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辭!”花梔被他的舉動鬧得滿臉通紅,拿起竹筷要敲他手背,卻被對方反手握住手腕。
蔣辭突然起身,隔著小方桌吻住她,壽喜燒的香氣混著他身上的清冽,讓花梔幾乎忘了身處何地。
直到店員輕咳一聲,兩人才慌亂分開,蔣辭卻仍緊緊拉著她的手,指縫間沁出的汗混在一起。
“下次別這樣了……蔣辭?!?/p>
“好?!?/p>
“下周美術館有特展?!笔Y辭又往她碗里添了塊豆腐,“陪我去?就當給你的旗袍找靈感。”
特別神奇的一點是,蔣辭是體育賽事操盤手,卻對畫展很感興趣。
他說得認真,眼睛卻亮晶晶的,分明是想制造兩人獨處的機會。
花梔戳了戳他臉頰:“明明是你想看?!?/p>
“被發(fā)現(xiàn)了?”蔣辭笑彎了眼,“那看完展,我請你吃那家超火的焦糖布丁,上次排隊三小時都沒買到?!?/p>
花梔想了想,說道,“我不一定有空誒,到時候再說,好嗎?”
蔣辭有點點失望,但是想著二人都是成年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所以只回了一個“好”字。
他說話時笑容總是溫潤的,花梔望著這張熟悉的臉,突然覺得所有關于謝承寒的詭異片段都變得遙遠起來。
她靠在蔣辭肩頭,聽他絮絮叨叨說著公司的那些事,輕笑著應和。
外面下著小雨,雨聲與他的聲音融成安穩(wěn)的節(jié)拍,讓她感覺無比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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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謝氏集團頂層,落地窗外的云城燈火如銀河倒懸,謝承寒松了松領帶,手下飛速寫著東西。
手機在大理石桌面上震動起來,屏幕上助理的名字閃爍,他眉心微蹙,一邊繼續(xù)寫著,一邊按下接聽鍵。
“謝總,太太又和那位陳姓藝人出現(xiàn)在半島酒店頂層套房。”助理的聲音小心翼翼,透著幾分忐忑。
男人聽見這話,微微愣神,鋼筆在文件上劃出一道凌亂的墨跡,他盯著紙上暈開的墨痕,仿佛看見三年前那個雨夜。
井媛躺在病床上,蒼白的臉上掛著淚水,顫抖著說“孩子沒了”,他心疼得差點落淚。
結果護士遞來的診斷單上,妊娠周數與她聲稱受孕的時間整整差了一個月。
那時的謝承寒站在病房外,看著走廊盡頭的霓虹廣告牌明滅,心里某個地方轟然崩塌。
婚前那場精心策劃的聯(lián)姻,本就是家族利益的權衡,可他從未想過,連孩子的存在都是一場騙局。
“讓公關部盯著。”他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掛斷電話后,將手機重重扔在桌上。
落地窗倒映出他疲憊的身影,西裝革履的外表下,是千瘡百孔的婚姻。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婚禮那天,井媛穿著價值千萬的婚紗,戴著謝家祖?zhèn)鞯聂浯漤楁?,在媒體的燈光下下笑得明艷動人。
賓客們紛紛贊嘆這對璧人郎才女貌,卻無人知曉,在豪華婚房的陰影里,兩人連一個像樣的吻都沒有。
婚后的日子,不過是上流社會精心編織的謊言。
他們住在同一棟半山別墅,卻像是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各自在自己的世界里沉淪。
最諷刺的是,每次家族聚會,他們還要扮演恩愛夫妻。
觥籌交錯間,井媛小鳥依人地靠在他肩頭,笑意盈盈地與賓客寒暄,而謝承寒的目光卻越過眾人,落在遠處的落地窗外。
直到那個真相被揭開,謝承寒才徹底明白,這場婚姻從一開始就是個笑話。
井媛流產后,兩人的關系降至冰點,表面上維持著夫妻的體面,私下里卻早已各玩各的。
如今,聽到井媛又和小明星約會的消息,謝承寒內心早已波瀾不驚。
