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我看著秦關(guān)明那張寫滿虛偽的臉，忽然就笑了。
他把我當(dāng)成什么了？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
回去解釋？不需要了。
只是不免自嘲一番，剛才還想看戳破那個女人謊言后的可笑嘴臉。
沒想到自己也蠻可笑的。
正應(yīng)了那句話：人生無常，大腸包小腸。
不過都無所謂了。
我的目光越過他，落在他身后那個男孩身上。
“這是你兒子？”
我問，聲音平靜得像在說：你吃了么？
“你是來給你兒子過生日的，對吧？”
秦關(guān)明正要開口，王燕卻搶先一步：
“是又怎么樣？嫉妒我給關(guān)明生了兒子？”
她挺著胸，像一只好斗的大公雞，鄙夷地上下打量我：
“還不是得怪你自己不爭氣！關(guān)明播下了好種，可你自己那塊破地，只能下出個賠錢的小賤人來！”
秦關(guān)明眉頭一皺，眼神示意王燕閉嘴。
他轉(zhuǎn)向我，又換上那副深情款款的偽善面孔：
“小雪，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這位是......”
“你知道今天也是沐沐的生日嗎？”
我打斷他那些令人作嘔的鬼話。
秦關(guān)明臉上的表情僵了一瞬。
他終于舍得將目光投向我們的女兒，看著沐沐沾滿污水的裙子和煞白的小臉，語氣平淡得像在說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
“事情太多，忘記了。”
忘記了？是根本沒把我們當(dāng)家人吧。
我一字一句，清晰無比的說：
“秦關(guān)明，你再這么睜眼說瞎話，就不是在把我當(dāng)傻子了，而是你自己傻！”
“怪不得我生沐沐的時候，你說項目忙，抽不開身，直到三天后才出現(xiàn)在醫(yī)院。”
“原來那時候，你兒子也出生了，你一直陪在他們母子身邊。”
“是這樣吧！”
我的話一句接一句，砸在秦關(guān)明臉上，砸得他臉色煞白，無從辯駁。
沐沐的小手，輕輕拽了拽我的衣角。
她仰起小臉，聲音細(xì)若蚊蠅：
“媽媽，爸爸不記得我生日，可是卻記得秦澤的生日?！?/p>
她稍作停頓接著說：
“不過爸爸是不會撒謊的，一定是他太忙忘記了，對不對？”
“媽媽，你和爸爸不要吵架了，我們回家吧，我想回家了......”
女兒懂事的話語，像一把最鈍的刀對我進(jìn)行凌遲，讓我更加難過。
喉嚨瞬間哽住，眼淚瘋狂上涌，我死死咬住嘴唇，才沒讓它們在此刻決堤。
我不能在這里示弱，我強行咽下那股酸澀，喉頭疼得厲害。
王燕見狀，立刻陰陽怪氣地開口：
“喲，小賤人倒是比她那個坐臺的媽懂事多了！”
“你閉嘴！”秦關(guān)明終于忍不住，略帶惱怒地瞪向王燕。
王燕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立刻抱著她兒子干嚎起來：
“寶貝你快看?。∧惆职志谷粸榱送馊藘磱寢?！”
那個叫秦澤的男孩立刻漲紅了臉，他揚起手對著秦關(guān)明的胳膊就是一下。
“臭爸爸！我再也不理你了！我也不理奶奶了！”
他話音剛落，一個老太太就從人群后擠了進(jìn)來。
她看都沒看我和沐沐一眼，徑直沖向秦澤，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意。
“哎喲！我的乖大孫，可不許不理奶奶呀！”
老太太一把摟住秦澤，像是求饒一般哄著：
“都是爸爸不好，看奶奶替你收拾他！”
說著她轉(zhuǎn)過身，對著秦關(guān)明的后背，不輕不重地拍了兩下。