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姐,需要我送你們嗎?”手續(xù)已經(jīng)辦好,客戶經(jīng)理秉承一貫的服務態(tài)度,客氣的問她。
阮婉搖頭:“這里很近地鐵站,我們坐地鐵過酒店就好,辛苦你們了?!?/p>
客戶經(jīng)理覺得阮婉人很漂亮,很客氣,朝著阮悅和她揮揮手走了。
午后的陽光有些刺眼,S市入秋后天氣多變。
阮婉牽著兒子準備去乘坐地鐵,過戶手續(xù)跑了兩個地方,帶來的疲憊還壓在肩頭。她下意識地低頭想替孩子整理下衣領,目光抬起時,看到彭小溪正站在不遠處。
彭小溪顯然剛從某個精致的場合出來,一身當季名牌,妝容完美得如同畫報,頭發(fā)絲都閃著精心打理的光澤。她臂彎里挎著限量款的包,正和旁邊三位同樣衣著光鮮、妝容精致的閨蜜談笑風生。
然而,當彭小溪的目光與阮婉交匯時,她臉上那抹春風得意的笑容瞬間凍結、碎裂。她整個人都繃緊了,像一只受驚又準備攻擊的貓。
她那兩位閨蜜順著她的視線也發(fā)現(xiàn)了阮婉。
原本的笑語戛然而止,兩雙精心描畫的眼睛齊刷刷聚焦過來,里面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打量、譏笑和一種居高臨下的憐憫。她們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嘴角勾起相似的弧度,像是嗅到了獵物的氣味,默契地簇擁著彭小溪,高跟鞋敲擊著人行道瓷磚,發(fā)出清脆而富有侵略性的聲響,一步步向阮婉母子逼來。
彭小溪和她們都是在同一家整容醫(yī)院做的微笑唇,開了眼角,妝容的加持三個人看起來有些像三姐妹。
彭小溪率先發(fā)難,聲音刻意拔高,帶著一種夸張的‘驚喜’。
“喲!瞧瞧這是誰呀?這不是我們曾經(jīng)的阮大美人嗎?嘖嘖嘖…”
她挑剔的目光像掃描儀一樣上下掃視著阮婉:“阮婉,你……進銀行借錢度日子???單親媽媽在這立人設?”她故意把‘借錢’二字咬得極重,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銀行大門。
彭小溪的閨蜜A立刻接腔,假意關心,實則戳心:“小溪,別這么說嘛,阮小姐一個人帶孩子不容易啊?!闭f罷,掩嘴輕笑,目光卻黏在阮婉臉上。她故意頓了頓,看向阮婉身邊怯生生抓著媽媽衣角的孩子,“小家伙都瘦了呢。哎,也是,這年頭,單親媽媽是挺難的
哈?”
閨蜜B加入,語氣輕佻,直接人身攻擊,翻了個白眼,“可不是嘛!小溪,你看她這臉色,黃得像舊報紙。以前那股子清高勁兒呢?被生活磨平了吧?要我說啊,當初就不應該跟我們小溪搶男人,不搶我們現(xiàn)在見面還能幫你一把。嘖嘖,真可憐……”她故意沒說完,留下充滿惡意的想象空間,眼神瞟向彭小溪,帶著討好的諂媚。
“哎,少說兩句吧!人家孩子還在呢!”但她轉臉看向阮婉時,眼神卻充滿了虛偽的同情,閨蜜A假仁假義的說:“阮小姐,別往心里去啊。我們也是替你著急。你看你,帶著個拖油瓶,以后的日子可怎么過哦?孩子可憐,連件像樣的新衣服都沒有吧?”她挑剔的目光落在孩子略顯陳舊、的鞋子上。
彭小溪此時仿佛得到了聲援,底氣更足,笑容愈發(fā)刻薄,環(huán)抱雙臂,下巴微揚,用施舍般的語氣:“是啊,看在孩子的份上。阮
婉,要是真揭不開鍋了,老同學一場,我倒是可以幫你介紹個活兒。保潔啊,或者后廚洗碗什么的?雖然辛苦點,總比你現(xiàn)在這樣強吧?借銀行的錢也要還的,還是想想辦法找份穩(wěn)定的工作更好。”
她們?nèi)藝梢粋€半圈,將阮婉和孩子困在中間??瘫〉脑捳Z如同淬了毒的針,一根根扎向他們。
她們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周圍零星的路人側目。
阮悅怒道:“不許你們這樣說我媽媽!”
阮婉:“兒子,跟狗斗什么氣?!?/p>
陽光照在彭小溪光鮮的衣物和閃亮的飾品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與阮婉蒼白的面容和黯淡的衣著形成殘忍的對比,彰顯著她們之間階級的身份。
阮婉緊緊攥著孩子的手,指節(jié)發(fā)白,嘴唇抿成一條僵硬的直線,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才壓抑住翻涌的情緒,:“彭小溪,我再不濟也比你強,記得以前你可是我的一條狗?!?/p>
她說的是事實,當年,彭小溪為了何越委身去和阮婉做什么好朋友,阮婉當時也是傻,居然信她的鬼話。后來的分手跟她也有一點關系,但不是主要關系。
“你……”彭小溪被阮婉那冰冷的眼神徹底激怒,新仇舊恨涌上心頭,她不管不顧地揚起手就朝阮婉臉上狠狠扇去!
然而,那巴掌并未落下。
電光火石之間,阮婉比她更快!
阮婉眼神一凜,仿佛積蓄了多年的力量在這一刻爆發(fā),她猛地抬手,精準而狠厲地反手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啪!
清脆的巴掌聲像一記炸雷,瞬間蓋過了所有喧囂,清晰地回蕩在銀行門口。
空氣仿佛都凝固了一瞬。
彭小溪被打得整個人都懵了,踉蹌著后退半步,精心打理的發(fā)絲散落幾縷貼在驟然紅腫起來的半邊臉頰上。火辣辣的劇痛和當眾被打的羞辱感讓她瞬間失去了理智。
阮婉收回手,指關節(jié)因為用力而微微發(fā)白。她直視著彭小溪那雙因震驚和暴怒而瞪圓的、幾乎要噴出火來的眼睛,聲音冷得像淬了冰的刀鋒,一字一句清晰地砸過去:“這一巴掌,我早就想還給你了?!?/p>
彭小溪終于反應過來,捂著臉發(fā)出刺耳的尖叫,那聲音里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狂怒和羞憤,“阮婉!你個賤人?。 彼癔偭艘粯悠瓶诖罅R,精心維持的形象蕩然無存,“你憑什么打我?!你以為你現(xiàn)在還是那個高高在上、人人巴結的財政局局長的干金嗎?!你爸早就倒了!你現(xiàn)在就是個帶著拖油瓶的喪家之犬!你有什么資格碰我?!”
這番惡毒的辱罵如同點燃了引信。
旁邊那兩個原本被阮婉突然動手驚住的閨蜜,此刻見彭小溪吃了虧又被如此羞辱(在她們看來),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尖聲叫嚷著加入了戰(zhàn)團。
“敢打小溪!”
“抓住她!撕爛她的嘴!”
“賤人!反了你了!”
“你們不許打我媽!”
“小雜種敢咬我,放手”
兩女人如同豺狼,張牙舞爪地撲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