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辰星公司大樓的燈光亮了大半。林薇坐在副駕駛座上，看著玻璃幕墻上自己的倒影——一身干練的黑色西裝套裙，是她特意準備的，和辰星員工的制服風(fēng)格相似。
“羅女士，陳俊生的車還在地下車庫，應(yīng)該還沒走?！瘪{駛座上的小吳低聲說，她是周璇的助理，短發(fā)，眼神銳利，看著像練過的。
“知道了，”林薇整理了一下衣領(lǐng)，“按計劃行事，你在樓下接應(yīng)，我上去拿東西?！?/p>
“放心吧，”小吳遞給她一張門禁卡，“這是技術(shù)部的臨時通行卡，能刷到陳俊生那層，半小時內(nèi)有效?！?/p>
林薇接過卡，深吸一口氣，推開車門。走進大堂時，保安看了她一眼，沒多問——大概是把她當(dāng)成了加班的員工。
電梯平穩(wěn)上升，林薇的心跳卻越來越快。她知道，成敗在此一舉。如果拿到那些報銷單，就能徹底錘死凌玲挪用公款的罪證，到時候陳俊生就算想保她也難。
電梯門開了，走廊里靜悄悄的，只有幾個辦公室還亮著燈。林薇按照記憶中的路線，走到陳俊生的辦公室門口。門是關(guān)著的，她試著推了推，鎖了。
果然沒走。林薇心里冷笑，拿出小吳給的微型開鎖器——這東西她練了一下午，總算有點手感。
“咔噠”一聲輕響，門鎖開了。林薇推門進去，反手關(guān)上門，動作一氣呵成。
辦公室里沒人，只有電腦屏幕還亮著，顯示著一份未完成的報表。陳俊生的辦公桌收拾得很整齊，筆筒放在左手邊——和林薇記憶里的位置一樣。
她快步走過去，拿起筆筒晃了晃，一把銀色的小鑰匙掉了出來。正是抽屜的鑰匙。
林薇的心跳漏了一拍，迅速打開最下面的抽屜。里面放著一疊厚厚的文件夾，標簽上寫著“報銷審批單 2024Q3”。
就是這個。
她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快速翻看著。大部分報銷單看起來都沒問題，金額不大，名目都是“交通費”“餐飲費”之類的。但翻到最后幾頁時，林薇的眼神頓住了。
三張報銷單，金額都在五萬以上，名目是“客戶禮品”，經(jīng)手人是凌玲，審批人是陳俊生。附件里的發(fā)票是一家高檔商場的，日期分別是上個月的10號、20號和這個月的5號。
林薇的指尖在屏幕上滑動，調(diào)出周璇發(fā)過來的凌玲朋友圈截圖——她買愛馬仕包的那天，正是上個月10號。
“真是蠢得明目張膽?！绷洲钡吐暳R了一句，拿出隨身攜帶的掃描儀，快速掃下那三張報銷單和附件發(fā)票。
就在這時，抽屜深處露出一個黑色的筆記本，邊緣有點磨損。林薇好奇地抽出來，翻開一看，呼吸猛地頓住。
這是一本凌玲的私人賬本。
里面用歪歪扭扭的字跡記著每一筆“額外收入”：“3月5日，報客戶禮品3萬，實買項鏈2.8萬，余2千”“4月12日，報團建費用5萬，實付2萬，余3萬”……最刺眼的是5月20號那筆：“俊生哥送的手表，用公司備用金買的，報成辦公用品，6萬8。”
賬本后面還夾著幾張沒報銷的購物小票，其中一張正是佳清的鋼琴課繳費單，金額1萬2，付款人是凌玲，日期和她報“客戶招待費”的那天完全吻合。
林薇的手都在抖。這哪里是假賬本，簡直是凌玲的犯罪自白書！她趕緊把賬本里的關(guān)鍵頁面一一掃描，連小票也沒放過。
“咔噠”一聲，走廊里傳來腳步聲。
林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迅速把賬本和報銷單放回原位，鎖好抽屜，拿起桌上的文件袋——里面是她準備好的“送錯的文件”，作為借口用的。
辦公室門被推開一條縫，陳俊生的聲音傳來：“誰在里面？”
“陳經(jīng)理，是我，”林薇轉(zhuǎn)過身，臉上堆起恰到好處的驚訝，“我給你送份文件，前臺說你還在加班……”
陳俊生推開門，看到是她，愣了一下：“你怎么來了？不是說同學(xué)聚會嗎？”
“哦，臨時取消了，”林薇晃了晃手里的文件袋，“張媽說有份平兒的入學(xué)資料需要你簽字，我順路就送過來了?！?/p>
她注意到，陳俊生的手里拎著個紙袋，上面印著那家高檔商場的logo——和報銷單上的一樣。
陳俊生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接過文件袋：“放桌上吧，我簽完讓助理給你送過去。”
