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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蜀山x棄奴傳】 吐劫云的老王 116927 字 2025-08-18 20:1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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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熙皇朝橫掃六合以來,已歷一甲子春秋。四方海晏河清,東境疆土一統(tǒng),紫氣盤桓于玉京之上,端的是國運昌隆之象。

昔日追隨太祖征戰(zhàn)的蔣氏一族,憑著赫赫戰(zhàn)功,獲御筆親封”定國公”爵位,世襲罔替,傳承至今日已第三代?,F(xiàn)今的蔣家堡坐擁東境南域百里封邑,良田沃野,阡陌縱橫,糧倉中堆金積玉,實乃天南首善之地。

時值仲夏,國公府內卻熱鬧得勝過年節(jié)。自宗族長老至粗使雜役,人人腳下生風。庭院間張燈結彩,廊廡里侍女捧著鎏金香爐匆匆而行,練武場上的子弟們亦比往日更加勤勉。

連日來府中這般傾力籌備,只因那道鎏金法旨——仝法閣朱砂批紅的鈞令:

【仝法閣旨】

戊申年蒲月十八,風行司通傳:

著仙霞嶺北院敖辰、棲霞山仙堡、龍泉劍宗、天刀峰、天演宗諸門,會集于云州蔣家堡,鎮(zhèn)妖破邪,滌蕩濁穢,以靖安一方生靈、庇護東境黎庶。

著托請蔣家堡,承一應接駕統(tǒng)籌事宜。

此令,仙凡一體,仝法同心,應感玄理,弘道承光。

于蔣氏一族而言,這道鎏金法旨不啻為天降祥瑞。自太祖賜爵以來,這是全族迎來最隆盛的仙緣,更是子弟們魚躍龍門的通天之階。

相比之下,與之一同下答,通令國公府配合仝法閣的圣旨,倒似顯得多此一舉了…

第三代定國公蔣宏圖掌印以來,治下風調雨順,百姓路不拾遺。三百里膏壤,歲輸太倉之粟冠絕東境,此一方水土確有"天南小瀛洲"的美譽。

定國公府的朱漆大門前,御賜的"戟門柱國"匾歷經甲子風雨依舊熠熠生輝。即便朝會位列武班之首,歸藩時儀仗可配九錫之數(shù)。即便煊赫如斯,但凡俗榮耀反倒像金絲籠般困住了蔣氏一族的野心。

祠堂里供奉的除卻丹書鐵券,還陳列許多是歷代族老遺留的求仙疏文、道門法器,以及”未竟仙途”的千古扼腕與期許。

族譜之中,數(shù)十年來雖有幾名子弟被擢入仙門??上н_者未有一二,便如秋蟬墜地。唯族裔蔣庭風,于南宗十八峰之一的五羊觀,擔任該宗門長老道號崖松居士,雖已入修真仙籍,然腰間仍佩著鐫刻國公府族徽的玉牌。

蔣氏一族皆知,崖松居士雖身為五羊觀長老,卻終究并未躋身仙門巨擘。若無仙緣接引的后輩崛起,蔣家的榮光終將困于凡塵,難登東境世族絕巔。

若要族運綿長,世代昌盛,唯突破世俗枷鎖,叩開修行之門,方能奠定萬世不朽之基。然而,此非朝夕之功,而是一條需以族裔血脈為薪、宗族底蘊為火的漫漫長路。

蔣宏圖心中難安,日夜籌謀。他深知,此次諸仙門共聚蔣家堡伏妖,是百年難遇的機緣。若能借此機會,使族中子弟得仙門青眼,哪怕多有一人能踏入修真之途,使蔣氏血脈仙裔得以宏揚,家族輝煌更堅實長存。

蔣宏圖立于正廳前,滿心歡喜地向崖松居士陳述道:”龍泉劍宗諸仙師安排于東廂,天演宗的先生也已為他們騰出了后堂;天刀峰來人較多,故安排在南庭別苑。至于棲霞堡的仙子,我已命人妥善打理西廂,隨侍的婢仆也都調教好,不敢有絲毫怠慢。”

蔣庭風雖出身蔣氏旁支,卻自幼得五羊觀仙師青眼,成為南宗仙門弟子。三十余載寒暑苦修不懈,加之家族鼎力支持,終成五羊觀最年輕的長老之一。因其修為精進,連帶其旁支一脈在族中地位也水漲船高。

作為族中有道修士,蔣宏圖對其自然倚仗有加,便是身為族長亦對其禮遇七分。

崖松眼中閃過一絲贊許:”堡主安排妥帖周全,實乃我族之幸?!?/p>

蔣宏圖聞言神色稍霽,眼中精光微閃,壓低聲音道:”庭風,你近日在堡中走動,可曾發(fā)現(xiàn)族中哪些子弟具根骨仙緣?能得南宗青睞?”

