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撫養(yǎng)？"我冷笑，"江城，你在開玩笑嗎？"
"我沒有開玩笑。"江城的表情很認真，"小星星需要父親，也需要母親。"
"我們可以為了孩子，暫時放下成見。"
暫時放下成見？
他說得真輕巧。
"江城，你知道我最恨什么嗎？"我死死盯著他，"我最恨你們這五年來的欺騙。"
"你以為說句抱歉，就能抵消我這五年的痛苦嗎？"
江城低下頭："我知道對不起你，但是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我們不能改變過去，只能面對現(xiàn)在。"
"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小星星。"
他說得對。
現(xiàn)在最重要的確實是小星星。
我不能因為和江城的恩怨，影響到我和兒子的關系。
"好。"我點點頭，"我同意一起撫養(yǎng)小星星。"
"但是我有條件。"
"什么條件？"
"第一，蘇晴必須從你們的生活中消失。"
"第二，小星星要跟我生活，你可以定期探視。"
"第三，關于當年的事情，我要知道全部真相。"
江城考慮了一下："前兩個條件我可以答應，但是第三個..."
"第三個條件是最重要的。"我打斷他，"江城，我有權知道當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還有，除了蘇老和蘇晴，還有誰參與了這件事？"
江城的臉色變了變："初夏，有些事情知道了對你沒有好處。"
"那是我的事。"
我們對視了很久，最終江城妥協(xié)了。
"好，我告訴你。"
"但是不是現(xiàn)在，我需要先安排蘇晴離開。"
"還有，我們需要先做DNA鑒定，確認小星星的身份。"
雖然我心里已經(jīng)確定，但法律程序還是要走的。
"那就明天。"我說，"今天晚上，我要和小星星待在一起。"
江城點點頭。
小星星一直在旁邊安靜地聽著我們說話，雖然不太明白大人們在說什么，但也隱隱感覺到氛圍有些沉重。
"媽媽，爸爸，你們是不是在吵架？"小星星奶聲奶氣地問。
"沒有。"我蹲下身子，摸摸他的頭，"媽媽和爸爸只是在商量，今天晚上小星星和媽媽一起睡，好不好？"
小星星眼睛一亮："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太好了！"小星星開心地跳了起來，"我終于可以和媽媽一起睡覺了！"
看著小星星天真開心的樣子，我的心里又酸又甜。
這個小家伙，對我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媽媽，竟然沒有一點排斥。
可能這就是血緣的力量吧。
晚上，我?guī)е⌒切腔氐轿业姆块g。
度假村的房間很大，有兩張床。
小星星洗完澡后，穿著藍色的恐龍睡衣，軟軟糯糯的，可愛得不行。
"媽媽，我可以和你睡一張床嗎？"小星星眨著大眼睛問我。
"當然可以。"
我們躺在床上，小星星緊緊貼著我，小腦袋靠在我的肩膀上。
"媽媽，你身上好香啊。"
"是嗎？"我輕撫著他的頭發(fā)，"小星星身上也很香。"
"媽媽，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么問題？"
"你為什么現(xiàn)在才來找我？"
這個問題讓我的心一緊。
該怎么回答呢？
"因為媽媽之前不知道小星星在哪里。"我只能這樣解釋。
"那現(xiàn)在找到了嗎？"
"找到了。"我吻了吻他的額頭，"媽媽找到小星星了，以后再也不會弄丟了。"
小星星滿足地笑了："我也找到媽媽了。"
"媽媽，我愛你。"
這句話像一顆石子，投進我心里的湖水中，激起層層漣漪。
我的眼眶又濕潤了。
"媽媽也愛小星星，永遠永遠愛小星星。"
小星星在我懷里安靜地睡著了。
我看著他熟睡的小臉，心里五味雜陳。
這是我第一次親眼看著我的兒子睡覺。
五年了，整整五年。
我錯過了他的第一次叫媽媽，錯過了他第一次走路，錯過了他第一次說話。
我錯過了太多太多。
但是從今以后，我再也不會錯過了。
我要補償他，也要補償我自己。
第二天一早，江城就帶著相關文件來找我。
"DNA鑒定的預約已經(jīng)做好了，下午就可以出結果。"
我點點頭。
雖然心里已經(jīng)確定，但還是有些緊張。
如果萬一小星星不是我的兒子呢？
不，不可能的。
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不會有錯。
小星星還在睡覺，我和江城在陽臺上等他醒來。
"江城，昨天你說要告訴我真相。"我開門見山。
江城嘆了口氣："好，我告訴你。"
"當年除了蘇老和蘇晴，還有我媽參與了這件事。"
我愣住了。
江城的媽媽？
"為什么？"
"我媽一直不喜歡你，覺得你配不上我。"江城的聲音很低，"她知道你懷孕后，就聯(lián)合蘇老策劃了這件事。"
"她們的計劃是，等你生下孩子后，就告訴你孩子死了，然后把孩子給蘇晴撫養(yǎng)。"
"這樣既解決了蘇晴不能生育的問題，也讓我徹底和你斷絕關系。"
聽著這些話，我只覺得一陣陣發(fā)冷。
原來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
從我懷孕的那一刻起，就有人在策劃怎么奪走我的孩子。
"那你呢？"我冷冷地看著江城，"你知道這些計劃嗎？"
江城沉默了很久："一開始我不知道。"
"但是在你生產(chǎn)前一個月，我媽告訴了我。"
"什么？"我震驚地看著他，"你知道她們要偷走我的孩子，你居然不阻止？"
"我想阻止，但是我媽威脅我，如果我不配合，就要把你和孩子一起送走。"
"送到國外，讓我們永遠找不到。"
"我不敢冒險。"
不敢冒險？
又是這個理由。
"江城，你知道嗎？"我的聲音很輕，但是每個字都像刀子一樣，"你讓我徹底失望了。"
"當年我以為你不愛我，所以才會那樣狠心。"
"但是現(xiàn)在我才明白，你是愛我的，你也愛我們的孩子。"
"但是你的愛太懦弱了，懦弱到連保護我們都做不到。"
江城的臉色變得蒼白。
"初夏，我知道我對不起你..."
"對不起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干什么？"我冷笑，"江城，我現(xiàn)在只想知道一件事。"
"這五年來，你有沒有后悔過？"
江城看著我，眼中有我看不懂的情緒。
"后悔。"他說，"每天都在后悔。"
"看著小星星一天天長大，看著他叫蘇晴媽媽，我就想到你。"
"想到你一個人承受失去孩子的痛苦，我就恨自己。"
"但是我不敢聯(lián)系你，因為我怕一旦聯(lián)系，就會控制不住想要告訴你真相。"
"而一旦真相曝光，我媽真的會把小星星送走。"
我靜靜地聽著，心里卻沒有任何波動。
五年前，這些話或許還能打動我。
但是現(xiàn)在，太晚了。
有些傷害，一旦造成，就無法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