身份。"韓東陽意味深長地說,"即使血緣不實,心理上也是一種打擊。"
我消化著這些信息,感到一陣眩暈。
母親利用我復仇,不惜偽造DNA報告。
"現(xiàn)在怎么辦?"楚琪問,"我爸肯定封鎖了整個區(qū)域。"
"我有辦法。"韓東陽走向地下室另一頭,推開一堆箱子,露出一個小通風口。
"爬出去是后院,圍墻外就是馬路。"
"太窄了。"我皺眉,"楚琪可能過不去。"
"我試試。"楚琪咬牙道。
韓東陽拆下通風口蓋子,幫楚琪鉆進去。
她勉強擠了進去,但到一半就卡住了。
"不行..."她痛苦地扭動。
"退回來!"我拉住她的手。
突然,樓上傳來沉重的腳步聲。
"有人來了!"韓東陽神色一緊。
"你們走。"我推他,"我拖住他們。"
"不行。"韓東陽堅決地說,"你拿著證據(jù)先走。"
他從腰間掏出一把槍,我下意識后退。
"別擔心,只是麻醉槍。"他苦笑,"我還不想坐牢。"
腳步聲已經(jīng)到了樓梯口。
"快走!"韓東陽把槍塞給我,"后院圍墻有個缺口,鉆出去右轉(zhuǎn)有輛黑色摩托車,鑰匙在郵箱里。"
"那你..."
"我有辦法脫身。"他推我向通風口,"記住,證據(jù)備份,原件藏好。"
我最后看了他一眼,鉆進了通風口。
狹窄的金屬管道刮擦著手臂,我咬牙向前爬。
身后傳來門被踹開的聲音,然后是韓東陽的喊聲:
"站住!不許動!"
接著是幾聲悶響,像是打斗聲。
我拼命往前爬,終于看到出口的光亮。
鉆出通風口,我落在松軟的草地上。
楚琪在不遠處等我,衣服上沾滿灰塵。
"這邊!"她低聲喚我。
我們貓著腰跑到圍墻邊,果然發(fā)現(xiàn)一處破損。
擠出去后,我按韓東陽說的找到摩托車,發(fā)動引擎。
楚琪跳上后座,我們飛馳而去。
轉(zhuǎn)過兩個街區(qū),確認沒人追來,我們才停下來。
"現(xiàn)在去哪?"楚琪問。
我思考了一下:"醫(yī)院,看我母親。"
"太危險了,我爸肯定派人監(jiān)視。"
"那就先找個安全的地方。"我環(huán)顧四周,"你家有別的房產(chǎn)嗎?"
楚琪搖頭:"都會被監(jiān)視。"
我想起一個地方:"跟我來。"
二十分鐘后,我們站在桑棟的公寓門口。
敲了半天門沒人應(yīng),我掏出備用鑰匙。
門一開,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
桑棟癱在沙發(fā)上,身邊倒著幾個空酒瓶。
"廢物!"我踢了他一腳,"我們差點死了,你在這喝酒?"
桑棟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榆...榆榆?"
"起來!"我拽他坐直,"媽怎么樣了?"
"醫(yī)...醫(yī)院打電話..."他口齒不清,"說媽醒了..."
我和楚琪對視一眼。
"什么時候?"
"半...半小時前..."
"她說什么了?"
桑棟努力聚焦視線:"說...說讓你小心...炸彈..."
"什么炸彈?"
"不...不知道..."他又癱軟下去,"就說...不只行車記錄...還有...另一個..."
母親果然還藏了其他證據(jù)。
"我們需要見你母親。"楚琪嚴肅地說。
"太危險了。"我搖頭,"楚槐安肯定派人守在那里。"
"那怎么辦?"
我思考片刻,拿出手機打給醫(yī)院。
"您好,我想查詢桑綺羅女士的情況。"
"請問您是?"
"她女兒,桑榆。"
"桑女士目前情況穩(wěn)定,但仍在重癥監(jiān)護,不允許探視。"
"她醒過嗎?"
"今早短暫蘇醒,現(xiàn)在又睡了。"
"她說了什么嗎?"
護士猶豫了一下:"一直重復'照片'和'銀行'。"
銀行?
除了城西支行,母親還在其他銀行有保險箱?
