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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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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瓷磚寒意透過薄薄的衣物,如同毒蛇的鱗片,緊貼著顧言的后背,

沿著脊椎一路向上攀爬,直抵后腦。他背靠著堅硬的餐桌腿,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每一次吸氣都帶著鐵銹般的血腥味,每一次呼氣都灼燙得如同噴出火焰。餐廳里死寂得可怕,

只有他自己粗重壓抑的喘息聲,在空曠的、被水晶吊燈過分明亮的光線籠罩的空間里,

反復撞擊回蕩,如同瀕死野獸的哀鳴。汗,冰冷的汗,浸透了他的額發(fā),

黏膩地貼在紗布邊緣,又沿著蒼白的臉頰、脖頸,一路滑落,洇濕了衣領。他垂著頭,

視線失焦地盯著光潔如鏡的瓷磚地面,

那上面清晰地倒映出他此刻的模樣——一張毫無血色的臉,額角貼著刺眼的白色紗布,

嘴唇被自己咬破,殘留著暗紅的血痂,那雙曾盛滿水光、惹人憐惜的桃花眼,

此刻只剩下被徹底撕碎的空洞,

、幾乎要破眶而出的、混雜著暴戾、驚駭、絕望與……一絲被逼至絕境的瘋狂的暗紅色風暴。

王海!宏遠實業(yè)!趙志強!前一天深夜的通話!蘇晚冰冷的話語,如同淬毒的匕首,

一刀一刀,精準無比地剜開他自欺欺人的最后屏障,將血淋淋的、帶著腐臭背叛氣息的真相,

赤裸裸地攤開在他面前!

實巴交、總是憨厚地笑著、父親會拍著他肩膀叫他“小王”、母親會給他留一碗熱湯的王海!

那個在顧家十幾年,被視如半個家人的王海!

他竟然……竟然是綁走他父母、讓他們至今生死未卜的幫兇!是那群惡鬼的倀鬼!

巨大的沖擊和滔天的憤怒如同海嘯,瞬間沖垮了他所有的理智堤壩!

心臟在胸腔里瘋狂地、不顧一切地擂動,每一次搏動都帶來尖銳的刺痛,

像是下一秒就要爆裂開!太陽穴突突地跳著,牽扯著額角的傷口,

那痛感反而成了此刻唯一能讓他確認自己還活著的憑證!

“呃……”一聲壓抑到極致的、如同困獸般的低吼從他緊咬的齒縫間擠出。他猛地抬起手,

不是去擦拭額頭的冷汗,而是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地、一拳砸向冰冷堅硬的地面!“砰!

”沉悶的撞擊聲在死寂的餐廳里炸響!指骨與瓷磚猛烈碰撞,發(fā)出令人牙酸的細微脆響!

劇烈的疼痛瞬間從指關節(jié)蔓延至整條手臂,尖銳、真實,

瞬間壓過了心臟的狂跳和太陽穴的鼓噪。手背上,幾處皮膚瞬間破開,

鮮紅的血珠爭先恐后地涌出,滴落在光潔的瓷磚上,綻開幾朵刺目的、小小的紅花。

這自殘般的劇痛,像一盆摻雜著冰塊的冷水,兜頭澆下!顧言劇烈起伏的胸膛猛地一滯!

他緩緩地、極其緩慢地低下頭,看著自己砸在地上的拳頭。指關節(jié)紅腫破皮,鮮血淋漓。

那鮮紅的顏色,那尖銳的痛楚,像一把鑰匙,強行擰開了他被憤怒和絕望完全占據的大腦。

不行!不能失控!蘇晚……蘇晚她……她可能還在懷疑!

她剛才電話里最后那句緊繃的詢問……這個念頭如同閃電,劈開了他混亂的思緒!

顧言猛地抬起頭!那雙空洞死寂、翻涌著暗紅風暴的眼睛里,

驟然爆射出駭人的、如同實質般的冰冷厲芒!那光芒銳利、清醒,帶著一種近乎非人的決絕!

偽裝!必須立刻、馬上、完美地……偽裝回去!他不能在這里崩潰!

不能在吳媽隨時可能進來的地方留下任何破綻!更不能……讓蘇晚察覺到一絲一毫的異常!

