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來到度假村的咖啡廳。
小星星在一旁安靜地玩著積木，不時地抬頭看看我。
每次對上他的眼神，我的心都會軟成一灘水。
這是我的兒子。
五年來，我第一次這么近距離地看著他。
他長得真好看，眉眼之間都是我的影子。
"說吧。"我端起咖啡，盡量讓自己顯得冷靜一些。
江城沉默了很久，才開口："當年你生產(chǎn)大出血，昏迷了三天。"
"這個我知道。"
"但是你不知道，孩子其實生下來是健康的。"
我的手一抖，咖啡灑了一桌子。
"什么意思？"
"醫(yī)生本來要把孩子給你的，但是蘇晴的父親找到了醫(yī)院。"
蘇晴的父親？
"蘇老是醫(yī)院的大股東，他威脅醫(yī)生，如果把孩子給你，就讓醫(yī)生失業(yè)。"
"所以醫(yī)生只能告訴你孩子死了。"
我聽著這些話，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zhuǎn)。
所以，從一開始，我就被騙了。
我的孩子明明健健康康地活著，卻有人告訴我他死了。
這五年來，我因為失去孩子而痛苦得想死。
而那些人，卻在某個地方看著我的孩子長大。
"為什么？"我的聲音有些哽咽，"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江城低著頭："蘇晴她...她一直想要個孩子，但是身體有問題，生不了。"
"所以你們就偷了我的孩子？"
"不是偷。"江城連忙解釋，"是蘇老建議的，他說這樣對大家都好。"
"對大家都好？"我冷笑，"對我好嗎？"
江城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那你呢？"我死死盯著他，"這五年來，你就眼睜睜地看著我的孩子叫別的女人媽媽？"
"你就從來沒有想過告訴我真相？"
江城的臉色很難看："初夏，你要相信我，我一直都想告訴你。"
"但是蘇老威脅我，如果我說出真相，就要把孩子送到國外，讓我們永遠見不到他。"
"我不敢冒險。"
我靜靜地聽著，心里卻只有憤怒。
借口。
全都是借口。
如果他真的愛我，真的愛我們的孩子，怎么會讓別的女人搶走我們的一切？
"媽媽，你為什么不開心??？"
小星星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了我面前，小手輕輕拍著我的胳膊。
我強撐著笑容："媽媽沒有不開心，媽媽看到小星星就很開心。"
小星星瞇著眼睛笑了："我也很喜歡媽媽。"
"為什么？"
"因為媽媽的眼睛和我一樣，老師說我們是一家人。"
一家人...
我的眼淚又要掉下來了。
是啊，我們本來就是一家人。
如果不是那些人的陰謀，我們怎么會分離五年？
"小星星，告訴媽媽，蘇晴阿姨對你好嗎？"
小星星想了想："蘇晴阿姨人很好，但是她不喜歡我哭，說男孩子哭很丟臉。"
"還有，蘇晴阿姨說要給我生個弟弟，以后就不要我了。"
什么？
我轉(zhuǎn)頭看向江城："你們要結(jié)婚？"
江城搖搖頭："沒有，我們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同居。"江城有些不自在，"蘇晴一直在照顧小星星，我也不好趕她走。"
"照顧？"我冷笑，"她配嗎？"
"那是我的兒子，憑什么讓別的女人來照顧？"
"初夏，你冷靜點。"
"我冷靜？"我站起身，"江城，五年了，整整五年。"
"你知道我這五年是怎么熬過來的嗎？"
"我每天晚上都會夢到我的孩子，夢到他在某個地方哭著找媽媽。"
"我甚至想過自殺，因為我覺得活著對不起我死去的孩子。"
"可是現(xiàn)在你告訴我，我的孩子根本沒有死，他一直在你身邊健康快樂地成長著。"
"還叫別的女人媽媽。"
我越說越激動，聲音都開始發(fā)顫。
小星星被我嚇到了，躲到江城身后。
"媽媽，你不要生氣，小星星害怕。"
看到小星星害怕的樣子，我的心瞬間軟了下來。
我蹲下身子，輕聲哄他："媽媽不生氣，媽媽只是太想小星星了。"
小星星怯怯地看著我："媽媽，你是真的媽媽嗎？"
"當然是。"
"那你為什么這么久都不來看我？"
這個問題像一把刀，直直插進我的心里。
怎么回答？
說媽媽被壞人騙了，以為你死了？
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理解這些殘酷的真相？
"因為...因為媽媽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工作，現(xiàn)在終于回來了。"
我只能這樣解釋。
小星星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那媽媽以后還會離開嗎？"
"不會。"我堅定地說，"媽媽再也不會離開小星星了。"
江城在一旁聽著，表情很復(fù)雜。
"初夏，關(guān)于小星星的撫養(yǎng)權(quán)..."
"撫養(yǎng)權(quán)？"我冷冷地看著他，"江城，這是我的兒子，我有什么沒有撫養(yǎng)權(quán)？"
"你和蘇晴同居五年，在法律上你們是事實婚姻。"
"而且這五年來，小星星一直跟著我們生活，法院很可能把撫養(yǎng)權(quán)判給我。"
我愣住了。
對啊，撫養(yǎng)權(quán)。
法律上，小星星跟了江城五年，我這個親生母親反而沒有任何證據(jù)證明母子關(guān)系。
"你想干什么？"我警惕地看著江城。
"我沒想干什么。"江城嘆了口氣，"我只是想告訴你，這件事很復(fù)雜，我們需要慢慢解決。"
"而且小星星現(xiàn)在已經(jīng)習慣了現(xiàn)在的生活，如果突然改變，對他不好。"
我知道江城說的有道理。
但是我不甘心。
五年了，我已經(jīng)錯過了小星星的整個嬰幼兒期。
我不能再錯過更多時間了。
"江城，我要帶走小星星。"
"初夏..."
"這是我的底線。"我的語氣很堅決，"如果你不同意，我就走法律程序。"
"我相信DNA鑒定會證明，小星星是我的兒子。"
江城沉默了很久。
最后，他點了點頭："好，但是我有個條件。"
"什么條件？"
"我們一起撫養(yǎng)小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