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的鐘聲剛剛敲過,葉俞林就聽見房門被輕輕叩響。
他早已穿戴整齊,時之刃和破空槍在體內微微顫動,仿佛感應到即將到來的冒險。推開門,葉戰(zhàn)一身黑衣立于月光下,腰間掛著那把名為"夜泣"的黑色長刀。
"跟緊我,不要出聲。"葉戰(zhàn)低聲道,聲音比往常更加沙啞。
父子二人悄無聲息地穿過沉睡的村莊。夜風帶著初秋的涼意,吹得路旁樹影婆娑。葉俞林注意到,父親帶的路正是通往村北14號老宅的方向。
那座宅院在月光下顯得格外陰森。青磚灰瓦上爬滿藤蔓,門楣上"關北村14號"的匾額已經斑駁不堪。奇怪的是,葉俞林每次看到這座宅院,都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不是對此世的宅院,而是對前世見過的那座關北村14號古宅。
葉戰(zhàn)從懷中取出那枚刻有"14"的銅牌,輕輕按在大門鎖孔處。銅牌發(fā)出微弱的青光,門鎖"咔嗒"一聲自動開啟。
"這是..."葉俞林驚訝地瞪大眼睛。
"鑰匙。"葉戰(zhàn)簡短地回答,推門而入。
宅院內雜草叢生,顯然多年無人居住。但葉俞林敏銳地注意到,通往正廳的石板小徑卻一塵不染,仿佛經常有人走動。
葉戰(zhàn)徑直走向正廳后方的書房。這個房間與葉俞林前世在現代關北村14號見過的書房幾乎一模一樣——同樣的紅木書桌,同樣的圈椅,連墻上那幅穿旗袍女子的古畫都如出一轍。只是這里的古畫保存得更為完好,女子的面容清晰可見。
葉俞林倒吸一口冷氣——畫中女子,赫然就是前世在古宅中遇到的林雨!
"爹,這幅畫..."
"葉家先祖葉墨的妻子,林雨。"葉戰(zhàn)的聲音帶著幾分敬畏,"她來自另一個世界。"
葉俞林心跳加速,無數疑問在腦海中翻騰。但沒等他發(fā)問,葉戰(zhàn)已經走到書架前,取下第三排的一本藍皮古籍。書架隨即無聲地向兩側分開,露出后面黑黝黝的通道。
"跟上。"葉戰(zhàn)點燃一盞油燈,率先走入通道。
通道向下延伸,墻壁上刻滿了奇異的符文,在油燈照耀下泛著微光??諝庵杏蟹N陳舊的味道,混合著某種葉俞林說不清的奇異氣息——像是雷電過后的臭氧味,又像是雨后森林的清新。
"這些符文是葉墨先祖親手刻下的。"葉戰(zhàn)邊走邊解釋,"能夠穩(wěn)定兩個世界間的通道。"
"兩個世界?"葉俞林忍不住問,"就像傳說中的仙界和人界嗎?"
葉戰(zhàn)搖搖頭:"更復雜。按照祖籍記載,那是與我們世界相似卻又不同的另一個時空,時間流速也不盡相同。"他突然停下腳步,轉頭凝視兒子,"而你,俞林,你的靈魂來自那里。"
葉俞林如遭雷擊,雙腿一軟幾乎跪倒。父親知道?父親一直都知道他的秘密?
"我..."
"不必解釋。"葉戰(zhàn)繼續(xù)前行,"時之刃只會選擇穿越過時空的靈魂。當你覺醒雙生靈兵時,我就確定了。"
通道盡頭是一扇青銅大門,門上雕刻著浩瀚星河圖案,中央是兩把交叉的武器——一把刀,一桿槍。
葉戰(zhàn)將銅牌嵌入大門中央的凹槽,門上的星河圖案開始流動,星光點點匯聚到兩把武器雕刻上。隨著"轟隆"一聲悶響,青銅大門緩緩開啟。
門后的景象讓葉俞林屏住了呼吸。
這是一個圓形的石室,直徑約十丈,頂部呈穹隆狀,上面繪滿了星辰圖案。最令人震驚的是,石室中央懸浮著一個旋轉的星河漩渦,直徑約兩米,散發(fā)著柔和的藍光。漩渦周圍的空間微微扭曲,不時有細小的閃電迸發(fā)。
"時空裂隙。"葉戰(zhàn)的聲音充滿敬畏,"連接兩個世界的通道。"
葉俞林體內的雙生靈兵突然劇烈震顫起來,幾乎不受控制地想要顯形。他右手紅光閃爍,破空槍自動顯現;左手銀光流轉,時之刃也掙脫了隱靈玉的束縛,出現在手中。
兩把靈兵一現,中央的星河漩渦立刻加速旋轉,亮度也增強了一倍。更驚人的是,時之刃和破空槍之間突然產生了一道電弧,兩把武器開始互相吸引,似乎要合二為一。
"控制住它們!"葉戰(zhàn)厲喝,"現在還不是融合的時候!"
葉俞林咬緊牙關,全力運轉青木訣,試圖平息靈兵的躁動。但兩把武器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拼命想要靠近。他的雙臂不受控制地向中間靠攏,時之刃和破空槍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就在兩兵即將接觸的瞬間,葉戰(zhàn)閃電般出手,夜泣長刀橫插而入,硬生生隔開了兩把靈兵。一道刺目的白光爆發(fā),葉俞林被沖擊波掀飛,重重撞在石壁上。
當他掙扎著爬起來時,發(fā)現星河漩渦已經恢復平靜,兩把靈兵也安靜下來,只是仍然散發(fā)著微弱的光芒。
"好險。"葉戰(zhàn)收起夜泣,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雙兵若在此地強行融合,可能會撕裂時空裂隙,造成不可預知的后果。"
葉俞林大口喘息著,心臟狂跳不止:"它們...想要合為一體?"