她太敏銳了!剛才電話里那短暫的失態(tài)……已經是巨大的風險!巨大的恐懼,

甚至壓過了對父母安危的焦灼和對王海背叛的滔天怒火!

那是對身份暴露、對失去蘇晚信任、對一切計劃功虧一簣的、更深層次的恐懼!

他不能失去她!絕對不能!“嗬……”顧言猛地吸了一口氣,

那氣息帶著血腥味和冰碴子般的冷意。他用那只沒有受傷的左手,死死撐住地面,

掙扎著想要站起來。身體因為劇烈的情緒波動和剛才那一下重擊而虛軟無力,

膝蓋磕在地板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但他咬著牙,額角青筋暴起,

硬是憑借著那股非人的意志力,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他踉蹌著,

幾乎是撲到了洗手間的巨大玻璃鏡前!鏡子里的人,狼狽到了極點,也……陌生到了極點。

臉色慘白如紙,嘴唇破裂染血,額發(fā)被冷汗浸透凌亂地貼在紗布和額角,

眼神里殘留著尚未完全褪去的驚駭、暴戾和一種孤狼般的狠絕。嘴角那點血跡,

更是觸目驚心。不行!這幅樣子,絕對不行!顧言猛地擰開水龍頭!

冰冷刺骨的自來水嘩啦啦地沖下!他毫不猶豫地將整個頭都埋進了冰冷的水流之中!

“嘩——!”刺骨的寒意如同無數(shù)鋼針,瞬間刺透頭皮,狠狠扎進他混亂灼熱的腦海!

他閉著眼,任由冰冷的水流沖刷著頭頂、臉頰、脖頸,

身體因為驟然的低溫而劇烈地顫抖起來,牙齒不受控制地咯咯作響。十秒!二十秒!

當窒息感和刺骨的寒冷幾乎要吞噬他時,顧言猛地從水流中抬起頭!“呼——!

”他大口喘息著,帶出白色的水汽。鏡子里的人,濕透的頭發(fā)狼狽地貼在臉上、額角,

水珠順著蒼白的臉頰不斷滾落。但那雙眼睛……那雙眼睛里的驚濤駭浪和駭人戾氣,

在冰冷水流近乎殘酷的沖刷下,終于被強行壓制了下去!

雖然依舊殘留著血絲和深不見底的幽暗,

但至少……至少不再是剛才那種瀕臨瘋狂的、足以嚇壞任何人的狀態(tài)!他抬手,

用冰冷的、還在滴水的指尖,用力地、近乎粗暴地擦拭著破裂的嘴唇,

將那點暗紅的血跡徹底抹去。動作帶著一股狠戾的決絕。然后,他拿起毛巾,

胡亂地擦著頭發(fā)和臉上的水漬。動作很快,帶著一種刻意的、想要盡快恢復“正?!钡募痹?。

做完這一切,他對著鏡子,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吐出。

胸腔里那股翻江倒海的殺意和暴怒,被強行壓縮,沉入最深的冰淵。他閉上眼,

再睜開時……那雙曾讓蘇晚心軟的、濕漉漉的、如同蒙著江南煙雨般的脆弱眼神,

如同精準切換的面具,重新覆蓋了所有的冰冷與狠絕。只是,那脆弱之下,

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疲憊和驚魂未定,顯得更加真實,也更加……惹人憐惜。他低頭,

看著自己右手還在滲血的指關節(jié),眉頭幾不可查地蹙了一下。這點傷……不能留在這里。

他拉開洗手臺下方的柜子,動作迅速而無聲地翻找出一個小小的家用急救包。打開,

拿出碘伏棉簽和創(chuàng)可貼。他咬著牙,用棉簽沾著刺痛的碘伏,

面無表情地、近乎粗暴地清理著自己破皮的指關節(jié),仿佛那傷不是在自己手上。

劇痛讓他額角的冷汗又冒了出來,但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貼上創(chuàng)可貼,

