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桌上的報紙，陳昊抱著個穿補丁衣服的小孩，笑得一臉慈祥。
標(biāo)題寫著 “愛心企業(yè)家情系山區(qū)”，字大得晃眼。
胃里一陣翻涌。
李明昨天偷偷告訴我，陳昊的私人郵箱藏著貓膩，密碼可能和慈善基金會有關(guān)。
我試了基金會賬號后六位，試了陳昊的生日，甚至試了葉楠的忌日，全顯示密碼錯誤。
茶水間里，那兩個穿黑西裝的男人又在盯著我。
他們是陳昊的手下，自從上次咖啡杯事件后，看我的眼神像在看砧板上的肉。
“江雨晴，陳總讓你把這份文件送到辦公室?！?金邊眼鏡女人突然站在我桌前。
我接過文件時，瞥見她桌上的報紙，陳昊胸前口袋露出半截鋼筆。
筆帽上的玫瑰花紋閃了一下 —— 和那天威脅我的卡片上的花紋，一模一樣。
等等。
他給員工簽名時，總愛轉(zhuǎn)那支筆。
有次我路過，看清了筆帽上刻的小字：2018.06.18。
那不是鼎盛集團成立的日子，是他那個慈善基金會的啟動日期。
心臟突然狂跳。
我假裝去洗手間，沖進雜物間鎖上門。
手機屏幕亮著，登錄界面還在。
我深吸一口氣，輸入 20180618，后面加了他名字的首字母縮寫。
“?！薄?/p>
郵箱界面彈了出來。
我的手指在發(fā)抖，點開收件箱。密密麻麻的郵件，標(biāo)題全是 “愛心捐款”“物資采購”。
可點開正文，全是非法交易流水，每筆大額支出后，都跟著一筆慈善捐款的記錄。
用黑錢洗白的證據(jù)，就這么攤在我眼前。
我摸出藏在裙角的 U 盤，飛快地復(fù)制文件。
然后躲在打印機后面，把關(guān)鍵頁面一張張打出來。
碎紙機就在旁邊，但我不能毀了它們。
回到格子間，我把打印紙裁成碎片，塞進高跟鞋鞋跟 —— 那里被我挖了個小凹槽。
下午送文件去陳昊辦公室時，他的兩個手下正站在門口聊天。
其中一個手里端著咖啡，杯沿還冒著熱氣。
我故意撞了他一下。
“??！對不起！”
咖啡灑了他一身，文件散落一地。
趁他手忙腳亂擦衣服時，我撿起文件，順便把鞋跟里的碎片塞進了他敞開的公文包。
“實在抱歉，” 我抬起頭，對著他笑了笑，聲音很輕，“這些要是被媒體撿到，你猜陳總會怎么罰你？”
他的臉?biāo)查g僵了。
我轉(zhuǎn)身離開，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剛走到走廊拐角，就聽見陳昊辦公室的門被猛地拉開，他冰冷的聲音傳了出來：“把剛才送文件的那個女的，給我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