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站著個穿藍布褂的女人（后來知道是蘇曉的姐姐，劉宇他媽）。

女人手里牽的小男孩正攥著母親的鑰匙串，手腕上的疤清清楚楚。"門開了。

"劉宇突然起身，鐵銹粘在他掌心成了暗紅色。他推開門時，一股焦糊味涌出來。

像被悶了十九年的火終于找到縫往外竄——不是木頭燒透的糊，是帶著油墨味的焦，

像有人把一摞舊書扔進了火盆。西配樓的樓梯鋪著碎磚，踩上去"咯吱"響，像踩碎了骨頭。

二樓走廊墻皮鼓得像水泡，隱約能看見"禁止吸煙"的白漆字。19年前那場火，

校報老報道說是"學生亂扔煙頭引燃舊窗簾"。

可母親墜樓前留的紙條里寫："窗簾是阻燃的，總務處1999年換的。""等等！

"張超突然按住錄音筆，屏氣凝神地側耳聽。電流雜音里，真有個極輕的女聲，

："書......在窗臺上......別讓他先找到......"劉宇皺眉："風聲。

"可他舉著手電筒的手，指節(jié)繃得發(fā)白——我看見他背包側袋露著個金屬角，是把黃銅鑰匙。

和母親舊照片里那串鑰匙的第三把，齒紋幾乎一樣。我們往上走時，三樓的焦糊味更重了。

墻是黑的，像被潑了墨，連爬山虎的枯藤都沾著灰。第四間教室的門銹得發(fā)黑，

鐵鏈繞了三圈，鎖是老式銅掛鎖，鎖孔堵著灰。劉宇摸出根細鐵絲插進去擰了兩下，

"咔噠"一聲，鎖開了——他撬鎖的動作太熟了，不像臨時學的，倒像練過十幾年。

"你以前來過？"我突然問。他手頓了頓，

沒回頭："我姐......蘇曉以前總提這間教室，說能看見操場的銀杏。

"教室后排堆著燒焦的課桌椅，黑板裂了道縫，粉筆字暈成黑塊。張超扒著窗臺翻，

突然"嘶"了聲："這啥？"是本硬殼筆記本，封面燒得卷起來，邊角粘著灰。我翻開扉頁，

鋼筆字被火燎得發(fā)脆："蘇曉的筆記"。往后翻，前半本是化學公式、英語單詞。

到中間突然換了筆鋒，字歪歪扭扭的："9月7日，趙老師又來要那本藍皮書，

說'老東西記的賬該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