將用過的棉簽和包裝紙小心翼翼地卷好,塞進自己校服褲子的口袋里。

他又仔細檢查了一遍洗手臺和地面,確保沒有任何血跡殘留,這才關掉水龍頭。做完這一切,

他再次看向鏡子。鏡中的少年,額角貼著紗布,臉色蒼白,眼神脆弱疲憊,

帶著劫后余生的驚悸,嘴唇因為剛才的擦拭和冰冷而顯得更加沒有血色。

除了濕漉漉的頭發(fā)和衣服,幾乎看不出任何異常。他抬手,

將額前濕透的碎發(fā)隨意地撥弄了一下,遮住紗布邊緣和眼底最后一絲殘余的冰寒。很好。

顧言對著鏡子,幾不可查地、極其緩慢地扯動了一下嘴角。

那是一個冰冷到沒有任何溫度、如同面具般僵硬的弧度,瞬間又消失無蹤。他轉身,

拉開洗手間的門?!吧贍?!”吳媽焦急的聲音幾乎在同時響起。她顯然在外面等急了,

又不敢貿然進來,此刻看到顧言濕著頭發(fā)、臉色蒼白地走出來,更是嚇了一大跳,

“哎喲我的天!您這是怎么了?怎么頭發(fā)都濕了?臉色怎么比剛才還難看?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醫(yī)生?”顧言抬起眼,看向吳媽。

那眼神里瞬間盛滿了被驚嚇過度后的茫然、疲憊和一絲強撐的脆弱。他微微搖了搖頭,

聲音細弱,

“沒…沒事…吳媽…就是…就是剛才有點悶…用冷水沖了下臉…感覺好多了…” 他頓了頓,

像是耗盡了力氣,身體微微晃了晃,下意識地扶住了門框,

“就是…頭還是有點暈…好累…想…想睡了……”這副模樣,

簡直是將“驚嚇過度”、“身心俱?!毖堇[到了極致。吳媽心疼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哪里還顧得上深究:“好好好!睡!趕緊去睡!什么都別想了!我去給您熱杯牛奶,

喝了好好睡一覺!明天就什么都好了!”她忙不迭地扶著顧言,小心翼翼地把他送回臥室。

顧言順從地躺下,蓋好被子,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濃重的陰影,呼吸清淺,

仿佛真的累極了。吳媽輕手輕腳地關上燈,帶上門,去廚房熱牛奶了。臥室陷入一片黑暗。

當門鎖發(fā)出輕微的“咔噠”聲徹底合攏,當吳媽的腳步聲消失在樓梯口……黑暗中,

顧言緊閉的雙眼,倏然睜開!那雙眼睛,在濃墨般的黑暗里,亮得驚人!

如同蟄伏的猛獸在暗夜中睜開的幽綠瞳眸!所有的脆弱、疲憊、驚悸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只剩下冰封般的冷靜和一種令人心悸的、如同手術刀般精準的銳利!他掀開被子,

動作輕捷如貓,沒有發(fā)出絲毫聲響。黑暗中,他精準地走到書桌前,沒有開燈。

月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勾勒出他挺拔而充滿危險氣息的輪廓。

他拉開書桌最下方一個帶鎖的抽屜。沒有用鑰匙,

手指在抽屜側面一個極其隱蔽的凹槽處快速而復雜地按壓了幾下?!斑菄}。

”一聲極其輕微的機括彈開聲。抽屜無聲地滑出。里面沒有書本或雜物,

只有一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黑色金屬盒子,大約巴掌大小,表面沒有任何標識。

顧言拿起盒子,指尖在冰冷的金屬表面劃過。盒子側面一個微小的傳感器亮起幽藍的光,

迅速掃描了他的指紋。“嗡……”盒子內部發(fā)出極其細微的低鳴,蓋子無聲地向上彈開。

盒子里,靜靜地躺著一部手機。不是他平時用的那部,

也不是之前響起的那個來自L市的陌生號碼手機。這部手機通體漆黑,線條冷硬流暢,

屏幕比普通手機稍厚一些,材質是某種啞光的特種合金,

在微弱的月光下泛著冰冷內斂的光澤。屏幕上沒有任何品牌標識,

只有開機時才會顯現(xiàn)一個極其簡約、不斷變換著復雜幾何圖案的暗紅色LOGO。

它的存在本身,就散發(fā)著一種與這個溫馨臥室格格不入的、冰冷而致命的氣息。

顧言面無表情地拿起這部手機。冰冷的金屬外殼觸感瞬間傳遞到指尖,

仿佛握著一塊來自極地的寒冰。他的指尖在屏幕邊緣一個幾乎看不見的感應區(qū)快速劃過。

屏幕無聲亮起!

