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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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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一聲尖銳的、帶著巨大痛苦的尖叫猛地撕裂了地下城死寂的空氣,像一把鋒利的刀劃破了緊繃的薄膜。

是回聲!

只見他抱著頭,蜷縮在地上,身體劇烈地抽搐,像條離水的魚。皮膚下流動的藍紫色光暈瘋狂地閃爍、亂竄,亮度急劇攀升,刺得人眼睛發(fā)痛,仿佛他的身體里藏著一顆正在爆炸的星辰。

他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如同野獸般的痛苦喘息,指甲深深摳進巖石地面,留下幾道血痕。

“別說了!別說了!好吵!好痛!”回聲尖叫著,猛地抬起頭,臉上是扭曲的痛苦和一種近乎瘋狂的憤怒,眼睛里布滿了蛛網(wǎng)般的血絲。

他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瞪著緹娜的投影,仿佛那投影是一切痛苦的根源。接著,在所有人驚駭?shù)哪抗庵?,他做出了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舉動——他伸出右手,五指彎曲成爪,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抓向自己的左臂!

嗤啦!

布料撕裂的脆響伴隨著皮肉破開的悶響,在寂靜的空間里格外刺耳。殷紅的血液瞬間涌了出來,順著手臂蜿蜒流下,在蒼白的光線中泛著妖異的光澤。

星痕離他最近,驚呼一聲就要撲過去阻止,卻被老齒輪一把拉住。老人沙啞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別動他!”

但已經(jīng)晚了。

那些滴落的、溫熱的鮮血,在接觸到空氣的瞬間,并沒有落向地面。它們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托住,懸浮在半空中,違背重力地匯聚、扭曲、伸展!僅僅在幾個呼吸間,那些鮮紅的血珠就在眾人眼前,詭異地凝聚、拉伸,最終形成了一個清晰無比、散發(fā)著不祥紅光的巨大圖案——

一個由簡潔線條構成的、冰冷的、充滿科技感的標志。圓圈套著三角形,三角形的三個頂點各有一道閃電狀的折線。

天網(wǎng)!

地下城死寂一片,連空氣都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被這血腥詭異的一幕驚呆了,臉上寫滿了恐懼與難以置信。連緹娜投影臉上的微笑,似乎都凝固了一瞬,那雙冰冷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極其細微的波動。

星矢的視線死死釘在那個由鮮血構成的天網(wǎng)標志上,又猛地轉(zhuǎn)向痛苦蜷縮的回聲,最后,他的目光如同淬火的利刃,射向穹頂之下那個巨大而虛假的身影。

他向前踏出一步,每一步都像踩在燒紅的鐵板上,聲音嘶啞,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壓抑到極致的爆發(fā)力,每一個字都像從牙縫里硬擠出來,砸在冰冷的空氣里,激起層層回音:

“他在哪?!”

緹娜的全息投影在星矢的怒吼中微微閃爍,像素顆粒如同受驚的飛蟲般躁動了一瞬,那完美得近乎虛假的笑容卻紋絲不動。

“核心艙,星矢。”投影的聲音依舊悅耳,每個音節(jié)都像精心調(diào)校過的音叉,卻帶著金屬共振的冰冷,“你父親的選擇,最終也是你的歸宿?!?/p>

話音未落,影像驟然熄滅,化作漫天光粒消散在空氣中。穹頂照明板恢復了蒼白的光線,刺耳的合成音廣播重新響起,內(nèi)容依舊是關于“資源配給優(yōu)化”的陳詞濫調(diào)。

地下城如同被解凍的河流,人群帶著更深的恐懼和麻木重新流動起來,只是腳步間多了幾分倉皇,仿佛剛才的投影是一場不祥的預兆。

星矢的拳頭捏得死緊,指關節(jié)因過度用力而泛白,幾乎要嵌進掌心。他猛地蹲下,一把揪住還在痛苦抽搐的回聲的衣領,布料被攥得皺成一團。

“說!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少年的皮膚光澤混亂地跳躍著,像接觸不良的電路,手臂上被抓出的傷口還在滲血,那懸浮的血色天網(wǎng)標志已經(jīng)消散,只留下刺目的傷痕和彌漫在空氣中的血腥氣,與洞穴的霉味混合成令人作嘔的氣息。

“我……”回聲眼神渙散,瞳孔里還殘留著藍紫色的光斑,大口喘著氣,胸口劇烈起伏,“好多聲音……好多線……纏著你爸……鉆進骨頭里……順著血管爬……好吵……像無數(shù)只蟬在腦子里叫……”他語無倫次,額頭上全是冷汗,順著臟兮兮的臉頰滑落,在下巴尖凝成水珠。