崖松指尖輕點茶盞,沉吟道:”庭風多年未歸,一時雖難以甄別,但族中年輕一輩的根骨靈蘊,較之往昔,明顯更加飽滿??磥?,族長與諸位族老這些年確實煞費苦心了?!?/p>

蔣庭風雖已三十八歲,但因修行之故,面容仍如弱冠少年般清俊。茶霧氤氳間,那雙洞悉世情的眼睛微微瞇起:”仝法閣此番召集各派前來除妖,實是難得的機緣。我族若能在此事上有所表現(xiàn),依仝法閣獎罰作風,定有恩旨,即便未能獲得入宗允準,能與各宗魁首結下香火情誼也是極大的造化?!?/p>

蔣宏圖聞言,不禁面露幾分失望之色,眉間微蹙,心中頗感遺憾。然而他亦明白,仝法閣監(jiān)察天下宗門,素以仙凡有別為規(guī)矩,便是蔣庭風身為五羊觀長老,也無權僭越。他縱有滿腹謀算,此刻也只得壓下心中所念,緩聲道:”庭風,你既為南宗長老,與各宗門往來頻繁,此番族中承此難得仙緣,還望你能多多費心斡旋?!?/p>

崖松居士心知族長念想,淡然一笑,眼底卻透著堅定之意,隨即微微頷首,語氣鄭重道:”堡主放心,庭風既為蔣氏族裔,自當竭盡所能,為我族謀取仙道機運、引渡仙緣,庭風責無旁貸?!?/p>

正廳前庭,晷針緩移,日影漸斜,轉眼酉時將至。崖松居士與蔣宏圖佇立庭前,凝神遠望天際,靜候諸仙宗駕臨。

忽然間,西南天幕之上劍光乍起,一道寒芒如匹練破云而出,轉瞬間,數(shù)道銀白劍影緊隨其后,呼嘯掠空,氣浪翻涌,宛若驚濤拍岸,震懾四野。

下方蔣家堡內城街道井然有序,煙火氣升騰,熱鬧非凡,一派繁華氣象。當天際異象乍現(xiàn),街市間眾人紛紛仰首觀望,驚呼聲四起:

“又有仙人來了!”

“是龍泉劍仙!”

十余名劍修踏劍而行,衣袂翻飛,青衣勝墨,凌厲劍氣縱橫如潮,宛若流星墜地般疾馳而至。尚未落地,凌然威壓已鋪天蓋地而來,教人不敢逼視。

為首之人乃一中年修士,鬢角微霜,面容俊朗如玉,氣度出塵,渾身上下自有一股飄逸仙風。此人正是龍泉劍宗宗主劉兆寒。

崖松見此情景,神情微振,隨即踏步向前,面帶溫和笑容,抱拳作禮道:”五羊觀崖松,恭迎劉宗主法駕!”

劉兆寒見狀亦拱手還禮,朗聲如金石相鳴:”龍泉劍宗劉兆寒,拜見蔣仙師、蔣堡主。今日叨擾貴堡,尚望海涵?!?/p>

蔣宏圖聞言滿面笑容,連忙謙虛抱拳回道:”劉宗主此言差矣。諸位仙師法駕光臨,乃我蔣家堡莫大之榮幸,何敢言叨擾二字?”

此時,早已抵達蔣家堡的天刀峰頭領亦陪同迎接。劉兆寒目光流轉間,發(fā)現(xiàn)熟識的天刀峰頭領胡金環(huán),臉上旋即露出幾分親切笑意,抱拳道:”胡兄,別來無恙?!?/p>

胡金環(huán)一身粗布短打,氣度豪邁,笑聲爽朗,伸手指向劉兆寒腰間酒壺,打趣道:”有恙有恙,老胡酒蠱子犯了。你龍泉水好酒妙,還不快讓老胡解解饞?”

