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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作死升官,我麻了 水木淙淙 17182 字 2025-08-18 00:1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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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子終于落成。

三個月。

一天不多。

一天不少。

最后一塊琉璃瓦被工匠小心翼翼地安放在最高聳的主殿屋脊上。

陽光潑灑下來。

整座龐大的建筑群。

流光溢彩。

金碧輝煌。

刺得人睜不開眼。

像一頭盤踞在灰暗邊城的黃金巨獸。

散發(fā)著暴發(fā)戶式的囂張氣焰。

與周圍低矮破敗的土坯房。

形成地獄天堂般的殘酷對比。

我站在宅邸那扇巨大的朱漆大門前。

門釘金光閃閃。

足有碗口大。

九行九列。

九九八十一顆。

王府規(guī)格。

僭越。

赤裸裸的僭越。

身后。

是劉三、孫福。

還有一大群新招募的奴仆、護衛(wèi)。

個個穿著嶄新的綢緞衣裳。

臉上帶著一種不真實的興奮和惶恐。

“開門?!?/p>

我聲音不高。

兩個身高力壯的護衛(wèi)。

用力推開沉重的門扇。

吱嘎——

令人牙酸的聲音。

里面的一切。

展現(xiàn)在眼前。

巨大的影壁。

整塊漢白玉雕琢。

九龍騰云。

栩栩如生。

龍。

五爪金龍。

又是僭越。

繞過影壁。

是開闊的前院。

青磚墁地。

平整如鏡。

兩側(cè)抄手游廊。

朱漆廊柱。

描金彩繪。

一路通向巍峨的主殿。

殿前九級漢白玉臺階。

雕著云紋。

殿門大開。

里面金磚鋪地。

(金磚:一種特制的皇家御用鋪地磚,非黃金)

光可鑒人。

巨大的楠木柱子。

撐起高高的穹頂。

藻井描畫著日月星辰。

奢華得令人窒息。

“老爺…這…這…”孫??粗俏遄瘕堄氨诤途偶壟_階。

腿一軟。

差點跪下。

聲音抖得像風中落葉。

“閉嘴?!?/p>

我打斷他。

“進去?!?/p>

我邁步。

踏上那僭越的臺階。

一步一步。

走向那象征著權(quán)力與毀滅的主殿。

腳踩在冰涼光滑的金磚上。

感覺不到絲毫溫度。

只有一種冰冷的期待。

老朱。

這份大禮。

夠不夠換你一道砍頭的圣旨?

住進這“王府”的第二天。

消息就長了腿。

飛出了邊城。

飛向四面八方。

飛向應天。

邊城這地方。

雖然窮。

雖然偏。

但并非真正的化外之地。

驛道雖破。

還能跑馬。

更別說。

那些拿了鹽引、賺得盆滿缽滿的鹽販子們。

他們走南闖北。

就是最好的傳聲筒。

“聽說了嗎?北邊那個鳥不拉屎的邊城!出了個瘋子縣官!”

“貪了海了去了!銀子堆成山!”

“蓋了個宅子!我的老天爺!比王爺府還氣派!用了金絲楠!漢白玉!還有五爪金龍影壁!九級臺階!”

“他娘的!這狗官是嫌自己九族命太長??!”

“御史呢?都察院的御史老爺們是瞎子嗎?這都不參他一本?”

“參?肯定參了!等著吧!應天那位爺?shù)牡?!快落下來了!?/p>

流言如野火。

燒得越來越旺。

越傳越離譜。

添油加醋。

繪聲繪色。

傳到后來。

簡直成了王七在邊城自立為王。

準備造反了。

我穩(wěn)坐釣魚臺。

待在“王府”里。

享受著僭越的奢華。

每天睡到日上三竿。

吃著山珍海味。

穿著只有大員才能用的云錦蟒紋(僭越)。

看著舞姬在鋪著波斯地毯的大殿里扭動腰肢。

絲竹管弦。

靡靡之音。

醉生夢死。

就等那把刀落下來。

劉三成了邊城實際上的二把手。

鹽引生意還在做。

源源不斷的銀子流入。

維持著這座“王府”驚人的開銷。

也維持著我“自尋死路”的進程。

他紅光滿面。

志得意滿。

看我的眼神。

偶爾會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憫。

大概覺得我死到臨頭還在享樂。

蠢得無可救藥。

孫福則徹底蔫了。

像個驚弓之鳥。

每次聽到馬蹄聲靠近縣衙。

或者看到陌生的面孔在附近晃悠。

都會嚇得臉色慘白。

以為那是京城來的緹騎。

來鎖拿我這個“逆臣賊子”。

去滿門抄斬。

連帶他一起。

日子一天天過去。

半個月。

一個月。

應天方向。

毫無動靜。

沒有想象中的緹騎。

沒有鎖拿欽犯的囚車。

甚至連一封申斥的公文都沒有。

死一般的寂靜。

像暴風雨來臨前。

壓得人喘不過氣。

我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不對勁。

太安靜了。

老朱的耳目遍布天下。

邊城鬧出這么大動靜。

他不可能不知道!

