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上布滿細密的汗珠，臉色在微弱的光線下顯得異常蒼白。然而，他那雙眼睛，

在掃過地上失去生息的敵人時，依舊冰冷得如同萬載寒冰，沒有絲毫波瀾。

只有當他緩緩轉(zhuǎn)過視線，目光重新落在蘇晚身上時，那冰封的湖面深處，

才極其極其微弱地波動了一下，掠過一絲難以言喻的復(fù)雜，以及……一絲被極力壓抑的疲憊。

兩人隔著幾米的距離，在彌漫著硝煙和血腥味的黑暗中，無聲地對視著。

蘇晚的腦子里一片混亂。

憤怒、疑惑、后怕、還有一絲劫后余生的茫然……無數(shù)情緒如同沸騰的巖漿在她胸腔里沖撞！

剛才那個在槍林彈雨中如同魔神般殺戮的身影，

與記憶中那個總是紅著眼眶、攥著她衣角、委屈巴巴喊“晚晚”的少年，

形成了無比詭異、無比割裂的對比！巨大的認知沖擊，讓她幾乎失語。

顧言看著她臉上變幻的神情，那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嘴唇幾不可查地抿了一下。

他似乎想說什么，但肩胛骨下方傳來的劇痛讓他眉頭猛地一蹙，身體幾不可查地晃了一下。

“你……”蘇晚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嘶啞得厲害，

“你受傷了……” 她下意識地向前邁了一步。然而，她這一步，卻像是觸動了什么開關(guān)！

顧言的眼神瞬間再次變得冰冷而警惕！他猛地后退一步，動作帶著一種本能的防備，

牽動了傷口，讓他悶哼一聲，臉色更加蒼白?！皠e過來！”他的聲音沙啞低沉，

帶著一種蘇晚從未聽過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和疏離，

甚至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這冰冷的拒絕和防備，如同一盆冰水，

瞬間澆熄了蘇晚心中那點剛剛升起的、對他傷勢的擔憂，

取而代之的是被欺騙、被蒙蔽、被當成傻子般玩弄的巨大憤怒！“別過來？

”蘇晚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和嘲諷，一步步逼近，“顧小言？

還是我該叫你別的什么？暗夜閻王？嗯？看著我！看著我眼睛說話！

” 她的目光如同淬了火的刀子，狠狠剜向顧言，“裝！你再給我裝！裝可憐！裝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