幽藍的光芒瞬間照亮了他棱角分明的側臉和那雙深不見底、如同寒潭古井般的眼眸。

屏幕的UI界面極其簡潔,甚至可以說是簡陋,只有幾個意義不明的暗色圖標,

透著一股軍用級別的肅殺感。顧言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點按,動作迅捷而精準,

帶著一種訓練有素的冷酷。他輸入了一長串極其復雜的動態(tài)密碼,又通過了虹膜掃描。

幾秒鐘后,屏幕界面切換。一個純黑色的加密通訊軟件界面彈出。

開一個唯一的、沒有任何頭像和備注的聯(lián)系人圖標——那是一個不斷旋轉收縮的暗紅色三角。

他沒有任何猶豫,指尖在虛擬鍵盤上飛速敲擊,

帶任何感情色彩的文字在幽藍的屏幕上迅速生成、發(fā)送:【目標確認:王海(原顧家司機)。

關聯(lián)方:L市宏遠實業(yè)。關鍵人物:趙志強(劉宏遠爪牙)。

】【獲取王海最后已知位置及所有關聯(lián)信息(財務、通訊、社會關系)。優(yōu)先級:最高。

】【追蹤趙志強及宏遠實業(yè)核心成員(劉宏遠)實時動態(tài)。滲透其通訊網絡。

】【啟動‘暗影’協(xié)議,激活L市及周邊所有可用資源?!俊拘袆訙蕜t:隱蔽。高效。

必要時……清除障礙?!棵恳粋€指令都如同淬火的鋼釘,

冰冷、堅硬、帶著不容置疑的殺伐之氣。發(fā)送鍵被重重按下!

幽藍的屏幕光芒映照著他毫無表情的臉,那雙深邃的眼眸里,冰封的湖面之下,

噬一切的、洶涌的暗流和……一絲為至親復仇而燃起的、冰冷的、不惜焚毀一切的決絕火焰。

暗夜之中,無形的網絡被激活,冰冷的指令如同出鞘的利刃,悄無聲息地刺向目標。

顧言看著屏幕上顯示的“指令已發(fā)送,最高優(yōu)先級確認”的冰冷提示。他緩緩放下手機,

將其重新鎖回那個不起眼的黑色金屬盒中。他沒有立刻放回抽屜,而是拿著盒子,

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顧家別墅后院修剪整齊的草坪和遠處城市模糊的燈火輪廓。

他靜靜地站在那里,背影挺拔而孤寂,如同矗立在懸崖邊的黑色磐石。月光灑在他身上,

卻無法驅散那份由內而外散發(fā)出的、深入骨髓的寒意。許久。他微微側過頭,

目光似乎穿透了重重夜幕,精準地投向城市某個方向——那是蘇晚家的方向。

晚晚……他在心底無聲地咀嚼著這兩個字。剛才電話里她最后那句緊繃的詢問,

她提供的那些關鍵信息……如同冰冷的針,再次刺入他的心臟。她知道了多少?

她懷疑到了哪一步?巨大的不安和一種更深沉的、害怕失去的恐懼,如同冰冷的藤蔓,

纏繞上他剛剛被復仇怒火點燃的心臟。他不能讓她卷進來!絕對不能!

顧言的眼神變得更加幽深冷冽。他緩緩抬起手,看著自己貼著創(chuàng)可貼的指關節(jié)。那下面,

是破皮的傷口,是自殘的痕跡,也是……他必須獨自背負這一切的烙印。

他將那個冰冷的金屬盒子緊緊攥在手中,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再次泛白。然后,他轉過身,

將盒子重新鎖回抽屜的最深處,動作輕緩,如同掩埋一個絕不能見光的秘密。做完這一切,

他走回床邊,重新躺下,蓋好被子,閉上眼睛。呼吸很快變得均勻綿長,

仿佛真的陷入了沉睡。只有黑暗中,那雙緊閉的眼瞼下,眼球在極其輕微地、快速地轉動著,

顯示著主人內心遠非表面的平靜。城市的另一頭。蘇晚站在自己臥室的窗前。

窗外是萬家燈火,映在她墨玉般的眸子里,卻點不亮絲毫暖意。她手里握著已經黑屏的手機,

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冰冷的屏幕邊緣,眉頭緊鎖。剛才電話最后,

顧言那驟然拔高、帶著濃重血腥氣和破碎感的喘息聲,如同魔音,反復在她耳邊回響。

那不是裝的。那種失控,

間撕裂的痛苦和驚駭……絕不是他平時那種為了博取她關注的、帶著表演性質的委屈和哭腔。

她太了解他了?;蛘哒f,她以為自己了解??山裉臁@球場他腳踝那細微的發(fā)力方向?