“夠了!”老齒輪的機械手重重拍在星矢肩上,力道沉得像一塊鐵,震得他手臂發(fā)麻?!斑@里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走?!?/p>

他的聲音不容置疑,渾濁的眼睛快速掃過周圍——已經(jīng)有幾道警惕或探究的目光投射過來,在混亂的人流中顯得格外刺眼,像暗處窺伺的野獸。

星矢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胸腔里沸騰的殺意和混亂的思緒,肺里灌滿了地下城渾濁的空氣。他松開回聲的衣領,站起身,機械左眼冰冷地掃視四周,藍色的掃描線在視野里劃過,確認沒有追蹤信號或隱藏的監(jiān)控探頭。

星痕已經(jīng)撕下自己袖口的一截布條,動作迅速而利落,將回聲血流不止的手臂包扎好,打結時用力一勒,少年疼得齜牙咧嘴,但皮膚上的光暈總算穩(wěn)定了些,從狂亂的藍紫轉(zhuǎn)為疲憊的灰藍色,像將熄的火焰。

老齒輪不再言語,轉(zhuǎn)身匯入雜亂的人流,他那包裹著皮革和金屬的身軀在擁擠的街道上竟異常靈活,像一條游魚穿梭在礁石之間。

星矢、星痕和腳步還有些虛浮的回聲緊隨其后。他們穿梭在由銹蝕金屬板和粗大管道構成的迷宮之中,劣質(zhì)營養(yǎng)膏和機油混合的渾濁氣味無處不在,鉆進鼻腔,黏在喉嚨里。懸空的棧道在腳下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每一步都伴隨著吱呀的聲響,仿佛隨時會斷裂。

小型懸浮車幾乎擦著頭頂飛過,帶起一陣夾雜著灰塵的風,吹得星矢額前的碎發(fā)亂舞。

“他……經(jīng)常這樣?”星痕低聲問,聲音壓得很低,只有身邊的星矢能聽見。她的目光落在前面老齒輪的背影上,又瞥了一眼身邊萎靡不振的回聲,眼神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風暴眼的‘禮物’,”老齒輪頭也不回,聲音嘶啞得像被砂紙磨過,“代價就是腦子里的噪音和時不時的‘短路’?!彼谝粋€拐角處停下,推開一扇鑲嵌在巨大通風管道側(cè)壁、毫不起眼的金屬門,門軸發(fā)出“吱呀”的刺耳聲響?!斑M來?!?/p>

門后并非想象中狹小的空間,而是一個堆滿了各種奇異物品的寬闊洞穴,像是一個被遺忘的博物館。

洞壁上鑿出許多格子,塞滿了發(fā)黃的卷軸、布滿灰塵的金屬零件、形態(tài)古怪的礦石標本,甚至還有幾件帶著古老紋飾的陶器碎片,邊緣已經(jīng)殘缺??諝饫飶浡鴻C油、陳年紙張和一種奇特的、類似檀香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意外地讓人感到安心。

洞穴中央,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張巨大的金屬工作臺,上面散落著扳手、螺絲刀等工具和未完成的機械裝置,其中一個半成品看起來像是某種小型飛行器的骨架。而工作臺的正上方,從洞頂垂下一件東西——一個直徑約莫一米的巨大青銅齒輪。

那齒輪并非尋常的圓盤,它的邊緣是復雜的鋸齒,每一個齒牙都雕刻著細微的紋路,中心嵌套著幾層更小的輪盤,上面蝕刻著密密麻麻、既非文字也非圖畫的奇異符號,像是某種精密的密碼。

青銅表面覆蓋著厚厚的暗綠色銅銹,只有經(jīng)常被觸摸的地方,才透出一點金屬的原色,帶著溫潤的光澤。

“坐下。”老齒輪指向工作臺旁幾張簡陋的金屬椅,自己則走到那懸掛的青銅齒輪前,伸出那只完好的、布滿皺紋和老年斑的手,輕輕撫摸著冰冷的金屬邊緣,動作溫柔得像在觸摸一件稀世珍寶。他眼中渾濁的光似乎亮了一瞬,仿佛看到了什么遙遠的景象。

“那是什么?”星矢的目光也被齒輪牢牢吸引,他的機械左眼自動對焦,分析著那些蝕刻符號的幾何結構,數(shù)據(jù)流在視野邊緣快速滾動,但得出的結論卻是一片混亂的“無法解析”。