御史的彈劾折子。

怕是早就堆滿他的御案了!

為什么沒反應?

難道…

他覺得我貪得還不夠多?

僭越得還不夠狠?

不足以讓他動刀?

還是說…

他在憋什么大招?

我坐在主殿那張寬大的、鋪著虎皮(僭越)的紫檀木太師椅里。

手指無意識地敲著光滑的扶手。

發(fā)出篤篤的輕響。

殿內(nèi)點著昂貴的龍涎香。

青煙裊裊。

熏得人昏昏欲睡。

舞姬還在跳。

身姿曼妙。

樂師的曲子換了一支又一支。

我卻覺得索然無味。

煩躁。

像無數(shù)只螞蟻在心里爬。

老朱。

你到底在等什么?

難道真要逼我…

我眼中寒光一閃。

一個更瘋狂的念頭。

像毒蛇一樣鉆了出來。

既然貪腐和僭越還不夠。

那就再加點料!

加點真正能讓老朱跳起來殺人的料!

謀逆!

對!

就是謀逆!

私造甲胄!

私藏兵器!

這玩意兒。

在任何一個朝代。

都是皇帝絕對的逆鱗!

碰之即死!

滅門!滅族!

我就不信!

老朱能忍這個!

“來人!”

我猛地站起身。

聲音在空曠的大殿里回蕩。

舞樂驟停。

舞姬和樂師惶恐地跪下。

劉三快步從殿外跑進來。

“老爺?”

“把工地上那些工匠頭子?!?/p>

“還有城里最好的鐵匠?!?/p>

“都給本官找來!”

“立刻!”

“馬上!”

我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殺氣。

劉三被我嚇了一跳。

“工…工匠?鐵匠?老爺您這是…”

“讓你去就去!”

我厲聲喝道。

“少問!”

劉三不敢再多言。

“是!是!小的這就去!”

他轉(zhuǎn)身就跑。

不多時。

七八個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工匠頭子。

還有三個滿身煙火氣、一臉茫然的老鐵匠。

被帶到了殿前。

跪在冰涼的金磚上。

頭都不敢抬。

我看著他們。

目光掃過。

像刀子刮過。

“都聽著。”

我開口。

聲音冰冷。

“給你們一個新差事?!?/p>

“在城外?!?/p>

“給本官建一座工坊?!?/p>

“要大!”

“要快!”

“要隱秘!”

工匠頭子們面面相覷。

一個膽子稍大的。

小心翼翼問:“老爺…不知…不知要建何等工坊?小的們好準備料子…”

我盯著他。

一字一頓。

“軍器工坊。”

四個字一出。

大殿里的空氣瞬間凝固了。

跪著的人。

全都僵住。

臉色唰一下變得慘白如紙。

孫福站在我身后不遠處。

喉嚨里發(fā)出一聲短促的抽氣聲。

像被人扼住了脖子。

“老…老爺…”一個老鐵匠嚇得魂飛魄散。

“軍…軍器?老…老爺…這…這是誅…誅九族的…”

“砰!”

我抓起手邊一個白玉茶盞。

狠狠摔在地上!

碎片四濺!

“閉嘴!”

我咆哮。

“本官就是要誅九族!”

“你們干不干?”

“不干?”

“現(xiàn)在就把你們?nèi)依闲??!?/p>

“都拉出去砍了!”

“干!”

“工錢翻三倍!”

“建好了?!?/p>

“每人賞銀千兩!”

“保你們?nèi)腋毁F!”

威逼。

利誘。

赤裸裸。

跪著的人。

抖得像秋風里的落葉。

巨大的恐懼。

和同樣巨大的誘惑。

在他們臉上交織。

最終。

對死亡的恐懼。

和對銀子的渴望。

壓倒了理智。

那個膽子稍大的工匠頭子。

重重磕了個頭。

額頭碰在金磚上。

咚的一聲。

“小…小的…愿為老爺效死!”

有人帶頭。

其他人也紛紛磕頭。

聲音發(fā)抖。

“愿…愿為老爺效死…”

“很好?!?/p>

我滿意地點點頭。

“劉三?!?/p>

“你親自督造。”

“地點選隱蔽些?!?/p>

“四周給我圍起來。”

“派兵…派人日夜看守!”

“一只蒼蠅也不許飛進去!”

“里面的工匠?!?/p>

“進去就別出來?!?/p>

“吃住都在里面!”

“材料?”

“不惜代價!”

“給本官弄來!”

“要快!”

“三個月!”

“本官要看到東西!”

“十萬套甲胄!”

“一萬門大炮!”

“少一件?!?/p>

“提頭來見!”

十萬甲胄!

一萬大炮!

這個數(shù)字。

像一顆炸雷。

在死寂的大殿里爆開!

所有人都傻了。

連劉三都張大了嘴。

足以武裝一支橫掃數(shù)省的大軍!

這已經(jīng)不是謀逆。

這是把謀逆兩個字。

寫在腦門上。

再綁上炸藥包。

沖到應天城下去蹦迪!

老朱。

這總夠了吧?


更新時間:2025-08-18 00:19: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