他起身走到窗邊,點燃一支雪茄,煙霧在冷冽的空氣中緩緩散開。
手機再次震動,這次是井媛發(fā)來的消息:“最近很忙?!?/p>
他冷笑一聲,將手機扔回桌上。
在這場利益捆綁的婚姻里,他和井媛都成了彼此的枷鎖,卻又不得不繼續(xù)扮演著虛假的角色,在人前維持著豪門夫妻的光鮮。
夜色漸深,謝承寒掐滅雪茄,整理好西裝,準備離開辦公室。
明天,他還要繼續(xù)這場永無止境的假面舞會。
那天在旗袍店偶遇的花梔,卻像一道意外的光,在他黑暗的世界里投下了一抹亮色。
只是他不知道,這抹光,能否照亮他早已冰冷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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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還是下個不停,云城籠罩在薄霧之中。
錦瑟旗袍店迎來了幾位特殊的客人。
為首的是一位穿金戴銀的貴婦,身后跟著兩名西裝革履的男子,手中抱著名貴的禮盒。
“聽聞花店長手藝精湛,特地來請你幫忙修復一件傳家寶。”貴婦優(yōu)雅地與花梔握手,示意隨從打開檀木盒。
盒中是一件繡著蘇繡的古旗袍,金絲銀線在燈光下閃爍,卻布滿了斷裂的絲線和褪色的痕跡。
花梔戴上手套,仔細檢查著旗袍:“這確實是件難得的珍品,只是修復難度很大?!?/p>
“只要能修好,價錢不是問題?!辟F婦輕笑一聲,“不過我要提醒花店長,這是我母親的遺物,若是修壞了……”
她的語氣依舊溫和,眼中卻閃過一絲冷意。
花梔指尖輕輕撫過旗袍破損處的絲線,抬起頭時目光澄澈如洗:“王太太放心,我會以最高規(guī)格對待這件旗袍?!?/p>
她取下墻上的放大鏡,將旗袍置于專業(yè)的修復工作臺上,“修復前我會先做小樣測試,用同年代的蠶絲線和礦物染料,每個步驟都會拍照記錄。”
“錦瑟開業(yè)五年來,經手的古董旗袍修復成功率是百分百?!彼蝗宦冻鰝€淡淡的微笑,指尖拂過旗袍上褪色的牡丹紋樣,“每一件古董旗袍都是有生命的,我會讓它重煥光彩?!?/p>
謝承寒立在店外的廊檐下,雨簾斜斜掠過他的肩頭。
黑色西裝沾著細密的水珠,他卻渾然不覺,目光透過透明玻璃,牢牢鎖定在工作臺前的花梔身上。
她專注講解時微揚的下頜,以及指尖撫過紋樣時的輕柔動作,一筆一劃刻進他眼底。
“用同年代的蠶絲線和礦物染料……”他低聲重復著她的話,喉結不自覺地滾動。
助理舉著傘湊過來,卻被他抬手制止。
雨絲沾濕了鏡片,他也只是隨意擦拭,生怕錯過花梔的任何一個表情。
當那句“每一件古董旗袍都是有生命的”飄進耳中時,謝承寒嘴角勾起。
不愧是他謝承寒看中的女人,很有素養(yǎng)。
但是原本精心設計的陷阱,此刻也并沒有讓他生出幾分愧疚。
因為只有用這樣的方式,才能讓她真正需要自己。
接下來的日子,旗袍店突然涌入大批客人,每個人都拿著需要緊急修復的旗袍。
花梔和店員們忙得焦頭爛額,卻發(fā)現(xiàn)工具接二連三地損壞,新到的布料也出現(xiàn)了質量問題。
更詭異的是,網上突然出現(xiàn)大量差評,指責錦瑟技術不過關,損壞客人的貴重衣物。
當花梔終于完成那件古旗袍的修復時,貴婦帶著鑒定師來了。
鑒定師拿著放大鏡仔細檢查后,突然皺起眉頭:“這針法不對,明顯是現(xiàn)代工藝,根本不是原樣修復!”
“不可能!”花梔平時沒遇到過找茬并且如此聲勢浩大的顧客,頓時有點慌亂,“我完全按照古法修復的?!?/p>
“花店長,看來你的手藝不過如此?!辟F婦收起笑容 ,“既然如此,就別怪我不客氣了?!?/p>
她示意隨從拿出合同,“按照約定,你要賠償這件旗袍價值十倍的金額。”
店內氣氛瞬間凝固,花梔的手微微發(fā)抖。
不可能……
她明明十分用心對待這件旗袍了。
怎么還會出差錯?
就在這時,店門被推開,謝承寒撐著黑傘走了進來,雨水順著傘骨滑落,在地上匯成小小的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