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雨總是帶著三分詩意,纏綿地打在青瓦上,匯成細流順著檐角滴落,
在青石板上敲出叮咚的韻律。我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時,葉初幽正坐在廊下繡花,
素白的絲帕上,一朵含苞待放的玉蘭已初見雛形。這座小院是趙猛特意尋來的,
遠離市井喧囂,院里種著兩棵桂花樹,此刻雖未到花期,枝葉卻已郁郁蔥蔥。影閣覆滅后,
江湖各派忙著重整秩序,我和葉初幽便暫居在此,過起了難得的安穩(wěn)日子?!八幇竞昧藛??
” 我放下手中的竹籃,里面是剛從鎮(zhèn)上買來的宣紙和硯臺。他后背的傷還沒好利索,
葉初幽每天都會用雪蓮和草藥給他熬藥,說是能活血化瘀。葉初幽放下繡繃,
起身接過竹籃:“早好了,在灶上溫著呢。” 她的動作比在影閣時柔和了許多,
粗布裙裾掃過門檻,帶起一陣淡淡的草藥香。我坐在桌邊,看著她端來黑漆藥碗,
琥珀色的藥汁上飄著幾粒枸杞。我其實不太喜歡藥味,
卻總在葉初幽遞碗時乖乖喝下去 —— 她遞碗時指尖總會不經(jīng)意地碰到我的手背,
帶著微涼的溫度,像春雨落在皮膚上?!敖裉戽?zhèn)上的說書先生講了段新故事。
” 葉初幽收拾著繡具,聲音里帶著笑意,“說影閣覆滅是因為上天派了位奇人相助,
那奇人懂呼風(fēng)喚雨之術(shù),還能未卜先知。
”我一口藥差點噴出來:“他們這是把我當(dāng)成神仙了?”“不然呢?” 葉初幽轉(zhuǎn)頭看他,
陽光透過窗欞落在她眉梢,映得那雙眼睛亮閃閃的,“誰能想到,一個連武功都不會的人,
能把影閣的布防圖記得分毫不差?!蔽覔狭藫项^,總不能告訴她自己是開了 “上帝視角”。
我轉(zhuǎn)移話題,指著墻角那個被布蓋著的東西:“那個你還沒研究明白?
”那是我穿越時穿的現(xiàn)代襯衫,被葉初幽當(dāng)成了 “奇物”。
這些天她總拿著放大鏡般的眼神打量,一會兒戳戳布料上的紋路,一會兒研究紐扣的構(gòu)造,
說這料子比貢品云錦還要細密。葉初幽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
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掀開布:“你說這叫‘襯衫’?用什么織的?我讓鎮(zhèn)上的繡娘看過,
她們說從未見過這種線?!薄斑@是機器織的?!?我拿起襯衫比劃著,“在我們那邊,
大家都穿這個,比你們的長袍方便多了。
”“你們那邊……” 葉初幽的手指輕輕拂過襯衫的領(lǐng)口,“是不是真的像你說的那樣,
沒有殺手,沒有毒藥,女子也可以讀書識字?”我點頭,拿起桌上的宣紙,
蘸著墨汁畫了個簡易的書架:“不止呢,我們那邊有專門放書的地方,叫圖書館,
里面有各種各樣的書,誰都可以去看。還有不用馬拉就能跑的車,
能在天上飛的鐵鳥……”我越說越起勁,葉初幽聽得入了迷,托著下巴的手指微微蜷縮。
陽光穿過桂花樹的縫隙落在她臉上,睫毛投下淡淡的陰影,像停著兩只安靜的蝶?!邦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