醫(yī)務室里被戳穿時那一瞬間的僵硬?面對陳靜靠近時左手那本能的蜷縮?

還有剛才電話里那幾乎要沖破聽筒的、混雜著血腥味的巨大驚駭……無數(shù)的疑點,

如同散落的珠子,被“王海”、“宏遠實業(yè)”、“趙志強”這幾個名字,

串成了一條冰冷刺骨的線索。顧言……你到底瞞著我什么?

叔叔阿姨的失蹤……你又知道多少?蘇晚的心一點點沉下去。她拿出自己的手機,

再次撥通了猴子的號碼。電話幾乎是秒接?!巴斫悖 焙镒拥穆曇魩е唤z疲憊,

但更多的是完成任務后的興奮和凝重,“您吩咐!還有什么要查的?那個王海,

我順著您給的線索繼續(xù)深挖了!這孫子果然有問題!”“說?!碧K晚的聲音冷得像冰。

“王海,表面上看就是個普通司機,查他銀行流水,

近半年突然多出了幾筆來源不明的大額轉賬!加起來有小一百萬!匯款方都是空殼公司,

層層洗錢,最后指向……”猴子壓低了聲音,帶著一絲寒意,

“……就是L市宏遠實業(yè)旗下一個皮包公司的影子賬戶!”果然!

蘇晚的眼神瞬間銳利如刀鋒!握著手機的手指收緊。“還有,”猴子繼續(xù)匯報,語速很快,

“我調取了他近半年的通訊記錄。除了和那個趙志強頻繁聯(lián)系,在顧先生顧太太失蹤前一周,

他還頻繁撥打過一個加密程度極高的網絡虛擬號碼,地點飄忽不定,

最后一次通話也是在失蹤前一天深夜!通話時長……超過半小時!”網絡虛擬號碼!

超過半小時!這絕不是普通的聯(lián)系!這是在匯報?在策劃?還是在……接收最后的指令?

蘇晚的呼吸微微一滯。她幾乎能想象出,那個看似老實巴交的司機王海,

在顧家燈火通明的客廳外,在黑暗的角落里,對著手機,用諂媚而冰冷的語氣,

匯報著顧家夫婦的行程,將他們推向深淵的畫面!背叛!赤裸裸的、帶著血腥味的背叛!

“王海人呢?”蘇晚的聲音帶著她自己都未察覺的殺意?!笆й櫫?!

”猴子的聲音帶著挫敗和凝重,“就在顧先生顧太太失蹤的當天!他老婆孩子也一起消失了!

像人間蒸發(fā)!我查了所有交通記錄,沒有!這家伙反偵察意識很強,

或者說……他背后的人把他藏得太好了!”人間蒸發(fā)……蘇晚的指甲幾乎要嵌進手機外殼里。

線索似乎又斷了。不,或者說,指向了一個更龐大、更危險的陰影——宏遠實業(yè),劉宏遠!

“晚姐,”猴子猶豫了一下,聲音帶著擔憂,“這事兒……水太深了。

宏遠實業(yè)在L市是地頭蛇,盤根錯節(jié),黑白通吃。那個劉宏遠,更是出了名的狠角色。

我們……”“繼續(xù)查?!碧K晚打斷他,聲音斬釘截鐵,沒有任何回旋的余地,“挖地三尺,

也要把王海給我挖出來!還有宏遠實業(yè),劉宏遠,趙志強……所有跟他們有關的骯臟底細,

我都要知道!”她的目光投向窗外顧家別墅的方向,眼神深邃冰冷,

如同暗夜中鎖定獵物的鷹隼。顧小言,無論你瞞著我什么,

無論這潭水有多深多渾……這一次,我絕不會讓你一個人面對。無聲的誓言,

在寂靜的房間里回蕩。


更新時間:2025-07-25 01:48: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