“不用了，我等你簽完拿走就行，不耽誤你工作，”林薇走到沙發(fā)邊坐下，故意看向他手里的紙袋，“買了什么好東西？給平兒的嗎？”
陳俊生慌忙把紙袋藏到身后：“不是，給客戶的樣品?！?/p>
“哦，”林薇低下頭，假裝玩手機，嘴角卻勾起一抹冷笑，“那你快點簽吧，我有點怕黑，不敢一個人走夜路。”
陳俊生的臉色變了變，沒多說什么，拿起筆快速簽字。林薇看著他慌亂的樣子，心里清楚，他肯定是給凌玲買了禮物，怕被她發(fā)現(xiàn)。
拿到簽好的文件，林薇站起身：“那我先走了，你也早點回家?！?/p>
“嗯。”陳俊生敷衍地應(yīng)了一聲，眼神一直盯著電腦屏幕，沒看她。
林薇走出辦公室，關(guān)上門的瞬間，后背已經(jīng)被冷汗?jié)裢浮Ｋ龔娧b鎮(zhèn)定地走向電梯，聽到身后陳俊生的手機響了，他接起電話，語氣立刻變得溫柔：“玲玲，你別急，我馬上就來……”
電梯門緩緩關(guān)上，林薇靠在轎廂壁上，長長地舒了口氣。成了。
回到車里，小吳看到她手里的掃描儀，眼睛一亮：“拿到了？”
“不止拿到了，還有意外收獲，”林薇把掃描儀遞給她，“你看看這個。”
小吳快速瀏覽著掃描件，越看越驚訝：“我的天，這凌玲也太膽大包天了，居然還敢記下來！”
“可能是覺得有陳俊生兜底，沒人敢查她吧，”林薇系上安全帶，“開車，我們趕緊走。”
車駛出地下車庫時，林薇回頭看了眼辰星大樓，陳俊生辦公室的燈還亮著，只是不知道，他此刻是在和凌玲視頻，還是在對著那些假報銷單沾沾自喜。
“羅女士，現(xiàn)在去哪兒？”小吳問。
“去李律師事務(wù)所，”林薇說，“這些證據(jù)，越早交給律師越好?！?/p>
晚上十點，李律師的辦公室還亮著燈。周璇也在，兩人看著林薇帶來的掃描件，表情都很激動。
“太好了！”李律師一拍桌子，“有了這些，別說讓陳俊生凈身出戶，就算告凌玲職務(wù)侵占，讓她坐牢都有可能！”
“坐牢倒不至于，”周璇比較冷靜，指著賬本里的記錄，“但挪用公款是板上釘釘?shù)氖?，辰星要是追究起來，陳俊生作為審批人，肯定脫不了干系。到時候，不用我們動手，公司就會處理他們?！?/p>
林薇看著那些掃描件，心里卻沒什么波瀾。她要的不是讓誰坐牢，只是想拿回屬于自己和平兒的東西，讓那對狗男女付出代價而已。
“下一步怎么辦？”她問。
“先把這些證據(jù)整理好，”周璇說，“明天我會聯(lián)系辰星的法務(wù)部，匿名舉報凌玲挪用公款，把水?dāng)嚋?。陳俊生為了自保，很可能會把凌玲推出去?dāng)替罪羊。”
“那離婚案呢？”林薇最關(guān)心的還是這個。
“離婚案照常進行，”李律師說，“有了這些證據(jù)，法庭上我們更占優(yōu)勢。不僅要讓陳俊生把轉(zhuǎn)移的財產(chǎn)吐出來，還要讓他支付平兒的撫養(yǎng)費和精神損失費。我看他那套婚前財產(chǎn)的小房子，也該拿出來給平兒當(dāng)補償?！?/p>
林薇點點頭，心里終于踏實了。從穿越成羅子君那天起，她就步步為營，收集證據(jù)，布局反擊，現(xiàn)在終于到了收獲的時候。
離開律所時，已經(jīng)快十一點了。小吳開車送她回家，車里放著舒緩的音樂。林薇看著窗外的夜景，突然覺得很疲憊，卻又異常清醒。
她拿出手機，給唐晶發(fā)了條微信：“有空嗎？想跟你聊聊?！?/p>
唐晶很快回復(f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等我處理完手頭的事，再跟你說，”林薇打字，“到時候，可能需要你幫個忙?！?/p>
她知道，唐晶作為辰星的資深員工，肯定比她更了解公司的內(nèi)部規(guī)則，說不定能提供更多關(guān)于凌玲和陳俊生的黑料。
車到家樓下，林薇看著家里亮著的燈——張媽應(yīng)該還在等她。她深吸一口氣，推開車門。
陳俊生還沒回來，大概是陪凌玲去了。也好，省得她還要演戲。
走進臥室，林薇把掃描儀里的文件傳到加密云盤，然后刪除了本地記錄。做完這一切，她躺在床上，卻毫無睡意。
腦海里閃過凌玲那本假賬本，閃過陳俊生藏紙袋的樣子，閃過平兒哭著說“爸爸不要我們了”的小臉。
她閉上眼，嘴角卻勾起一抹堅定的笑。陳俊生，凌玲，你們欠我們母子的，很快就要一一還回來了。這場戰(zhàn)爭，她贏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