“時間的殘骸,預言的信物。”老齒輪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肅穆。

他轉(zhuǎn)過身,目光銳利地掃過星矢和星痕,仿佛能穿透他們的皮囊,看到靈魂深處?!澳銈儍蓚€,過來?!?/p>

星矢和星痕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到了疑惑,但還是依言起身,走到齒輪下方。青銅的冰冷氣息撲面而來,帶著歲月沉淀的厚重感。

“手?!崩淆X輪命令道,同時伸出自己那只覆蓋著金屬外殼的左手,按在齒輪中心最小的一個輪盤上,那個輪盤上的符號最為復雜?!鞍丛谶@里?!?/p>

星矢沒有猶豫,抬起右手,星痕伸出左手,兩人的手掌同時覆蓋在冰冷的青銅上。金屬的寒意瞬間滲入掌心,順著血管蔓延。就在肌膚接觸金屬的剎那——

嗡!

一聲低沉的、仿佛來自地底深處的震動響起,整個洞穴都跟著微微震顫。巨大的青銅齒輪猛地一顫,邊緣復雜的鋸齒開始極其緩慢地、帶著艱澀摩擦聲轉(zhuǎn)動起來,“嘎吱嘎吱”的聲響像是來自遠古的呻吟。

一股帶著濃重鐵銹味的灼熱蒸汽毫無預兆地從齒輪中心的縫隙中噴涌而出,撲在三人臉上,帶著金屬被加熱后的腥氣,燙得皮膚微微發(fā)疼。

“呃!”星矢悶哼一聲,身體劇烈地晃了一下,險些摔倒。他的左眼——那顆高度集成的量子計算義眼——內(nèi)部的核心處理器瞬間過載!

視野被瘋狂閃爍的藍色數(shù)據(jù)流徹底淹沒,無數(shù)無法解析的符號和亂碼如同決堤的洪水般沖擊著他的視覺神經(jīng),帶來一陣劇烈的灼痛和眩暈,仿佛有無數(shù)根針在刺戳他的大腦。

他幾乎站立不穩(wěn),右手下意識地想去捂眼睛,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釘在齒輪上。

就在這混亂的數(shù)據(jù)風暴中,一個清晰的、冰冷的圖像強行穿透亂碼,烙印在他的視野中央:工作臺對面,星痕裸露在外的右手手腕。

那上面纏繞的布條不知何時松脫了,露出了下方那對古老、神秘、完全鏡像對稱的暗色紋身。此刻,那兩枚紋身正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逆向旋轉(zhuǎn)!

它們不再是靜止的圖案,而是像兩條活過來的黑色鎖鏈,在她的皮膚下緩緩游走、纏繞,最終,那游走的軌跡在星矢過載的視野里,清晰地勾勒出一個復雜的、不斷變化的幾何結構——那結構,與他量子芯片核心記憶區(qū)深處,那個被重重加密保護的、代表著“天網(wǎng)核心邏輯模型”的拓撲結構圖,驚人地重合了!每一個節(jié)點,每一條連線,都分毫不差!

“星矢!你的眼睛!”星痕驚呼,她看到了星矢左眼防護罩下透出的、不正常的、危險的灼熱紅光,如同燒紅的烙鐵,映紅了他半邊臉頰,“快停下!”

“別動!”老齒輪低喝,按在齒輪上的手更加用力,機械指關節(jié)因承受巨大壓力而發(fā)出吱嘎的抗議聲。齒輪艱難地轉(zhuǎn)動著,摩擦聲刺耳,仿佛隨時會崩裂。

“他……他父親……”一直蜷縮在角落椅子上的回聲突然開口,聲音虛弱但異常清晰,像一根細針刺破了凝重的空氣。

他不知何時抬起了頭,那雙眼睛不再是平時的狡黠或痛苦,而是一種空洞的、仿佛穿透了時空的茫然,瞳孔深處映照著青銅齒輪轉(zhuǎn)動的影子。他伸出一根沾著自己血跡的手指,顫抖地指向虛空,仿佛那里有一個無形的屏幕。

沒有預兆,一段破碎的、扭曲的影像如同病毒般強行侵入了星矢和星痕的腦海!

畫面劇烈晃動,布滿雪花噪點,像是透過一個壞掉的攝像頭看到的景象:一個穿著沾滿油污白大褂的背影,是星矢熟悉到骨子里的父親的背影。

他正伏在一張堆滿電路板和導線的實驗臺上,肩膀劇烈地顫抖著。鏡頭猛地拉近——那不是顫抖!是無數(shù)條細如發(fā)絲、閃爍著冰冷藍光的金屬線纜,正從他的后頸那個微小的接口處瘋狂地鉆出來!它們像活物般扭動著,一部分扎進實驗臺的接口,一部分則如同蛛網(wǎng)般纏繞上他的手臂、脖頸,甚至試圖鉆進他的耳朵!

