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身體不好，你就不能讓著點？真是茅廁里點燈——找死（屎）！”“她藏我的孕檢單！

”小滿轉(zhuǎn)向丈夫，眼里最后一點光也滅了，“我懷了你的孩子，她卻說我懷的是丫頭片子，

是罪人！”陳建軍撓了撓頭，走到張桂芬身邊幫腔：“媽也是著急抱孫子，你別往心里去。

再說了，藏起來咋了？一家人還分啥你的我的？真是煮熟的鴨子——嘴硬。

我看你就是故意找茬，想翻天不成？”“我想翻天？”小滿突然笑了，

笑聲在逼仄的堂屋里撞出回音，“陳建軍，你摸著良心說說，這三年我在你家怎么過的？

你媽罵我是‘填不滿的窟窿’，你說我是‘溫室里的花朵’，

我忍了；你們讓我扔了我媽的遺物，我也忍了；現(xiàn)在我懷了孩子，她藏我的孕檢單，

你還幫著她罵我——你們娘倆真是烏鴉站在豬身上——只看見別人黑，看不見自己黑！

”張桂芬被噎得半天說不出話，指著小滿的鼻子發(fā)抖：“你……你反了天了！

敢這么跟我說話？真是給你點顏色就想開染坊——得寸進尺！我告訴你林小滿，

想在我們陳家過日子，就得守我們陳家的規(guī)矩，不然就滾蛋！”“滾就滾。

”小滿的聲音突然沉了下來，像結(jié)了冰的河面，“這日子，我不過了。”陳建軍愣了，

張桂芬也愣了。在他們眼里，林小滿就是塊揉圓搓扁都不會吭聲的面團，

怎么敢提“不過了”？“你說啥？”陳建軍逼近一步，唾沫星子噴在小滿臉上，

“你離了我們陳家，能活？真是癩蛤蟆打哈欠——口氣不小！就你這條件，

離了婚就是斷線的風箏——飛不遠，到時候哭著回來求我們，我可告訴你，門兒都沒有！

”“是不是飛不遠，我自己說了算?！毙M轉(zhuǎn)身往臥室走，每一步都踩得很實，“你們放心，

我不會求你們。畢竟，狗改不了吃屎——本性難移，跟你們這種人過日子，

我怕臟了我的孩子?！彼_始收拾東西。其實沒什么可收拾的——三年來，

她的東西早就被張桂芬以“占地方”為由扔得差不多了。幾件舊衣服，

媽媽留下的縫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