劉兆寒仰頭大笑,當即解下酒壺,拋與胡金環(huán):”你這廝,還是一如往昔不修邊幅,莫要墮我輩修士風范才好!”

蔣宏圖見眾人談笑甚歡,便吩咐仆役安排諸劍修安頓下榻。各宗門領袖齊聚庭前,寒暄往來,氣氛和洽,自然無礙。

雖身為凡俗之主,蔣宏圖卻未見怠慢;諸位仙門首領亦皆謙和有禮,從不倨傲自居,對其貴胄身分亦尊重有加。

自大熙建朝,一統(tǒng)東境以來,仝法閣總攝天下宗門,創(chuàng)立”紅塵道門”修行發(fā)統(tǒng),明訂”宗門仙家不得干涉凡塵俗務”之鐵律,并承”巡狩天下,護持生民”之任。一甲子以降,諸仙宗門所在之地鮮有擾民欺壓之事;在仝法閣嚴密監(jiān)督下,諸宗門雖可接受凡俗供養(yǎng),然不得私傳法脈,亦不得與凡間權勢私相結交。

所以,面對蔣氏這樣的凡俗勢力,個宗亦需恪守分寸、周全禮數(shù),尊重凡塵的體制,可見,東境仙凡往來的節(jié)制。

由于各宗門長老、魁首,非奉仝法閣諭旨,不得擅離山門,私入紅塵。

因此,如今日諸仙宗在凡人眼前顯圣,眾魁首與蔣宏圖這凡俗世族匯聚相交,實為數(shù)十年來東境難遇的盛景。

一道人影于屋脊間飛掠而行,城中人潮熙攘,竟無一人察覺其蹤,輕功之高,當可想見。

那人輕巧翻身,落入酒館后院天井,叩門三響,隨即閃身入內,進入一間靜室?guī)俊?/p>

房中端坐一名白鬢儒生,其側侍立一位佩刀男子,目光如炬,似是名侍衛(wèi);探子入內,單膝跪地,拱手低聲道:”大人!”

白鬢儒生目光微凝,沉聲問:”如何?可看出什么了?”

探子低聲回報:”啟稟大人,蔣國公與諸仙宗來往尚稱得體,各宗領袖亦守禮有度,未見逾矩之舉。但屬下暗中調查發(fā)現(xiàn),蔣氏族中不少年輕子弟,喬作仆役之姿,潛身侍奉于諸宗修士左右?!?/p>

白鬢儒生冷哼一聲,淡淡道:”哼,蔣宏圖這老狐貍,就他會算計。陛下待其一族已是恩寵有加,卻仍不知足,還上趕著巴結那些仙門中人,真是可笑。”

探子神情猶豫,支支吾吾地低聲道:”大人……屬下……”

白鬢儒生神色一沉,冷聲道:”有話直說,莫吞吞吐吐?!?/p>

探子低頭抱拳,聲音壓得極低:”屬下行事已極為謹慎,但似乎仍被幾位仙宗之人察覺了行蹤?!?/p>

白鬢儒生淡淡一笑,從容道:”無妨,就算他們察覺,也不會點破的,便是那蔣氏知曉了也不要緊。罷了,準備動身,回京。”

三人離開蔣家堡時,馬車緩緩駛出城門。白鬢儒生掀簾探出,目光回望坐落山丘上的國公府,似期待著什么,直到車駕駛離,再也看不見山上的牌樓,輕嘆一聲:”可惜了,七十年。蔣徹的后人,終究還是…”

酉時三刻,忽聞空中異響,天際遽然霞彩漫天。一艘五色靈舟破云而至,霞光燦爛,宛若神虹掠過長空,旋即緩緩懸停于山門上方。

“是天舟!”堡中百姓見此奇景,頓時紛紛駐足仰望,驚呼聲此起彼伏,議論如潮。

只見靈舟之上霞光四散,花絮飛舞,似驟雨紛紛而落,異香盈盈,隨風彌漫天地。數(shù)名天女隨即自舟上翩然飄落,衣袂如云翻飛,氣韻清絕如蘭,神姿出塵,教人目不暇給。

崖松居士見狀目光見喜,湊近蔣宏圖耳畔贊道:”此乃,棲霞山仙堡的賜福秘法、神妙殊勝。仙舟降臨,在堡內施下福澤,驅瘟除邪,實妙不可言。”