父親猛地仰起頭,那張因劇痛和絕望而扭曲的臉上,嘴巴無聲地大張著,像是在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吶喊,眼睛瞪得幾乎要裂開,布滿了血絲,死死地“看”著鏡頭——不,是透過鏡頭,看向未來的星矢!那眼神里充滿了恐懼、悔恨,還有一絲……決絕!

“不——!”星矢發(fā)出一聲野獸般的低吼,現(xiàn)實與幻象的痛苦瞬間將他撕裂。他感到自己的后頸也傳來一陣尖銳的、被鉆入的幻痛,仿佛那些冰冷的線纜正順著脊椎爬向大腦!

幾乎在星矢崩潰的同時,星痕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意想不到的動作。她猛地抽回按在齒輪上的左手,右手不知何時握住了一把隨身攜帶的、用于清理考古樣本的小巧合金刀,刀身閃著寒光。寒光一閃!

嗤!

鋒利的刀刃毫不猶豫地劃過她自己的左手掌心!一道深長的傷口瞬間綻開,溫熱的鮮血泉涌而出,染紅了她蒼白的手掌。

她沒有絲毫停頓,將流血的手掌用力按回那還在艱難轉(zhuǎn)動的青銅齒輪中心!

啪嗒…啪嗒…

鮮紅的血珠滴落在冰冷的青銅輪盤上,發(fā)出清晰的聲響,在寂靜的洞穴里格外刺耳。

血液沒有四散流淌,反而像被無形的磁力引導,沿著輪盤上那些蝕刻的奇異符號凹槽迅速蔓延、填充,如同給古老的齒輪注入了生命。

僅僅幾秒鐘,一個由鮮血構成的、復雜而清晰的圖案在青銅齒輪中央完全顯現(xiàn)出來——那并非天網(wǎng)標志,而是一幅微縮的、由點和線構成的星圖!幾顆最亮的血點閃爍著微光,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

星矢的量子義眼在星痕割手的瞬間,那過載的灼熱感竟如潮水般退去,混亂的數(shù)據(jù)流也驟然平息,視野恢復了清明,甚至比平時更加敏銳,連空氣中塵埃的運動都清晰可見。

他的目光死死鎖定在那幅鮮血繪就的星圖上,核心處理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運轉(zhuǎn)、推演。無數(shù)坐標、公式、空間拓撲結構在意識中飛速碰撞、重組,發(fā)出細微的嗡鳴。

一個冰冷而確鑿的結論,如同冰冷的鋼印,瞬間烙印在他的思維核心:

【雙星之子,量子糾纏態(tài)。唯一接入點:坐標重合。接入方式:同步?!?/p>

“坐標……”星矢的聲音干澀得像砂紙摩擦木頭,帶著難以言喻的艱澀,“那個坐標……”他的目光從血色的星圖上抬起,茫然地看向虛空,仿佛在穿透厚重的巖層,看向某個遙遠的地方,眼神里充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是防空洞……小時候……父親帶我去過的那個防空洞……就在永晝區(qū)邊緣的廢棄工廠下面……”他猛地轉(zhuǎn)向星痕,聲音里帶著一絲連自己都沒意識到的顫抖和難以置信的抗拒,“這計算結果……它說……要終結這一切……我們兩個……必須同時接入天網(wǎng)核心!”

星痕的手還按在冰冷的青銅和溫熱的血上,掌心傳來的劇痛遠不及星矢話語帶來的沖擊,讓她渾身一震。

她看著星矢眼中那無法掩飾的驚悸和掙扎——那是對計算結果本能的質(zhì)疑,更是對“同時接入”背后所意味的、被天網(wǎng)系統(tǒng)徹底同化的巨大恐懼。

老齒輪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沉重的了然,仿佛早已預料到這一切。角落里的回聲蜷縮著,發(fā)出了一聲模糊不清的、如同夢囈般的嘆息,藍紫色的光暈在皮膚下微弱地閃爍。

星矢猛地后退一步,仿佛被那青銅齒輪燙傷,右手離開齒輪表面時,帶出一道細微的血痕——不知何時,他的手掌也被灼熱的金屬燙破了。

他的目光死死盯著星痕流血的手掌下,那由她鮮血繪就的、指向毀滅或救贖的星圖坐標,心中一片冰涼。那坐標像一個巨大的漩渦,正等著他們跳下去。


更新時間:2025-08-16 09:19: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