"時之刃掌時間,破空槍主空間。雙兵合一,可撕裂時空。"葉戰(zhàn)走向石室一側的石碑,"這是葉墨先祖留下的記載。"
石碑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字,最上方是一幅簡圖——一個人手持雙兵交叉于胸前,面前的空間被撕裂出一道門戶。
葉俞林湊近細讀碑文,越看越是心驚。碑文記載,葉墨當年意外發(fā)現此地時空裂隙,從中窺見了未來片段,因而覺醒時之刃能力。但過度使用這種力量會遭到時空反噬,葉墨最終英年早逝,正是為此。
"所以我的雙生靈兵...是繼承自葉墨先祖?"
"不完全是。"葉戰(zhàn)搖頭,"葉墨只有時之刃。破空槍是第一次出現。祖籍記載,完整的'時空之鑰'應該是一把武器,不知為何在你這里分化為二。"
葉俞林突然想起什么,從懷中取出那本《葉氏靈兵錄》,翻到記載葉墨的那一頁:"這里說'時之刃現,秘境開',是不是就是指這個地下石室?"
葉戰(zhàn)點點頭:"正是。只有時之刃的持有者才能完全激活時空裂隙。"他指向石室另一側的小型石臺,"去那里,嘗試用時之刃接觸石臺。"
石臺約一米高,頂部平整,中央有一個武器形狀的凹槽。葉俞林走近后,發(fā)現凹槽形狀正好匹配時之刃。
他深吸一口氣,將時之刃輕輕放入凹槽。刃身與凹槽接觸的瞬間,整個石室突然大放光明。穹頂的星辰圖案開始旋轉,投射出無數光點,在石室中形成立體星圖。更驚人的是,中央的星河漩渦中開始閃現畫面——
高樓大廈,車水馬龍,霓虹閃爍...這是現代都市的景象!葉俞林瞪大眼睛,他看到自己——前世的自己,站在關北村14號古宅前,手中拿著一張泛黃的照片...
"這就是...另一個世界?"葉戰(zhàn)的聲音充滿震撼。
畫面突然切換,顯現出一間實驗室模樣的房間。一群穿白大褂的人圍著一個類似時空裂隙的裝置忙碌,墻上顯示屏顯示著"時空穿梭計劃"幾個大字。其中一個研究員抬頭看向鏡頭,葉俞林倒吸一口冷氣——那人長得和葉洪有八分相似!
"不好!"葉戰(zhàn)突然大喝,一把將時之刃從石臺上取下。畫面立刻消失,石室恢復原狀。"有人在另一邊嘗試強行打開通道!"
葉俞林額頭滲出冷汗:"那是...大伯?"
"不,是另一個世界的他。"葉戰(zhàn)面色陰沉,"看來兩個世界的聯(lián)系比我們想象的更緊密。"
父子二人沉默良久。最終葉戰(zhàn)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你現在明白為何必須隱藏雙生靈兵了嗎?若被有心人得知,不僅你有危險,兩個世界都可能陷入混亂。"
葉俞林緩緩點頭,心中卻掀起滔天巨浪。他隱約感覺到,自己穿越到這個世界絕非偶然,而是某種更大計劃的一部分。
"我該如何控制雙兵融合的力量?"他問道。
"修煉,不斷的修煉。"葉戰(zhàn)指向石碑背面的文字,"這里記載了《時空訣》的基礎心法,是葉墨專為時之刃創(chuàng)造的。從今天起,你每晚子時來此修習。"
葉俞林仔細閱讀那些文字,發(fā)現是一套極為玄奧的運功路線,與青木訣大不相同。嘗試按照第一段描述運轉靈力,立刻感到體內氣息翻騰,時之刃和破空槍同時發(fā)出嗡鳴。
"慢慢來。"葉戰(zhàn)難得地露出溫和的表情,"你有的是時間。"
"爹..."葉俞林猶豫片刻,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問,"為什么是我?為什么時之刃和破空槍會選擇我?"
葉戰(zhàn)的目光投向旋轉的星河漩渦,聲音低沉而悠遠:"也許因為你的靈魂曾經穿越時空,最適合駕馭這種力量。也許..."他轉頭看向兒子,"這就是命運。"
離開前,葉俞林最后看了一眼石室中央的時空裂隙?;秀遍g,他似乎看到一個白衣女子的身影在漩渦中一閃而過——是林雨?還是幻覺?
回到地面,東方已經泛起魚肚白。葉戰(zhàn)重新鎖好書房秘道,鄭重地將銅牌交給兒子。
"14號地下的秘密,從今往后由你守護。這是責任,也是使命。"
葉俞林握緊銅牌,感受到其中傳來的微弱脈動,仿佛另一個世界的心跳。
接下來的日子,葉俞林白天練習基礎槍法,裝作一個普通的槍靈兵持有者;晚上則偷偷前往14號地下,修習《時空訣》。隨著修煉深入,他逐漸能夠控制雙生靈兵的共鳴,甚至能讓它們在短時間內部分融合,產生驚人的破壞力。
一個月后的深夜,當葉俞林正在石室中練習時,突然感到時空裂隙異?;钴S。他警覺地轉身,正好看到漩渦中伸出一只蒼白的手——
"小心!"一個熟悉的女聲在耳邊響起。
葉俞林本能地交叉雙兵,時之刃和破空槍爆發(fā)出耀眼的光芒,將那只手逼退回漩渦中。但那一瞬間,他清楚地看到,那只手腕上戴著一塊刻有"14"字樣的銅牌,和他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