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她憑什么辭職？！”
溫嶼洲的怒吼震得玻璃門嗡嗡作響。
他一把抓起時瑾夏留下的工作交接本，紙張漫天飛散。
角落一個受過時瑾夏恩惠的同事，聲音細若蚊蚋：“時秘書不走，這里也沒她容身之處了?！?/p>
“容身之處？”溫嶼洲冷笑一聲，猛地抬腳踹向旁邊的金屬文件柜。
轟然巨響！柜門瞬間凹陷變形，文件夾嘩啦啦滑落一地。
幾個女秘書嚇得抱作一團，從未見過永遠玩世不恭的溫總露出如此可怕的表情。
“立刻調(diào)取她所有行蹤記錄！”溫嶼洲扯下領帶狠狠摔在桌上，“半小時內(nèi)，我要知道她在哪！”
整個三十八層瞬間兵荒馬亂。
時序員汗流浹背地敲擊鍵盤。
人事總監(jiān)老劉翻箱倒柜找離職檔案。
監(jiān)控室調(diào)出了大廈所有監(jiān)控。
“溫總！”助理突然尖叫，“查到了！時秘書上周在馬爾代夫機場出現(xiàn)過！”
“不對！”人事總監(jiān)舉著手機沖進來，“巴黎麗茲酒店前天有她的入住記錄！”
“航空公司顯示她昨天飛往了蘇黎世！”
溫嶼洲盯著三份互相矛盾的報告，太陽穴突突直跳。
每換一個國家就更換手機號，這分明是在刻意切斷所有聯(lián)系！
“準備飛機，現(xiàn)在飛瑞士?！彼テ鹞餮b外套，袖口帶翻了桌上的咖啡杯，褐色液體浸透了時瑾夏留下的辭呈。
那個永遠工整的簽名此刻格外刺眼。
“可是明天和MW集團的并購案......”
“我說現(xiàn)在！”溫嶼洲一把推開擋路的秘書，腳步猛地頓住。
他拿起手機撥通時父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
“時瑾夏有沒有聯(lián)系過你？”
時父一愣，隨即諂媚道：“溫總，是不是那孩子惹您生氣了？您放心，只要我一句話，她......”
溫嶼洲懶得廢話：“要多少錢？”
時父笑了：“談錢多傷感情。夏夏跟您這么多年，肯定是喜歡您才不離不棄。我也知道您最近看上我小女兒......”
“夏夏多少有點吃醋，女人嘛，買點禮物哄哄就好了?！?/p>
溫嶼洲聽著時父的話，陷入沉思。
難道真如他所言？
時瑾夏是吃醋了才離開？
想到此，他心情莫名松快不少。
“說得不錯。下個月A公司的項目，給你們了。”
時父驚喜連連：“多謝溫總......”
掛斷電話，溫嶼洲決定先買禮物補償時瑾夏。
他轉(zhuǎn)身按亮電梯：“先去商場?！?/p>
三小時后，愛馬仕專柜的銷售還在打包最后一只鉑金包，溫嶼洲已簽完了巴哈馬私人島嶼的轉(zhuǎn)讓協(xié)議。
他要把這些都送給時瑾夏，作為補償。
希望她能明白他的心意。
助理追在他身后：“飛機準備好了，但瑞士正在下暴雪......”
“阿嶼！”白染櫻突然從商場旋轉(zhuǎn)門沖進來，香奈兒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打滑，“你要去哪？”
溫嶼洲頭也不回地拉開車門：“有事?！?/p>
“帶我一起......”白染櫻堅持。
溫嶼洲皺眉：“櫻櫻，我要去找你姐姐。你身體未愈，不宜奔波?！?/p>
說完，直接坐進駕駛座。
白染櫻想沖上去，固執(zhí)地坐進副駕。
溫嶼洲終究沒再說話。
機場VIP通道里，溫嶼洲邊走邊撥通瑞士銀行總裁電話：“立即凍結(jié)時瑾夏名下所有賬戶。”
掛斷后又打給安保部：“調(diào)取她離職前三個月所有行蹤記錄?！?/p>
一旁的白染櫻見他如此緊張，心頭不快。
她停下腳步，整個團隊也隨之停下。
溫嶼洲拿著電話，轉(zhuǎn)身。
白染櫻雙手抱臂：“阿嶼，你看起來很在乎時瑾夏。”
這話讓他心頭一跳。
他走近牽起白染櫻的手：“櫻櫻，她好歹是你姐姐。我找她，也是為你好。”
見他神色不似作偽，白染櫻稍安，靠在他肩上：“那就好。我還以為你喜歡上姐姐了?！?/p>
溫嶼洲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別瞎想，我愛的是你?！?/p>
一行人重新出發(fā)。
飛機沖入云層，溫嶼洲癱在座椅上。
窗外雷暴云翻涌，他想起最后一次見時瑾夏。
她安靜地站在雨中，彎腰緊緊攥著一個吊墜。
淚水混著雨水滑落。
想到那畫面，心口隱隱作痛。
“溫總。”助理戰(zhàn)戰(zhàn)兢兢遞來平板，“蘇黎世分部剛發(fā)來照片......”
溫嶼洲猛地坐直，瞳孔驟縮。
下一秒，平板被他狠狠砸在艙壁上，碎片四濺。
照片里，時瑾夏挽著一個陌生男人的手臂走在日內(nèi)瓦湖畔。
她穿著他從沒見過的鵝黃色連衣裙，笑得明媚燦爛。
那是跟在他身邊十二年里，從未有過的笑容。
“加速?！睖貛Z洲聲音冷得像冰，“通知蘇黎世警方，以拐賣罪逮捕那個男人。”
“這......沒有證據(jù)......”
“那就偽造！”他冷冷瞥來，“我要她立刻回來！現(xiàn)在！馬上！”
助理驚恐地發(fā)現(xiàn)，溫嶼洲通紅的眼底翻涌著近乎偏執(zhí)的瘋狂。
那種眼神，只在溫總盯著競爭對手破產(chǎn)新聞或為白染櫻拍下天價珠寶時出現(xiàn)過。
只是這次，對象換成了時瑾夏。
飛機穿過雷暴區(qū)劇烈顛簸，溫嶼洲摸出錢包里那張泛黃的照片。
十六歲的時瑾夏穿著校服站在溫氏大廈前，眼神清澈。
照片背面是她工整的字跡：“我會永遠陪著阿嶼?！?/p>
溫嶼洲突然笑出聲，手指死死攥住照片：“騙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