蔣宏圖不敢怠慢,連忙躬身向前,雙手抱袖恭敬行禮道:”蔣家堡上下,恭迎諸位仙師法駕蒞臨!仙堡妙法恩澤蒼生,蔣宏圖代全堡百姓,謹致萬分謝忱。”

引領棲霞仙堡諸人的女修,氣韻與其余天女迥異。只見她背負一柄長劍,身姿挺拔如松,眉目間英氣盎然,宛若凡塵俠女一般;然而仔細觀之,其周身靈機充盈如潮,衣袂飄然間有股端莊仙韻,令人望之生敬,見她拱手朗聲回禮,語調清朗:”棲霞山執(zhí)事秦敏秋,拜見蔣堡主,并諸位道兄?!?/p>

秦敏秋話音落畢,崖松隨即上前,神態(tài)溫和謙恭,抱拳作禮道:”五羊觀崖松,見過秦仙師。”

棲霞山本為蜀境瑤池仙堡于東境開立的支脈,尤以仙堡神妙法門聞名天下,門中弟子皆為天資高絕,風姿綽約的女修。一眾隨行女修皆以輕紗蒙面,赤足凌空而立,身姿飄逸,恍若仙娥臨凡。

秦敏秋微微欠身,回首向眾女修朗聲叮囑:”爾等切記師命,切不可沾染地氣,過午不食,晝夜不語,務必堅持至布陣之時,絕不可有絲毫懈怠。”

語罷,眾天女果然不語,同時欠身響應,身姿飄逸卻沉靜,氣息飽滿卻凝實,修為卓然可見一斑。

蔣宏圖見狀,連忙遣女婢前來引領安頓。秦敏秋目光微斂,見那幾名婢女步伐輕盈,姿儀端雅,隱隱竟透著幾分靈氣波動,心下疑惑,忍不住開口問道:”蔣堡主,這幾位女婢莫非出自貴堡族中高門?”

蔣宏圖聞言微微一怔,臉上旋即浮起幾分赧然之色,躬身誠聲回道:”秦仙師慧眼如炬,實不相瞞,唯恐府中庸仆無禮,怠慢了諸位仙師,故特遣族中年輕子弟稍加淺術,充作隨侍。若有不周之處,還望仙師見諒?!?/p>

此時,一旁其他宗門首領聞言,方才恍然察覺其中端倪。劉兆寒不禁輕嘆一聲,點頭微笑道:”難怪了。方才接引我派弟子的那些仆從,舉止大方、神采飽滿,我只當國公府底蘊深厚,連仆役亦貴氣如斯,卻不料其中別有深意?!?/p>

蔣宏圖見用心既被點破,索性坦然一笑,拱手謙然道:”多謝劉宗主贊譽。實不相瞞,此番安排,正是宏圖存了幾分私心,欲替族中后輩謀取些許仙緣。若能沾染諸位仙師一點仙氣,哪怕僅得一言半語的熏陶,也是子弟們的天大福分。還望諸位莫怪宏圖用意私濫,心機淺陋?!?/p>

秦敏秋聽罷,當即朗聲一笑,語氣爽然:”堡主毋須如此自謙。敏秋方才只是見幾位女婢體脈通暢、氣韻靈秀,一時惜才,方才出言探問,哪敢責怪貴府用心良苦?”

蔣宏圖聞此,登時喜形于色,連忙抱拳,感激道:”秦仙師此言,實令宏圖感念莫名。我蔣家子弟、族中親眷若真能得諸位仙師高看一眼,那當真是他們的大機緣、大造化!”

