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芹被踹飛數(shù)米遠(yuǎn),砰的一聲重重落地。
踹的是肚子,可她覺得全身的五臟六腑已經(jīng)全部碎裂,疼的她整個人扭曲,哎喲哎喲的直叫不停。
土坯的四合院不隔音。
小院子的動靜很快引起了屋里人和街坊鄰居的注意。
庖屋里一個女人最先伸出腦袋向小院子望去。
金黃色的陽光灑在小院子里。
讓她有些晃眼。
等看清楚形勢后,她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地上躺著平日里對她們幾個妯娌和侄女頤指氣使的大嫂,她的不遠(yuǎn)處站著又小又瘦的全身臟兮兮的陸春花。
那個唯唯諾諾,全家人都可以欺負(fù)的廢物。
她此刻正雙手抱臂筆直的站在一邊。
陽光給她灑下一層金光。
陸春花居高臨下,淡漠的看著李秀芹弓著身體不停叫喚。
注意到左邊庖屋里探出的腦袋,她緩緩轉(zhuǎn)頭,一雙冷漠如同毒蛇的眼睛與她對上。
只一眼,她像是被怪物盯上一樣,整個人被一股力量定住,連呼吸都慢了半拍。
她吞咽唾沫,擠出一個哭笑不得的難看笑容,結(jié)結(jié)巴巴朝著她道:“我,我什么都,都,都沒有看到?!?/p>
“你,你,我,我還有飯沒煮?!?/p>
“我先,先去煮飯了?!?/p>
女人身體僵硬,使了很大的勁才轉(zhuǎn)身跑回到庖屋里,后怕的拍著自己胸脯大口大口的呼吸。
她直到離開陸春花那道駭人視線,整個人才像活過來一樣。
可怕,太可怕了。
她剛剛的眼神就像怪物,讓她不寒而栗。
陸春花腦海里快速閃過剛剛那個女人信息。
那個女人叫何桂香,是蘇家老二蘇鐵生的媳婦。
仗著自己丈夫是童生,平日里沒少對原主頤指氣使,想偷懶時就把原主叫到她現(xiàn)在所住的家里,把家里的活都推給原主。
當(dāng)著原主的面嘲笑她,數(shù)落她。
陸春花面無表情收回視線,再次看向在地上捂著肚子哎喲哎喲叫喚的李秀芹。
這個女人是那個老惡婆的侄女。
嫁過來后,覺得自己靠山大。
在這家里看誰不順眼就罵罵咧咧陰陽怪氣,除了老惡婆和她老來得女的女兒。
李秀芹緩過一陣疼痛。
單手撐著地從地上慢慢的坐起來。
還不等她開罵。
一道帶有怒意的男人聲音從屋里傳來。
“一大清早的,嚎什么嚎。”
話音落下,一個虎背熊腰的魁梧的男人從屋里走出來。
他的身后跟著走出一個又一個人。
三個漢子和一群孩子。
有的孩子孩子揉著睡眼朦朧的眼睛,一副懵懂。
蘇家不高的院墻外也陸續(xù)站滿看熱鬧的鄰居和村里人。
“這大清早的,老蘇家這是發(fā)生什么事了?”
“不清楚,我來的時候,小李氏就已經(jīng)坐著在地上?!?/p>
“這小李氏可不是個吃虧的主,平日里要是有點(diǎn)什么事都是大呼小叫的,今天怎么不嚎了?”
“誰知道呢?”
“那個蘇陸氏,我看著今天怎么有點(diǎn)不一樣呢?”
“你也感覺出來了?”
