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陳嶼的約會，比我想象的還要愉快。
他很紳士，會幫我拉開椅子，會記住我不吃香菜的習(xí)慣，會在過馬路的時候，下意識地護在我身邊。
我們看了電影，吃了晚飯，又在江邊散了很久的步。
他跟我講他大學(xué)時的趣事，講他的家人和夢想。
他的眼睛在路燈下亮晶晶的，充滿了對未來的向往。
那一刻，我真的覺得，他就是那個能把我從孤獨中拯救出來的人。
“月遙姐，”他突然停下腳步，認真地看著我，“我……我喜歡你。從我第一天進公司，看到你的時候，就喜歡上你了?！?/p>
晚風(fēng)吹起我的長發(fā)，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看著他真誠的臉，看著他眼里的期待和緊張，我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說不出拒絕的話。
“我……”
“你不用現(xiàn)在就回答我?！?/p>
他連忙說，“我可以等。我會努力，讓你也喜歡上我的?！?/p>
他的坦率和溫柔，讓我無法抗拒。
我點了點頭。
回去的路上，我的心情像是踩在云端。
然而，當我用鑰匙打開家門，看到客廳里的景象時，所有的甜蜜和喜悅，瞬間被澆了一盆冷水。
客廳里，一片狼藉。
我新買的沙發(fā)，被抓出了好幾道深深的口子，棉絮都翻了出來。
我的抱枕，被撕成了碎片，散落一地。
而“罪魁禍首”，煤球，正蹲在窗臺上，背對著我，渾身散發(fā)著“我很不爽，別來惹我”的低氣壓。
“煤球！你干什么！”
我忍不住提高了聲音。
他緩緩轉(zhuǎn)過頭，冷冷地瞥了我一眼。
“磨爪子?！?/p>
“磨爪子需要把家拆了嗎！”
我氣不打一處來，“你知不知道這個沙發(fā)多貴！”
“不知道。”
他回答得理直氣壯，“反正也不是我花錢買的。”
我被他這副無賴的樣子氣得說不出話來。
“你是不是因為我出去約會，故意搗亂？”
我質(zhì)問道。
他沉默了。
良久，他才從窗臺上跳下來，走到我面前，抬起頭。
“我聞到了。”
他的聲音很沉，“你的身上，沾滿了那個家伙的味道。很……惡心?！?/p>
“陳嶼他不是壞人！”
我維護道，“他很陽光，很善良！”
“陽光？”
煤球嗤笑一聲，那笑聲里充滿了不屑和憐憫，“真正的陽光，只會燃燒，不會偽裝。你看到的，不過是深淵點燃的一點磷火，用來引誘飛蛾罷了。”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我感到一陣煩躁，“你就是個思想陳腐的老古董！憑什么用你的標準去評判別人！”
這是我第一次，如此激烈地反駁他。
空氣，再一次凝固了。
煤球定定地看著我，金色的瞳孔里，翻涌著我看不懂的復(fù)雜情緒。
有失望，有憤怒，還有一絲……受傷？
“好?！?/p>
他只說了一個字。
然后，他轉(zhuǎn)身，跳上了他的專屬羊絨墊，團成一團，再也不理我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心里五味雜陳。
有生氣，有委屈，但更多的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慌亂。
我是不是……話說得太重了？
那個晚上，我們陷入了冷戰(zhàn)。
他沒有再開口說過一句話，連我給他開最愛的罐頭，他都只是聞了聞，就走開了。
整個屋子，安靜得可怕。
我第一次發(fā)現(xiàn)，沒有了他那懶洋洋的吐槽和打敗三觀的八卦，這個小小的出租屋，是如此的空曠和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