自接獲仝法閣諭旨以來,不過短短三日,蔣家堡便已妥善安排,布置周全,足見蔣氏一族與國公府的深厚底蘊與非凡實力。

但由此可見,即便是如蔣家堡這般尊榮顯赫的世家名門,也并非僅憑財勢權位,便能讓族中子弟順利踏入仙門修行。

仙門擇徒,素來以天資根骨為要,非仙緣甚篤者實難以叩開修行之門。即便是世家子弟,縱有出身顯赫、家學淵源,亦須經諸各宗門嚴密甄別,再上呈仝法閣批準,方得有機緣踏入仙宗山門。

蔣氏所領的國公府封地,雖位處仝法閣劃定的南宗護持范圍之內,然數(shù)十年間,得以入南宗”五院十八峰”修行的族中子弟,依舊寥若晨星,屈指可數(shù)。

此般現(xiàn)狀,正映襯出仝法閣律令之森嚴,不容絲毫違逆。東境諸宗門雖各據一方仙境、聲名赫赫,然在仝法閣諭令之前,皆唯命是從,不敢有絲毫逾越。

凡俗世家縱然權勢熏天,但欲修真入道、習得仙門正法,仍是難如登天,非僅憑人力可強求。

各地仙門因地緣關系,肩負護境安民之責,難免與所屬范圍內的凡俗勢力有所接觸。然在仝法閣嚴密監(jiān)管與律法約束之下,各宗門對此向來節(jié)制有度。

仙門中一般弟子尚可行走紅塵,然凡列名在冊之長老、執(zhí)事、首座等要員,未得法旨,不得擅自與凡俗往來,否則即為逾矩。

當蔣家堡接獲仝法閣鎏金法旨的那一刻,蔣宏圖便敏銳地意識到:”此事絕非尋常的巡狩任務,而是一場百年難遇的天賜機緣?!?/p>

這是蔣氏子弟得以接近仙門、尋求入道之路的絕佳時機,更是蔣家突破凡俗桎梏、跨越仙凡界限的黃金契機。

故蔣宏圖一接到法旨,便即火速傳信五羊觀,召回蔣氏一脈中唯一修道得成的崖松居士蔣庭風。崖松接信后不敢稍有耽擱,立刻啟程返堡,協(xié)助族中執(zhí)行仝法閣諭旨。

崖松雖為仙門長老,但與凡塵族裔的血脈往來,只要遵守仝法閣規(guī)定,不插足凡俗事務,僅敦敘人倫親緣,對此閣中并不會有過多限制。

崖松自知曉族長此番召喚的重要深意,便是意借此番與仙門來往的機遇,為國公府籌謀問道仙門的根基。

安頓好諸仙門后,崖松朝蔣宏圖使了個眼色。待四下無人,蔣宏圖方才開口問道:”庭風,你是在想,為何我不與京中來人接觸吧?”

崖松微微點頭,語氣低沉:”國公府的俗務,我本不便過問,只是,這般行事,當真無妨嗎?”

蔣宏圖輕嘆一聲,緩緩道:”當年諸國爭戰(zhàn),我蔣氏一族的榮光,皆是從戰(zhàn)場上拼出來的??扇缃裉煜乱褮w一統(tǒng),東境再無戰(zhàn)事,到了我這一代,若不設法于諸仙門中另辟機緣,只怕,這皇朝,遲早也容不下我們這些勛貴?!?/p>

崖松沉默不語,低首沉思。蔣宏圖又道:”我明白,仙凡有別,你不便多言。

“多年前我曾聽祖父言道,我們這位陛下,雄才大略、天資卓絕,當年為這天下江山,竟毅然拒絕過一道絕世仙緣。而他一統(tǒng)天下、成為這人間至尊后,他更是目中無人,甚至,不允那仝法閣凌駕他的皇權。

“但凡人終歸是凡人?;噬现詿o懼仙門,是因為仝法閣閣主為陛下故舊,早立下仙規(guī)律條,約束東境諸宗??商煜鹿仓鳟吘惯€是凡人,這世道之變,誰又說得準呢?”

崖松點頭應聲,語氣鄭重:”堡主,庭風明白您的苦心,只恨自身修為淺薄,難以擔當家族千秋之重。但請您放心,此番仙緣,吾必傾力以赴,為蔣氏搏得一線契機?!?/p>

蔣宏圖輕拍崖松肩頭,露出一抹欣慰笑意,道:”我亦凡人之軀,力有窮時,唯能盡力耳。你有此心,便已無愧先祖所托,愿我等能為蔣氏血脈,在有生之年延續(xù)不墜便是?!?/p>

國公府前埕之上,廣場大旗下獵獵作響,皎潔明月高懸,銀光鋪地,蔣宏圖與崖松并肩而立,身影沉靜,映照于月色之中。

殊不知,風云已動,天下與世道之輪,正悄然滾動。


更新時間:2025-08-18 20:17: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