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她的手在發(fā)抖，覺得有些蹊蹺，便繼續(xù)問：
“大姐今年幾歲？在哪工作呢？”
“她今年21了，去年就結(jié)婚了，嫁給了隔壁村的老李頭，還是我給她找的好人家！”
媽媽在一旁接話，聲音揚(yáng)得很高。
接著又沉下臉，對著大姐道：
“好不容易回家一趟，空手回來也就罷了，擺那副死人臉給誰看？不吃給我滾回去！”
大姐猛地抬起頭，用力擠出一個微笑，看起來令人心酸。
我愣住了，她才21歲，也就比我大3歲，可看上去卻像四五十歲的人。
而且她抬起頭我才發(fā)現(xiàn)，除了額頭的烏青，她的臉上到處是傷口。
這一看就不是摔的，是被人打的。
“大姐，你臉上這傷究竟怎么回事？”
我還是忍不住問了出口。
大姐掃了媽媽一眼，猛地?fù)u頭不說話，眼淚卻掉了下來。
媽媽把碗往桌上一磕，惡狠狠地看向她：
“哭什么哭，福氣都被你哭完了！那老李頭脾氣是急了點(diǎn)，但你要是安安分分，他能動手？”
“嫁過去一年了，肚子還沒有動靜，天天吃白食，你要是我媳婦，我也打你！”
“不吃就滾回去伺候你老公，在這礙什么眼！晦氣玩意！”
“媽，你怎么能這么說話呢？！”
我趕緊打斷媽媽的咒罵，擔(dān)憂地看向大姐。
大姐捂著臉哭泣，然后起身跑出門了。
我想去追，媽媽又拉住我：“追什么追，女人就是不能慣著！”
大姐走后，爸媽依舊笑嘻嘻跟我聊天。
可我卻沒了心情。
弟弟大口大口地吃著肉，嘴巴滿是油光，看著讓我有些反胃。
好不容易吃完飯，我和二姐四妹弟弟都跟著爸媽出去了，五妹卻留了下來。
只見她熟練地收拾著碗筷，小小的身影懂事得讓人心疼。
我站起身，“媽，我去跟五妹洗碗吧?！?/p>
“不用！”
媽媽把我拉到沙發(fā)上，“女孩子就是要從小學(xué)做家務(wù)，不然以后嫁人了，夫家會嫌棄的?！?/p>
我尷尬一笑，轉(zhuǎn)身看向做在一旁的四妹和二姐。
剛剛她們都埋頭吃飯，也不大說話，我都沒能跟她們兩個說什么。
這一看，我的目光便死死釘在了二姐的身上。
她看起來太憔悴了，臉色蒼白，眼下烏黑，像一個久病的人。
可大姐21歲，她也不過跟我一樣的年紀(jì)，怎么身體會這么差呢？
“二姐，你身體是不是不太舒服？你現(xiàn)在是工作還是讀書呢？”
見我問她，二姐扯了扯嘴角，眼眶泛紅地看向我：
“我沒有讀書了，現(xiàn)在在外打工，聽說你回來我趕緊請了假，后天就走了。”
“我身體挺好的，謝謝妹妹關(guān)心。”
“她是個大忙人，白天在服裝廠上班，晚上去夜市做服務(wù)員，我們整個家都靠她養(yǎng)著?！?/p>
媽媽又搶著說，語氣里只有得意沒有關(guān)心。
我愣住了，因?yàn)槎愕纳眢w明顯已經(jīng)吃不消。
“打兩份工？二姐，我看你臉色已經(jīng)很不好，要不回家休息一段時間吧。”
“她天生就比較弱，你別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