"謝謝。"我掛斷電話。
"怎么樣?"楚琪問。
"母親提到了照片和銀行。"我思索著,"但不知道是哪家銀行。"
"你母親平時用哪家銀行?"
"工商銀行。"
"那我們?nèi)タ傂袉枂枴?楚琪提議。
"太冒險了。"我搖頭,"楚槐安可能已經(jīng)派人監(jiān)視了。"
桑棟突然從沙發(fā)上滾下來,趴在地上干嘔。
"真惡心。"楚琪皺眉。
我扔給桑棟一條毛巾:"自己收拾干凈。"
他含糊地應(yīng)了一聲,搖搖晃晃去了衛(wèi)生間。
"我們現(xiàn)在有行車記錄,"楚琪壓低聲音,"但需要確認內(nèi)容。"
我拿出那個小盒子,里面的存儲卡是老式的,需要特殊讀卡器。
"我公寓有設(shè)備。"楚琪說。
"太危險了。"
"那就買一個。"她看了看手表,"電子市場應(yīng)該還開著。"
我們決定分頭行動:楚琪去買讀卡器,我留在公寓看管證據(jù)。
楚琪剛走,衛(wèi)生間就傳來一聲巨響。
"桑棟?"我喊了一聲。
沒有回應(yīng)。
我走過去推開門,發(fā)現(xiàn)桑棟倒在浴缸里,額頭流血,旁邊是打碎的玻璃杯。
"該死!"我檢查他的傷勢,只是皮外傷,但醉得不省人事。
我簡單包扎后,把他拖到床上。
回到客廳,我再次檢查口袋里的文件。
出生證明和DNA報告。
如果我真的不是楚槐安的女兒,那母親為什么要偽造那份報告?
還有,行車記錄里到底有什么?
手機震動,是楚琪發(fā)來的消息:
"讀卡器買到了,但有人跟蹤我,繞路中,晚點回。"
我回復讓她小心,然后走向窗邊,拉開一點窗簾觀察外面。
街道很安靜,幾個行人匆匆走過。
但對面咖啡館里,一個穿黑西裝的男人已經(jīng)坐了很久,時不時看向這邊。
被監(jiān)視了。
我輕輕拉上窗簾,思考對策。
證據(jù)必須備份,而且要快。
我環(huán)顧公寓,目光落在桑棟的電腦上。
打開電腦,需要密碼。
試了幾個常用密碼都不對。
最后輸入桑棟的生日,居然成功了。
電腦桌面亂七八糟,滿是游戲圖標。
我插入存儲卡,但系統(tǒng)提示需要專用驅(qū)動程序。
該死。
只能等楚琪帶讀卡器回來了。
等待的時間格外漫長。
我檢查了所有窗戶和門鎖,確保安全。
然后給醫(yī)院打電話再次詢問母親情況。
"桑女士仍在沉睡。"護士告訴我,"但生命體征平穩(wěn)。"
掛斷電話,我坐在沙發(fā)上,突然感到一陣疲憊。
過去48小時發(fā)生的事像電影一樣在腦海中閃回。
母親墜樓,楚槐安的威脅,銀行保險箱,行車記錄...
還有那份DNA報告。
我究竟是誰的女兒?
母親策劃這一切,到底是為了復仇,還是...
門鈴突然響起,我渾身一緊。
透過貓眼,我看到楚琪站在門外,手里拿著購物袋。
我剛要開門,突然注意到她站姿有些僵硬。
而且...她戴的耳環(huán)和出門時不一樣。
我悄悄退后,拿出韓東陽給的麻醉槍。
門鈴又響了,這次更加急促。
"桑榆?開門啊。"楚琪的聲音傳來,但語調(diào)有些不對。
我屏住呼吸,沒有回應(yīng)。
"我知道你在里面。"聲音突然變冷,"開門,否則你哥哥..."
我聽到桑棟臥室傳來一聲悶響。
該死,有人從那邊進來了!
我沖向桑棟臥室,推開門,一個黑影正從窗戶爬進來。
我抬手就是一槍,黑影悶哼一聲,倒在地上。
是麻醉槍起效了。
但門外的"楚琪"聽到動靜,開始用力踹門。
我鎖上臥室門,從窗戶爬出去,跳到消防梯上。
剛下到一半,公寓門被踹開,幾個黑衣人沖了進去。
我加快速度,落地時扭傷了腳踝,但顧不上疼痛,一瘸一拐地跑向街角。
手機震動,是楚琪的來電。
"桑榆!你在哪?我剛到公寓樓下,看到有黑衣人..."
