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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澈被放出天牢。
但兵權(quán)被收回。
他被軟禁在王府。
這正是我想要的。
一頭被拔了牙齒,關(guān)在籠子里的獅子,才會真正地渴望叢林。
我的反擊,才剛剛開始。
我開始頻繁地以鎮(zhèn)北王妃的身份,在京中各個勛貴府邸之間走動。
我參加她們的茶話會,賞花宴。
我不再是那個清高孤傲的鎮(zhèn)北王妃。
我變得柔弱,可憐,善于交際。
在那些后宅的女眷面前,我聲淚俱下。
一遍遍講述我的“遭遇”。
我把蘇貴妃塑造成一個蛇蝎心腸,嫉妒成性的妖妃。
把死去的沈修,描繪成一個蠱惑君心,草菅人命的奸佞。
女人們的同情心是廉價的。
但她們的枕邊風,是鋒利的武器。
很快,朝中那些原本保持中立的官員,開始動搖了。
他們的夫人在家里吹風。
他們的同僚在官署里議論。
一滴水改變不了什么。
但一千滴,一萬滴水,足以匯成洪流。
我從沈修留下的暗格里,找到了他的賬本。
那上面,密密麻麻記錄著他與朝中官員的往來。
貪贓枉法,結(jié)黨營私。
每一筆,都是鐵證。
我還找到了幾位被國師打壓,被貶斥出京的皇子。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我派人將這些證據(jù)的抄本,悄悄送到了他們手中。
做完這一切,我回到王府。
蕭澈正在院子里擦拭他的長刀。
那把刀,很久沒有見血了。
他看到我,眼神復(fù)雜。
“阿鸞,你瘦了?!?/p>
我走過去,從背后抱住他。
“王爺,等我們的孩子出生,你教他練刀,好不好?”
他身體一僵。
然后,握住了我的手。
他說:“好?!?/p>
朝堂之上,風向徹底變了。
彈劾蘇貴妃及其黨羽的奏折,堆得像小山一樣高。
那幾位得到我“資助”的皇子,在朝堂上發(fā)起了猛烈的攻擊。
他們呈上了國師貪贓枉法的鐵證。
矛頭直指蘇貴妃一派。
蘇貴妃焦頭爛額。
大王為了平息眾怒,不得不下令徹查國師余黨。
一場大清洗,開始了。
蘇貴妃的父親,被削了爵位。
她的兄長,被罷免了官職。
整個蘇氏一族,搖搖欲墜。
京城里,風聲鶴唳。
人人自危。
而我,則在這灘被我攪渾的水里,悠閑地養(yǎng)胎。
我讓人送了些上好的補品去定國公府。
附上了一張紙條。
“時機將至,父親保重。”
我開始聯(lián)系蕭澈的舊部。
那些被剝奪了兵權(quán),散落在各地的將領(lǐng)。
我用蕭澈的名義,給他們寫信。
信里,我痛陳大王昏聵,妖妃當?shù)馈?/p>
我許諾他們,事成之后,加官進爵,封妻蔭子。
這些信,像一顆顆火種,被送往各處。
只需要一陣風,就能燃起燎原大火。
蕭澈看著我做這一切。
他沒有阻止。
他只是越來越沉默。
他看我的眼神,也越來越陌生。
有愛。
有憐惜。
也有一絲,我看得懂的,畏懼。
他大概是想不明白。
他那個曾經(jīng)連跟下人說話都會臉紅的王妃。
怎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他不知道。
地獄歸來的人,怎么可能還是純潔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