被問的村民點(diǎn)點(diǎn)頭,這么明顯是人都能感覺的到好吧,而且他總覺得這陽光明媚的大熱天有種涼颼颼的感覺。
圍觀村民站在院門口,你一言我一語的。
時不時的點(diǎn)頭搖頭,對著老蘇家指指點(diǎn)點(diǎn)。
陸春花轉(zhuǎn)身抬眸,毫不畏懼的對上走出屋子的男人兇狠發(fā)怒的視線。
眼前這個人就是大原主八歲的丈夫蘇鐵牛。
常年干活,一身地腱子肉。
記憶里這個男人欺軟怕硬,麻木愚孝,腦袋一根筋,在外人面前憨厚愚笨,回到家在外面所受之氣就會全部發(fā)在原主身上,不是拳打腳踢就是木棍伺候。
導(dǎo)致原主看到他就忍不住的發(fā)怵。
小黑屋外的那根木棍就是他所準(zhǔn)備的。
陸春花壓了壓手指。
手指骨節(jié)咔咔作響。
一股想揍人的沖動勁在全身蔓延。
和這群人說話,根本就是浪費(fèi)口舌。
她可不打沒意義的口水戰(zhàn)。
蘇鐵牛滿臉怒意握緊拳頭三兩步?jīng)_到陸春花面前,對著她怒吼出聲:“陸春花,你是不是瘋了?”
“誰給你的膽子,敢……”
“啪!!”
蘇鐵牛怒吼的話還沒有說完,陸春花一巴掌直接把她拍飛,轟隆一聲,蘇鐵牛被嵌在屋里的土墻上,摳都摳不下來。
力道掌握的剛剛好。
活不好也死不了。
陸春花瞇著眼看墻上男人。
露出一抹駭人冷笑。
問她誰給的膽子,當(dāng)然是自己給的。
她的動作讓所有圍觀的人目瞪口呆的震驚,震驚過后就是齊齊后退,膽子小的已經(jīng)被嚇的魂沒了,連滾帶爬的跑了。
邊跑邊大聲喊:“不好了,不好了,蘇陸氏瘋了,她瘋了?。 ?/p>
“殺人了,殺人了??!”
“蘇陸氏殺人了。”
“村長,村長,不好了,殺人了。”
……
跟在蘇鐵牛身后本來想上前質(zhì)問的蘇家人,腿腳發(fā)軟也齊齊后退好幾步,直到退到房屋門口,貼上墻壁。
李秀芹見狀,即將要罵出口的話卡在喉嚨里。
閉上張大的嘴,默默把話吞咽回肚子里。
感情剛剛那一腳她還對自己手下留情了。
這要是給自己這樣的一巴掌,她怕是早已進(jìn)氣多出氣少了。
這,這女人不會是真的是瘋了吧。
被嵌在墻上的蘇鐵牛還有意識,他腦袋昏沉,全身像是被抽走了力氣四肢動彈不得。
他只能虛弱的呢喃發(fā)出求救聲。
“救……救……救,救我?!?/p>
“我,我不想死,救,救我??!”
陸春花眉心一擰,這個也是個不禁打的,看著全身是肉,沒想到這么弱雞。
自己一巴掌就把人甩這么遠(yuǎn)了。
接下來到誰好呢。
陸春花轉(zhuǎn)身視線看向身體貼在門墻上的老蘇一大家子。
那眼神如同索命的惡鬼,冰冷又帶著一股戾氣。
蘇家人被她的眼神嚇的跑回屋里,躲在角落瑟瑟發(fā)抖。
小孩更是嗚咽著哭爹喊娘。
蘇家老大蘇鐵柱,蘇家老四蘇鐵皮和蘇家老五蘇鐵丁,他們的腳此刻像是灌了鉛,寸步難移。
心里的恐懼逐漸放大。
心跳加快腎上素飆升。
還不等陸春花有下一步動作,蘇家三兄弟直接被嚇尿了褲子。
黃色液體隨著褲腿流下,陸春花嫌棄的移開視線,目光掃向周圍的圍觀村民,村民快速的蹲下抱頭擠在一起。
屏住呼吸連聲音都不敢發(fā)出。
陸春花不悅冷下臉。
這才剛剛開始這群人就怕成這樣,接下去她還怎么玩。
她輕輕嘆氣,摸摸自己干癟的肚子,轉(zhuǎn)身走向庖屋。
嗯,肚子餓了,她還是先填飽了再繼續(xù)打算下一步。
庖屋里炊煙裊裊。
院子里一片狼藉。
一個頭發(fā)鬢角發(fā)白的中年男人帶著七八個年輕壯年小伙腳步匆匆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