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抿著唇?jīng)]說話,眼淚卻一顆顆砸在地上。
“臟了就是臟了,”父親冷冷道,“還想嫁給少帥?”
沈志明嗤笑一聲:“婉兒從小就知書達理,你呢?不知道在外頭都學了什么下作手段?!?/p>
沈婉兒適時地啜泣一聲,怯怯道:“姐姐,對不起。如果不是我提前回來,你也不會……”
我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她,忽然笑了:“沒關(guān)系,都是芝雅自己不小心。”
“既然芝雅已經(jīng)不干凈了,”我輕聲說,“和少帥這門親事,就讓妹妹替我吧,我心甘情愿。”
父親神色稍霽:“算你還有點自知之明。”
沈志明卻還不肯放過我,俯身在我耳邊低聲道:“等婉兒出嫁后,你自己找個地方了斷吧,別臟了沈家的門楣?!?/p>
這句話無疑成為摧毀我良知的最后一擊。
我垂著眼睫,嘴角仍掛著笑,可袖中的手卻死死攥緊,指甲深深陷進掌心,幾乎要掐出血來。
既然你們都不想讓我活,那就一起死好了。
七歲那年冬天,我被沈志明牽著手帶出沈家大門。
“哥哥,我們要去哪兒?”我仰頭問他,嘴里呼出的白氣在寒夜里散開。
他低頭看我,嘴角掛著笑,可那雙眼睛卻冷得讓我發(fā)抖:“帶你去買栗子糕?!?/p>
我信了。
那晚,他沒有帶我去買栗子糕,而是把我交給了一個滿臉橫肉的丑男人。
那人捏著我的下巴左右打量,像在檢查牲口,最后掏出幾塊銀元塞給沈志明:“成色不錯,我收了?!?/p>
沈志明接過錢,轉(zhuǎn)身就走。
我撲上去拽住他的衣角,眼淚糊了滿臉:“哥哥!別丟下我!”
他一把甩開我,還順勢踹了我一腳,頭也不回地消失在巷子盡頭。
我被賣給了人販子,又轉(zhuǎn)手賣給了一個姓李的光棍。
李光棍四十多歲,獨居在城外一間破草屋里。
他給我買了新衣裳,還煮了熱騰騰的肉湯,笑瞇瞇地說:“小雅乖,以后這兒就是你的家了?!?/p>
我捧著碗,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我以為自己終于遇到了好人,直到那個月黑風高的晚上。
他掀開我的被子,粗糙的手掌在我身上游走,嘴里噴出的酒氣熏得我作嘔?!毙⊙殴裕迨遄钐勰懔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