"我被襲擊了。"我喘著氣,"你在哪?"
"小區(qū)后門的便利店。"
"等我,五分鐘。"
我繞到小區(qū)后門,果然看到楚琪在便利店門口焦急地張望。
"怎么回事?"她迎上來。
"有人冒充你。"我簡要解釋了情況。
"天啊..."楚琪臉色發(fā)白,"是我爸的人。"
"讀卡器呢?"
她舉起購物袋:"在這。"
我們找了個僻靜的公園長椅,楚琪拿出筆記本電腦和讀卡器。
插入存儲卡后,系統(tǒng)終于識別出來了。
里面只有一個視頻文件,日期是二十年前。
楚琪點擊播放。
畫面有些模糊,但能看清是一條山路,車燈照亮前方的彎道。
突然,對面一輛卡車直沖過來,明顯是故意撞擊。
畫面劇烈晃動,然后是刺耳的金屬扭曲聲和玻璃碎裂聲。
最后幾秒,拍攝角度歪斜,但清晰地錄下了卡車司機的聲音:
"楚總放心,處理干凈了。"
視頻結(jié)束。
我和楚琪沉默了很久。
"這...這足夠證明是謀殺了。"楚琪聲音顫抖。
"但光有視頻還不夠。"我思索著,"需要證明卡車司機是受楚槐安指使。"
"那個聲音..."楚琪突然說,"我好像聽過。"
"誰?"
"錢叔,我爸的老司機。"她回憶道,"五年前退休了。"
"能找到他嗎?"
"應(yīng)該可以。"楚琪拿出手機,"我問問家里的老傭人。"
她走到一旁打電話,我則思考下一步計劃。
有了行車記錄和可能的證人,再加上韓東陽...
如果他能脫身的話。
楚琪很快回來:"錢叔住在郊區(qū)養(yǎng)老院。"
"我們得去找他。"
"現(xiàn)在?"
我點點頭:"越快越好。"
"但你的腳..."
"沒關(guān)系。"我咬牙站起來,"先離開這里。"
我們攔了輛出租車,告訴司機去城北的購物中心。
中途換了兩輛車,確認沒人跟蹤后,才轉(zhuǎn)向郊區(qū)。
養(yǎng)老院在城東的山腳下,環(huán)境清幽。
前臺接待聽說我們找錢叔,露出遺憾的表情。
"錢老先生上周去世了。"
我和楚琪面面相覷。
"怎么死的?"楚琪追問。
"心臟病突發(fā)。"接待員回答,"很突然,之前一直很健康。"
太巧合了。
"他留下什么遺物嗎?"我不死心地問。
"都交給家屬了。"接待員想了想,"不過他經(jīng)常寫日記,可能在那里面..."
"日記在哪?"
"應(yīng)該還在他房間,家屬說下周來收拾。"
"我們能看看嗎?"楚琪掏出幾張鈔票,"他是我家老員工,我想留個紀念。"
鈔票起了作用,接待員帶我們來到錢叔生前的房間。
簡單搜索后,在床墊下發(fā)現(xiàn)了一本黑色筆記本。
快速翻閱,在最后幾頁找到了關(guān)鍵內(nèi)容:
"楚總讓我處理他弟弟,給了五十萬。良心不安多年,決定留下證據(jù)。錄音帶藏在老宅地板下。"
日期是上周,他死前三天。
"老宅..."楚琪低聲說,"錢叔的老家在鄉(xiāng)下。"
"多遠?"
"開車兩小時。"
我們決定立刻出發(fā)。
離開養(yǎng)老院時,天已經(jīng)黑了。
楚琪聯(lián)系了一個朋友借車,我們在路邊等待。
"你覺得..."楚琪猶豫地問,"我爸會殺錢叔嗎?"
"太巧合了。"我搖頭,"而且手法很像。"
"什么手法?"
"韓東陽說,楚槐寧也是'心臟病突發(fā)'。"
楚琪的臉色變得蒼白。
車來了,我們連夜趕往錢叔的老宅。
路上,我的手機突然響了,是桑棟。
"榆榆!"他聲音驚恐,"有人...有人要殺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