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晚上，我收拾好東西，準備第二天去醫(yī)院做手術。
媽媽在幫我整理衣物，神情有些緊張。
"晚晚，你不要怕，醫(yī)生說了，你這個是早期，治愈率很高的。"她一邊整理一邊安慰我。
"我不怕。"我很平靜地說，"媽，我真的不怕。"
確實不怕。
前世我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次了，而且那次的情況比現(xiàn)在嚴重得多。
現(xiàn)在的我，只是想快點把這件事解決掉，然后開始新的生活。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媽媽去開門，我聽到了沈煜的聲音。
"阿姨，晚晚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媽媽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復雜，"沈煜，你真的要一起去？"
"當然要去。"沈煜的語氣很堅決，"她是我妻子。"
我在房間里聽著，心里有些煩躁。
他說我是他妻子的時候，從來都是這么理直氣壯。
但他什么時候真正把我當過妻子？
沈煜走進我的房間，看到我在收拾東西。
"晚晚，明天我陪你去醫(yī)院。"他說。
"不用。"我頭也不抬，"我和我媽去就行了。"
"我是你丈夫，我應該陪你。"
"沈煜。"我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他，"你能不能別總是用丈夫這個身份來要求我？"
"什么意思？"他愣了一下。
"你說你是我丈夫，所以你應該陪我。"我看著他，"但是當我需要你的時候，你又在哪里？"
沈煜的臉色變得難看："晚晚，那是以前..."
"以前也好，現(xiàn)在也好。"我打斷他，"沈煜，我不需要你的陪伴。"
"為什么？"他走過來，"晚晚，我真的想照顧你。"
"因為我已經(jīng)習慣了一個人面對一切。"我看著他，"沈煜，這個習慣是你培養(yǎng)出來的。"
沈煜愣住了。
他大概意識到了什么。
"是我培養(yǎng)出來的？"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是的。"我點點頭，"這三年來，每次我需要你的時候，你都不在。所以我學會了一個人面對生病，一個人面對困難，一個人面對所有的問題。"
"晚晚..."
"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習慣了這種生活。"我繼續(xù)說，"我習慣了不依賴任何人，習慣了靠自己。"
"但是現(xiàn)在我在這里。"他急切地說，"現(xiàn)在我想陪著你。"
"太晚了。"我搖頭，"沈煜，真的太晚了。"
"為什么總是說太晚了？"他的情緒有些激動，"晚晚，現(xiàn)在還不晚，我們還有機會。"
"我們沒有機會了。"我很肯定地說，"沈煜，我已經(jīng)決定了，手術后我們就去辦離婚手續(xù)。"
"不行。"他的態(tài)度很強硬，"我不同意離婚。"
"由不得你同意不同意。"我看著他，"沈煜，強扭的瓜不甜。"
"我不是在強扭。"他走過來想拉我的手，"晚晚，我是真的愛你，真的想和你好好過日子。"
我躲開他的手："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用？"
"當然有用。"他的眼里有淚光，"晚晚，只要你還愿意給我機會，一切都有用。"
我看著他的眼淚，心里有一瞬間的動搖。
前世的我，多么希望能看到他為我流淚。
但現(xiàn)在看到了，卻只覺得諷刺。
"沈煜，你的眼淚很珍貴。"我說，"珍貴到我等了三年才看到。"
"以前是我不懂，是我不知道你的重要性。"他急切地解釋，"但是現(xiàn)在我知道了，我真的知道了。"
"知道了又怎么樣？"我看著他，"知道了就能挽回我的心嗎？"
"可以的，一定可以的。"他的語氣很堅決，"晚晚，給我時間，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時間？"我笑了，"沈煜，時間是最珍貴的東西，我不能再浪費了。"
"和我在一起不是浪費。"
"是浪費。"我很肯定地說，"沈煜，和一個不愛你的人在一起，就是在浪費彼此的時間。"
"你愛過我的。"他的聲音在顫抖，"晚晚，你曾經(jīng)愛過我的。"
"是的，我愛過你。"我點點頭，"但是那份愛已經(jīng)死了。"
"不可能死的。"他搖頭，"愛情怎么可能說死就死？"
"很簡單。"我看著他，"當一個人一次次地被忽略，一次次地被傷害，一次次地被辜負，愛就會慢慢死去。"
"那我們的那些美好時光呢？"他急切地問，"我們剛戀愛的時候，我們新婚的時候..."
"那些確實很美好。"我說，"但是沈煜，幾個月的美好時光抵不過三年的冷漠。"
沈煜愣住了。
他大概從來沒有想過，我會把賬算得這么清楚。
"晚晚，我可以重新給你美好時光。"他說，"我可以重新愛你，重新對你好。"
"重新？"我笑了，"沈煜，感情不是游戲，不能隨便重新開始。"
"為什么不能？"
"因為我的心已經(jīng)死了。"我看著他，"沈煜，一顆死了的心，是不會再跳動的。"
房間里安靜下來。
沈煜看著我，眼里有絕望，也有不甘。
過了很久，他才開口："晚晚，如果...如果我真的改變了，徹底改變了，你還是不愿意給我機會嗎？"
"什么叫徹底改變？"我問他。
"我可以辭掉工作，專心照顧你。"他很認真地說，"我可以放棄一切，只要你愿意給我機會。"
我看著他，心里突然很累。
"沈煜，我不需要你為我放棄一切。"我說，"我需要的從來都不是你的犧牲，而是你的理解和關心。"
"那我給你理解和關心。"
"太晚了。"我搖頭，"沈煜，真的太晚了。"
"為什么總是太晚了？"他的情緒很激動，"晚晚，只要你還活著，只要我們還有機會見面，就不晚。"
"不是的。"我看著他，"沈煜，有些東西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就像有些話說晚了就沒有意義了一樣。"
說完，我轉(zhuǎn)身繼續(xù)收拾東西。
沈煜站在那里，看著我的背影，看起來很無助。
"晚晚，明天我一定會去醫(yī)院的。"他最后說道，"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會去。"
"隨便你。"我頭也不回，"但是別指望我會因此改變主意。"
沈煜愣了一下，然后轉(zhuǎn)身走了。
我聽著他離開的腳步聲，心里沒有任何波瀾。
我知道，明天他一定會來醫(yī)院。
但那又怎么樣呢？
有些感情，一旦死了，就再也活不過來了。
就像有些人，一旦失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